“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打发走王县令派来传话的人,裴少卿对谢清梧招呼一句就丢下碗筷,又看向叶寒霜说道:“召五位小旗鸿宾楼议事。”
“是,大哥。”叶寒霜闻言立刻放下了碗筷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她独钟情于白色,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但为方便战斗,所有衣裙都是那种偏向于紧身的劲装,把腰肢收得很细,偏偏人又高大,她每迈一步挺翘的丰臀便轻轻摇晃,从背后也能隐约看见两颗满盈盈的硕果微荡。
连谢清梧都看得失了神,虽然她也前凸后翘,但要看和谁比,收回羡慕的眼神看向裴少卿,“又去害人?”
咋晚上脚痛心痛,让她今早看裴少卿哪都不顺眼,说话带了些情绪。
脚痛是因为用脚过度,心痛是因为被迫扔了一双价值不菲的冰蚕丝。
冰蚕丝之稀有,哪怕是她这种出身都觉得贵,可裴少卿这混蛋竟然当一次性用品,百撕不解、清浊同流。
“是去救人。”裴少卿纠正道。
弄死郑玄成就是救了他自己。
随后也不跟谢清梧解释什么便转身走人,叫上公孙逸一同去鸿宾楼。
他先一步抵达,而孙有良等五位小旗几乎是同时赶到,“参见大人!”
“把门关上,坐。”裴少卿说道。
“是,大人!”
关上门后五人皆围桌而坐,像是没看见裴少卿身后的叶寒霜和公孙逸一样,目光始终是放在他一人身上。
裴少卿没有急着开口说事,而是目光缓缓扫过五人,直到他们都下意识挺起胸膛后才沉声说道:“我得到可靠消息,郑百户是玄黄教逆贼。”
“什么!”五人皆是大惊失色。
年龄最小,脾气最急,也最沉不住气的李均脱口而出,“百户怎么会是玄教逆贼?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大人怎么可能会错!”孙有良在短暂的惊骇后已经冷静下来,无条件支持裴少卿,振振有词的说道:“大人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错,大人又岂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他说郑百户是玄教逆贼那就肯定是!谁若质疑,那莫不是郑百户的同党?”宋有才紧随其后附和道。
李均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磕磕巴巴道:“我……我当然不是质疑大人,是怕其中有误会。”
沈祯和叶过云都一直保持沉默。
“不必争执,李小旗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裴少卿神态温和,语气平静的说道:“只能说是郑玄成平日伪装得太好、太深,麻痹了大家。”
“对对对,就是这样。”李均松了口气,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应和。
年龄最长的叶过云终于是第一次开口,提了个四平八稳的建议,“大人,涉及玄教无小事,而此事更是事关重大,我建议立刻上报千户所。”
“什么都上报,那我们几时才能立功啊?”裴少卿漫不经心的反问。
沈祯毕恭毕敬的说道:“大人想带我们立功,属下自感激不尽,但郑玄成是凝气境武者,城中还恐有玄教逆贼相助,只凭我等怕难以治住。”
说完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小人不是贪生怕死,我等贱命一条为国捐躯无怨无悔,而是怕姓郑的对您怀恨在心,伤到您的千金之躯啊!”
宋有才肥嘟嘟的脸上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祯那么会说话?长此以往自己地位堪忧啊!
“放肆!”孙有良呵斥一声,对沈祯怒目而视,“大人既然提出亲自收拾郑玄成这罔顾圣恩的逆贼,那自然是有万全的安排,何须我等多言?”
他可是知道公孙逸的实力,打区区一个郑玄成就跟爸爸打儿子一样。
“不错!我们这些人只需要听从大人的命令行事即可,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见和建议。”宋有才连忙附和。
沈祯立刻低下头,“卑职知罪!”
“行了,沈小旗也是为本官的安危考虑,何来有罪一说?”裴少卿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指着身后的公孙逸说道:“此乃是巴州铁剑门的公孙掌门,游龙境高手,愿出手相助。”
公孙逸上前对众人抱了下拳。
一听这话,沈祯等人顿时再没了任何忧虑,齐声道:“请大人下令。”
裴少卿可是堂堂公侯子弟,又初到此地跟任何人都没利益纠葛,他们不觉得对方需要冤枉郑玄成,既然说得言辞凿凿,那肯定是有确切证据。
再退一万步,裴少卿现在有背景有实力,就算真冤枉郑玄成也肯定能做到天衣无缝,那当然要听他吩咐。
否则难道去给郑玄成陪葬吗?
“好!诸君回去召集人手、备齐兵刃,今夜子时为国除贼!”裴少卿霍然起身,端起酒杯环视一周说道。
五人齐齐起身举杯,“遵命!”
…………………………
“咚!咚咚!”
“三更天,平安无事!”
夜黑如墨,天地俱寂,唯有更夫走街串巷打更报时引起了阵阵犬吠。
更夫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鼻头一凉,下意识抬头望天,感受着更多雨珠落在脸上,匆匆就往家里跑去。
约两刻钟后,雨势渐大,从珠连成了线,很快演变成瓢泼大雨,被呜呜狂风裹挟着肆无忌惮的冲刷天地。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只只黑色长靴踩过积水的地面溅起阵阵水花,黑夜中,数十人宛如鬼魅冒雨急行,或是在街上疾奔,又或是在屋顶腾跃,将郑府团团包围。
“轰!”
郑府紧闭的大门突然炸开,惊醒的门房秦大爷从床上滚落,连滚带爬的出去查看情况,顿时被吓掉了魂。
倾盆大雨中,倒塌的大门后一群披着蓑衣、黑袍白面的靖安卫像是恶鬼静静站立,呼啸的疾风吹得他们绣着红色云纹的衣角翻飞、猎猎作响。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靖安卫?你们好大的胆子!”
“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一群瞎了眼的蛆!来人,快去通知老爷!”
更多家丁赶了过来,看见破门而入的靖安卫后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郑玄成很快就闻讯而来,他大步走在前面,丫鬟在身后给他撑着伞。
“老爷。”
一群家丁纷纷行礼,随即站至他身后昂头挺胸的看着门外的靖安卫。
“放肆!尔等这是意欲何为!”
只穿着件白色里衣的郑玄成冷冷扫过门外众人,阴沉着脸厉声质问。
他心里虽然不安,却不敢流露。
“是该我问你意欲何为才对!”
一道更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门口的靖安卫齐齐向两侧分开。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闪电破空划过。
一袭黑袍,身姿挺拔的裴少卿踩着积水缓缓走上门口台阶,头顶叶寒霜亦步亦趋的为他撑着一把油纸伞。
“裴少卿?”郑玄成瞪大了眼睛。
裴少卿在门口负手而立,遥遥望着院子里的郑玄成冷声说道:“郑玄成深受皇恩,然不思回报,反与玄黄教勾结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杀!”
“我看谁敢!”听着裴少卿的污蔑之语,郑玄成又惊又怒,大吼一声。
裴少卿懒得嘴炮,也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大手一挥,“放!”
四周院墙屋顶上二十几名手持劲弩的靖安卫立刻扣动扳机,泛着寒芒的弩箭破空而至,于此同时裴少卿身后的靖安卫也都纷纷拔刀冲了上去。
追随裴大人杀贼立功就在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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