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十二是吉日,正适宜于南郊祭天登基!”
楚延坐在临敬殿中,听了谢德符的话后,思考片刻:“五日后?也好,时间赶得及,你负责去筑坛及拟定祭天祷文,仪制按前朝来即可,国号就定为乾。”
他自封为王时,就考虑过国号,因此直接沿用王号就行。
谢德符起身行礼,接下了这差事,临走前,犹豫一会,试着问:“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将金陵府中我那女儿接来京城?”
乾王府内唯一侍妾就是他女儿,原本他还指望着女儿谢昭君能被封为皇后,他也因此成为国丈,跃居功臣之首。
谁知,他刚才进临敬殿时,才意外得知乾王进宫后,把永宁帝的女儿给封妃了,还收了一贵妃一贵人。
这让他心里有了紧迫感,只想快些让女儿来到京城!
楚延看他一眼,见他忐忑的样子,笑道:“她什么时候来京城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她,她越发出尘了,连我说的话她都往往无视,故作没听到。”
谢德符忙陪笑,额头差点冒冷汗。
换做别的人,教出这样的女儿来,在义军首领前还敢不奉承,早就吓得跪地求饶,让大王随便怎么处罚她。
但谢德符那女儿,却不是一般人。
乾王也宠着她。
楚延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沉思一会,问他:“你还记得你女儿死而复生后说了什么话否?”
“臣当然记得!”
谢德符点头,回忆道:“那时她才九岁,生了一场大病,鼻间都已没了气息,就等着入殓,谁知有一阵祥光降下,满室生香,我那女儿忽然就醒来,第一句话便是:
我未来夫君是‘乾王’,我将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切记,切记,万不可将我嫁于其他男子,否则我命不久矣。”
谢德符不敢说楚延名字,所以用乾王代替。
他继续道:“那时我们都不知这尊贵的名字究竟是何来历,悄悄的问了很多人,都没有谁听说过这名字……直到殿下您领兵入城,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女儿指的未来夫君就是乾王殿下您啊!”
楚延攻入城时,谢家就把女儿送到他帐内,还说了一通神鬼预言,楚延只当他们是在恭维,又见谢昭君生得堪称人间绝色,便笑纳了她。
“你女儿不能做皇后,全赖你这句话。”
楚延笑道。
他没有娶谢昭君的原因,就是因为谢家往外不断传那句预言。
最开始时,他还挺高兴的,毕竟这是在往他身上加天子神圣性,就跟有人给还没嫁人的长孙皇后占卜,说她“女处尊位,履中居顺也。此女当大贵也”。
但渐渐地,这句话越传越广,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楚延就觉得谢家居心不良,谢昭君是以侍妾身份送给他,还妄图抢占皇后之位?
于是,尽管谢昭君本人品性没问题,替他管好后宅,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但楚延就是硬摁着,不给她名分。
“殿下,臣……”
谢德符一时语塞,不敢争辩。
楚延淡淡的问他:“你说昭君复生时,有祥光出现,又满室生香,还有她说的那句话,可都是真的?”
谢昭君本人不记得她醒来后说了什么话。
“大王!”谢德符慌忙跪倒磕头:“臣岂敢欺瞒大王?!”
楚延深深的看他一眼,这家伙畏惧女儿口中“我将成为皇后”的话,把当时也见到昭君复生的几个丫鬟婆子都送得远远的,打死也不说具体送到了哪里,只说忘了。
最终,所谓昭君复生的种种神异景象,就只有他夫妻二人见到。
“谢昭君不能为后!”
楚延语气决然,彻底灭掉谢家的念想。
谢德符额头紧紧贴着地板,不敢抬起半分。
“你去罢。”楚延吩咐他。
谢德符不敢再问其他,再次磕头后,半蹲着慢慢后退几步,才敢起身。
出了临敬殿,后背一身冷汗,他这可真是弄巧成拙,悔之晚矣!
正要离去,却见廊上立着一位梳着双环髻,头上戴着点翠串珠流苏,身姿窈窕的清丽少女,虽以团扇遮面,半低着头,又有几位宫女挡着遮蔽他人视线,却仍旧使人一眼忘俗。
“她便是清河公主?真是天家女儿模样,仪态端庄华贵,难怪乾王一眼相中她!”
从双环髻认出她身份,谢德符心中叹息,却也无可奈何,眼下只能期望女儿能早些来京城,与这些美人争宠。
……
夏守忠进去后,清河又等了一会,才等到他出来回:“公主,大王叫你进去等着!”
清河微微颔首,声音娇脆的说道:“多谢夏公公入内禀告。”
夏守忠忙不迭说:“公主您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为您办事是理所应当,您之前是公主,如今是妃子,都是奴才的主子!”
这句话说得清河神情一黯,低着头,依旧以扇子遮面,进入临敬殿内。
她幼时也曾来过临敬殿,只是记不太清楚,但如今,殿内坐着的主人却变成了乾王,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子,霸占她家的人。
他正在跟两个属下商议事情,殿内的太监小心翼翼搬来一张屏风,清河走进屏风后,站着默默等候。
从她这儿能看到乾王,来觐见的人却见不到她。
清河等了又等,乾王接见完一个人又马上有另一人来禀告,商议的事情涵盖整个京城事宜,从营地军队补给到城中治安,事无巨细,乾王都一一过问。
清河知道,他今日才进城,最是担心京城动乱,反倒是皇宫中那些妃嫔,他不怎么关注。
等了又等,一直等到她腿酸了,乾王才转头看向她,笑了起来:“你那么久都没走,想来这件事对你很重要,过来吧,让我听听你来所为何事。”
临敬殿内除了太监宫女再无别人。
清河慢慢走了出去,正想跪下,楚延却说:“免了,正好我累了,来给我捏捏肩膀。”
清河猛地抬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愤,又扭过头去,一副不肯屈从模样。
楚延笑了一声,也不说话,拿起公文靠在椅子上看。
“……”
被逼无奈,清河只得颤抖的说:“我、我不会给人捏肩膀。”
“没事,你用最大力气来捏。”楚延笑道:“即便你使出能勒死我的力气,也不要紧。”
清河下意识看一眼他脖子,又很快挪开视线。
以她的小手臂,即便拿来一根绳索勒住他,他也只需一甩手,就能将她甩飞。
清河缓步上前,来到他身后,伸出颤抖的玉手,第一次触碰到年轻男子的衣裳,清丽秀美的小脸上,已满是红晕。
属于男子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已无法再回头,也没有别的退路,眼前的男人,将来会是她的夫君……
“嗯,不错,再用力些。”
楚延闭上眼睛,享受顺朝公主的双手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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