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业火仿佛天生就被尺吸引，围着那团线头上蹿下跳，竭力接近。

只不过尺选择与它保持距离，所有的线围着小猫咪展开，在空间中不断折叠、闪避，偏偏就是不让它碰到。

时不时的，尺甚至还刺进骨墙或者藏书库的地表，不过无论线的粗细，尺始终都在最顶层，不与藏书库的一切发生任何接触。

尺与一切都保持着距离。

李阅立刻扯着所有人站得远远的，不怕碰到尺，只怕不小心卷进小猫咪的攻击范围。

【小猫咪！小猫咪！听话！】

火火在一旁急切地对话地狱业火，觉得它有点打脸。

好在虽然火火没办法直接控制小猫咪咬上去，但勉强能限制一下它的狂暴移动，保证尽量不烧到藏书库。

“哈！”

李阅没想到见面的一瞬，地狱业火的注意力已经全放在尺的身上，当即十分满意。

不过，既然火火与地狱业火的操控不再，接下来有两个选择。

要么骗尺，骗它与地狱业火的距离为0；要么骗地狱业火，骗它尺的身体很大。

目的当然都是为了消去二者之间的“距离”，用地狱业火把尺点燃。

没了斯蒂尔宝贝，能干涉他们且不会引火烧身的，也就只剩下欺瞒之杖了。

单纯欺瞒“距离”的话，应该不会动摇尺看待恶魔的立场……吧？

李阅忽然意识到不太稳妥，把自己的想法写在汤姆的眼睛里，求学者推导一下。

“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汤姆的回答让李阅有些遗憾，“不过我们有一个办法简单验证……”

【先不欺瞒“距离”，欺瞒它的“位置”。】

汤姆指引李阅欺瞒尺。

【如果改变尺的位置，也不会惹起它的反感的话，那改变距离也不会。】

李阅对这个实验表示认可。

主要也没别的办法了。

地狱业火还在尺周围肆虐，李阅想到即做，指使蛋蛋使用欺瞒之杖。

尺的强度不高，损耗的魔力也少——一次欺瞒过后，尺的位置发生一丝丝偏移。

这阵便宜无论是对恶魔之子还是地狱业火来说，都非常明显。

小猫咪甚至还顿了顿，进一步摆出狩猎的姿态。

【不能再继续尝试了，次数增加，地狱业火注意到的风险也变高。】

汤姆警示李阅；李阅也没再保留，直接欺瞒尺。

尺与地狱业火距离归零。

最早，李阅曾在斗兽场用过类似的逻辑，当时他欺骗自己身在藏书库，然后就莫名回来了片刻。

那是李阅第一次意识到，欺瞒之杖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欺瞒空间。

当然魔力的消耗也是巨大，且越多人注意到就越高。

但是可行。

现在也是一样。

小猫咪抱住线团，瞬间点燃。

然后发生融合——尺始终保持中立，地狱业火没有在它的本性中发现任何想报复的东西，开始逐渐趋于稳定。

这就是“绝对中立灵魂”的作用。

倘若不是尺，换成任何一种有喜厌的恶魔，此刻凡是它愤恨的，都将燃烧。

直到它自己成为灰烬。

此刻，线团逐步合拢，恍若一根静止在半空的火把。

【成功了……】

【成功了！】

汤姆走到火把边反复观察，感受着那没有温度的火焰，确信一切就像推测的那样发展。

汤姆在笔记上疯狂记录。

“下一步是什么来的？”李阅有些高兴过头，不太确定这团火把应该如何使用。

同时，李阅也发现，线团有了影子。

“任何想要尝试熄灭它的动作，都会引发‘报应法’……”汤姆一边记录着，一边回答李阅，“恭喜主人，您现在手握一根烧死欧基布基的火把。”

“说人话。”

“尺与地狱业火发生融合，已经很难维持与万物的‘距离’。”汤姆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让贪婪之蝇落在线团上，或者让布袋飘到线团上，就可以。”汤姆合起笔记，“当然了，苍蝇也好，布袋也好，需要它们绝对自愿，您不能干涉。”

“不然您也会是报应法的报复对象……”

李阅思考片刻，心想这个简单。

欺瞒之杖呗？

豺狼人一家的遗物真心好用，李阅差点想给自己织个绿色的袍子，改名叫洛基。

“那我们需要找一只苍蝇咯？”

李阅准备把火把放在藏书库上层，亲自去地下河交易所验证一下成果，但在移动的瞬间，线团再度打开，重新观察起影子。

“它还保持着对您的观察。”汤姆再度记录。

同样，蛋蛋或者影影的行动、藏书库上层每个恶魔的移动，都会引起线团的注视——才不过几秒钟，火把展开成一张扭曲的毯子。

幸好有火火不断沟通，火焰才没有散溢到大家的身上。

“呵呵……”

影影的颗粒摆动，碰撞出轻灵的笑声。

“那看来……只能我们带它出去咯？”

李阅早做好预案——看火把这个状态，只能把它带到北面雪国的瘟疫之地，找只苍蝇来。

当然，前提是保证一路上它不会烧到别人。

这样的话，理想国还要增加一位旅客。

“火火，你跟我们一起。”李阅用影子把蛋蛋的装订线接进火火的脑子里，帮助它一起控制火焰。

下一秒，理想乡和理想国被放置到地上。

地狱业火的火焰也指向骨船。

“开哪个？”李阅问影影。

“这个！这个！”蛋蛋的大脑甩着火火的小脑子，指着理想国。

显然，飞在空中更符合斯帕德的移动习惯。

火焰也向理想国倾斜——尺对于这个在混沌见到过的东西，倍感熟悉。

“我们走。”

李阅拢着影影、蛋蛋和火火登上理想国，不想再耽搁。

每多一秒，红白瘟疫就有一分蔓延到藏书库的可能；眼下火把已有，一定要尽早把这火烧到欧基布基身上。

“我们能去吗！”米尼米妮的声音。

露露、飞飞和加拉瑞克他们已经偷看了半天，此时一见哥哥又要走，立刻跑出来。

加拉瑞克看到新的坐骑，也是骨头发痒。

但李阅无情拒绝了他们。

这一趟要深入雪国，危险重重，不仅有可能遭遇像七河这样的大魔导，甚至有可能直入第二军溃逃的战场，跟芬特乌斯打照面。

而且这也不是任务的全部。

最重要的任务，是精准地找到贪婪之蝇点火。

情况过于复杂，李阅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其他。

把影影、蛋蛋、火火和骨船收进影空间，李阅先是牢牢吸引住尺的注意，然后影手拉长，驱动恶魔航路的骨棒。

地图上“陋山”的标记一亮，理想国启航，半空的火把也瞬间消失。

而来到陋山的第一秒，警笛长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