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瑛因为越来越迷惑,所以越来越好奇:
“是的,你这里人好景也好,我从未见过这么宏伟的城墙;那大海也是那么美丽,我还没有看够???唉,那山顶白色的建筑是什么?”
“奥,那是皇宫啊,咱们女皇住的地方。”
“女皇?你们的皇上是女的?”
“是的,那可叫美啊。不过她不许老百姓叫她女皇,只许叫宫主。”
“不叫女皇就公主?”
“是宫殿之主。”
--这有何道道?
“你见过她吗?”
“我们东国人经常见到,她每隔七天就要到海边祭奠海神,那时我们都会去看她,也看海神。”
“海神?你们这海里有海神?你也见过?”
摊主咂咂嘴:
“算见过也没见过,只是远远地见到虚影站在远处大海上,看得不太真切。”
神瑛心中一沉,顿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意念:
“我也想去看看宫主和海神,这一次什么时候能见到?”
“今天就是祭拜海神的日子,整个城里人都要去,你也可以去看看的。”
“好,谢谢,我一定去。”
“记住,一个时辰之后,海边。”
神瑛连忙作别离开,沿着环形大街向东绕去,一边走一边却心神不定,
--海神?难道真有海神?如果有,那这都城的诡异是不是与他有关系?而且这个东国皇上宫主什么的竟然是个女子,又是何样人物?
神瑛就这样一直盘旋着绕到了山顶,站在了白色建筑面前。
这半圆形体不知是什么建成,高有十来长,更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大门。
神瑛绕着转了一圈,看不到一丝缝隙。
--这真是人住的地方?怎么进出?
也不见一个守卫,想问问的人都没有。
神瑛没有试图冒然地做点什么,而是离开一段距离,找块石块坐下,一边看着大海一边等待,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此时,人群越聚越多,男女老少大多站着,还有的在高处坐着,皆一脸期盼,笑意融融。
神瑛再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突然心头一紧,发觉有些不对劲,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笑的很是开心,但仔细瞧瞧一律是夸张而僵硬、空洞,想起那卖螃蟹的老头,也是如此,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或者说没有心,确切的讲,没有灵魂。
神瑛愈加心惊。
就在这时,那个圆形建筑从顶尖部裂出一丝缝,并逐渐向东西延伸,接着慢慢分成两半,就像切西瓜一般。
随即,一团淡淡的雾气从中悠悠的上升、漫开。
接着一个女子逐渐清晰起来,只见她身披白纱,与雾气几乎融成一体,却用一根红绸拢着长长的黑发,那红绸红的扎眼。
女子只身一人从裂缝中缓缓地向东、向海走去,不,看不出两腿的交错,更像是飘移。
而东边大海飘渺之处却凭空耸立着一个浩大的影子,看上去剪纸般单薄,虚虚实实,通天彻地,像人又不像人,凭神瑛的眼力竟然看不透。
宫主已飘到岸边,双膝跪下,合起双掌,缓缓地磕了九首。
山上的其他人并未聚拢,各就各位地跟着磕了头,看上去一切简单一切熟稔,但也很默然,全无虔诚之色。
约一刻时间,海中虚影慢慢地淡了下去,最后归于无。
众人也逐渐地默默地散去。
而神瑛只到现在为止,只见到宫主的侧影和背影,没有见到其真正面目。
宫主站了起来,没有转身,眼睛还盯着空洞的前方,双掌还紧紧的合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退向那半圆形宫殿,接近了裂开的缝隙。
圆盖已慢慢地向一起合拢。
眼看宫主的前脚就要伸入进去,神瑛一个起身、抬步,急如流星飞向、飞近,恰好赶在宫主之前扑进、撇进了宫里。
圆宫合拢。
无窗无门,无床无账,无凳无几。
也无人,什么也没有。
连所谓的宫主都不见了。
一切不见,不见一切。
其实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而是无光,只是黑,黑到什么也看不见,黑到神瑛自己都不知处在哪里。
神瑛只有小心对着一片虚无试探:
“宫主,对不起,冒然来访,能否掌灯?”
不答。
只是静,静得无一丝声音。
--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封闭无声的黑暗世界?
神瑛正在茫然,却见纯净的黑暗中很突兀地显现出一小片光亮,晃了一下脸,刺了一下眼,瞬间即没。
神瑛的灵识也随即变得一片空白。
有好一刻,神瑛才恢复感觉,却似在一个圆形的光亮的隧道里做梦,又似在虚空中悠然地漫步。
m但接着就是一个、两个、三个,一连无数个跟头,速度极快,浑身就要撕裂一般。
好像时间很长,又好像一刹那,神瑛身子从隧道直射而出。
突然脚下一实,两腿一软,一个踉跄。
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刺拉拉的阳光,那异常白亮的太阳,就像紧贴在头皮之上。
或然,有一阵风拂面而来。
神瑛一下子神清气爽,再仔细观望,原来自己来到了一座山上。
此山方圆不知有多大,到处翠翠绿绿,黄黄红红,看来是花是草是树,景致比那天界的花园一点不差。
那边是一片大海,恣意汪洋。
耳听有声,是水声。
神瑛本就喜水,所以对水格外敏感,也格外亲切。
于是顺着水声而行,就见到了一个山涧,乃是一披瀑布,起如白虹,翻飞如雪。
“好水,好水!”
神瑛又想起老爹那里的瀑布,想起刺城那个深潭中如水的雯儿,愈加感觉自己的牵挂越来越多,越来越割不掉,舍不下。
神瑛摇摇头,甩甩脑袋,本想把杂念甩掉,这杂念却总是不去,倒不如顺涧向上爬去,寻找那源头之处。
瀑布如幕,幕后隐隐有洞,应该能进。
神瑛瞑目蹲身,将身一纵,一个凌空,穿过瀑步。
这边却是一片平坦之地,无水无波,明明朗朗。
其它就是空,空到只剩一个洞口,黑黝黝地呈现在神瑛眼前。
神瑛也不着多想,一头钻了进去。
可是,
这山洞太长了,太绕了,不知通向何处?
洞内也比较黑暗。
但他从来也没怕过什么,此时更加上好奇,反而不问前路,左就是左,右就是右,上就是上,下就是下,能钻的就钻,能爬的就爬。
可怜这个洞还是太长了。
任凭他是个神仙,也有精疲力尽之时,这样漫无目的地乱转,真是忧伤又愤懑,两脚磕磕绊绊,口中唧唧歪歪,与凡人绝无二样,全没了神仙的样子。
想要有光,于是有了光。
丝丝长长的一束光斜刺到了他的身上。
神瑛身子一软,再也撑不住,一下跌坐在一块石头上,没想到正是石头尖子,把他的屁股一个狠戳,只恨得咬牙切齿,却连挪位子的力气都没了。
--我好歹、大小也是个神仙,怎这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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