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婆子也不值得有多心疼,让三崔子进府为纪婆子治疗。”
“纪婆子如今的身子不好,她因为思念儿子,所以神志恍惚,不小心跌入了粪坑。”
“暂时取消纪婆子每日半个时辰出府的时间。”
纪长安对于纪婆子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以及闹出来的动静一清二楚。
可以这么说,纪长安就是故意要把纪婆子放出去。
同时也将那一些掌柜的儿子女儿,被送去了深山烧炭的消息也放出去。
她从床沿边起身,黑色的中衣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
推开了窗子,纪长安站在微凉的风中,望着已经渐亮的天色,吩咐立春,
“出去告诉外头的那几个掌柜娘子,我已知晓许多事情并非偶然,来凤酒楼与风雨楼是怎么回事儿,账簿都在我的手里。”
“不必他们多言,想要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弄回来,那便拿出些实在的。”
“有元家,便没有他们的儿子女儿。”
立春立即出了门子,告诫外头立了一晚上的几个掌柜一番。
其中有个掌柜娘子,还想着要狡辩,撒着泼道: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都听不懂呢?”
“元家与纪家的恩怨,怎么能扯着我们这些人做筏子。”
立春冷声,“你们与元家是什么勾当,当谁不知道似的。”
她不想多言,转身就要走。
钟娘子一把拉住了立春,尖声骂道:
“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贱人,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居然敢这么同我们说话。”
“我们家祖上就开始伺候纪家的家主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立春冷冷的笑了一声,
“既是从祖上伺候的,那也没见得你们对纪家有多忠心。”
“你!”
钟娘子抬手就要扇立春的耳光。
贱人!一个半路上被买进纪家的小杂碎,居然也敢用这样的态度同她说话?!
还未落下的巴掌,被一只手捏住。
还不等钟娘子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径直飞了好几米,“嘭”的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立春被护在雨水的身后,她冷眼望着一脸大骇的另外几个掌柜。
“你们要好好的讲道理,那我们便同你们讲道理。”
“你们要动手动脚的话,那我们纪家也不害怕你们。”
立春知道雨水的武功高强。
不仅仅是雨水,青衣那几个丫头都是有身手的。
就连现在叫她阿娘的两个小门童,似乎身手都很不简单。
这一些武功高强的人都在纪家,如今负责着纪家的方方面面。
除非是大小姐故意的让外面的人进来纪家,否则就是一只蚊子苍蝇都飞不进纪家。
更别提就在纪家的门口,对着纪家的人动手了。
被丢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的钟娘子,咬牙切齿的挣扎着爬起来。
她脸色因为疼痛被胀的通红,看着立春和雨水,嘴唇动了动想说几句狠话。
但是碍于雨水的武功太过于高强,钟娘子只能够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了。
立春传达的,纪长安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能够站在纪家门口的这几个掌柜,都是与元家有勾结的。
也就是说他们帮纪家管着铺子生意,拿一份小股分红, 但都从手里的铺子掏钱给元家,做了假账。
方式与手段并没有什么新意。
以前不拿他们开刀,是因为纪长安在用钝刀子割肉。
现在把这几家掌柜提出来,纪长安就是在逼着他们切断与元家的金钱往来。
钟娘子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家里,对着钟家的掌柜一脸难看的说,
“如果我们还继续给元家送钱,我们的儿子就回不来。”
“从明天开始,每个月给元家的钱就断了吧。”
钟掌柜一脸的不赞同,
“元家前两日才派了人过来同咱们要钱,说是家里出了事急需要钱去上下打点。”
“你不冲着元家人想,你也冲贤王侧妃想一想吧。”
“只要咱们能够与元家保持好的关系,将来贤王做了皇帝,咱们家不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钟掌柜在家里威望并不怎么高,钟娘子冷哼了一声,
“与元家人保持好关系?”
“你怎么也不想想看,现在的元家名声都臭大街了。”
“他们为什么要钱去打点, 就是因为方方面面已经不买元家人的账了。”
以前他们钟家,一个月给元家送一次钱。
可是这个月,元家都连着问他们要了好几次的银钱。
就是因为元家在大盛朝的官场上,已经被孤立了起来。
他们惹怒了皇帝,激怒了纪家。
多的是人 给他们找不自在。
别以为从外表上看,元家就只是死了一个元大郎,断了元启宇的命根子。
实际上,元家的人在帝都城早已经走不动,活动不开。
三天两头的就有文官写了札子,参元家人一本。
文官们领着头,就有不少中间的人想要在其中打秋风。
这一些手段做的极为隐秘。
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人对元家做什么,可是元家自己人就会发现,他们方方面面都在被为难。
甚至于元家家主写给老皇帝陈情的札子,都有可能被扣在哪个太监宦官的手里,递送不上去。
有文官指责元家上了札子,元家的人就得写陈情的自剖书。
不管委屈不委屈,文人总得写一封陈情的自剖书为自己辩驳一番。
陈情书送不到老皇帝的手里,元家家主就相当于被人捂住了嘴巴,捆住了手脚。
想要让自身好过一点,元家人就得花钱去打通门路。
除此之外,元家以前的开销难以想象的大。
家中的那一些男男女女,全都控制不住他们的花销。
但是纪长安自从接管了纪家之后,把家中的下人全换了。
下人从纪家拿不出钱来,元家的铺子周转出现了一些问题。
孝敬给元家的钱也就少了。
可能每一家铺子每个月少给元家几十两的银子。
所有的铺子加在一起,元家一个月就会少很多的钱。
钟娘子狠狠的拍着桌子,
“总之我不管,先把我儿子从深山里头弄回来再说。”
她心里后悔啊。
当初就不应该把儿子送进纪家。
现在纪长安反过来捏着她儿子当人质,逼他们不得不和元家划清界限。
纪长安这迂回的手段,与当年的元锦萱没什么两样。
钟娘子的脸色阴冷,
“赚了元家的钱也只是暂时的,等儿子回来了之后,我怎么整那个纪长安。”
她想起了,方才羞辱她的立春。
钟娘子,“动不了纪长安,我还动不了这小小的一个丫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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