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坐船去京城,那是赶了五天四夜的船。
到了京城便就用阮妮妮的身份在京城用自己身份,花银子买办一个“扑买”,即酒坊经营权。
这个风口,好些人看到税收就望而却步,而璃月不一样,大家都不做,她偏要做,一来是气楚郎君,二来,也是她回报楚郎君的方式,说实话,她这般伤楚郎君的心是一定的,便就用银子做补偿好了。
两万银子承包酒坊,且酒坊还没造起来,衙门特批了一块地,在京郊边上。
璃月看到地,很满意,留了银子,派了人手叫人造作坊。
行事雷厉风行,半点未有遮掩,就在街上大大方方的走来走去,可惜京城没几个人认得她这般不起眼的人物。
阿爷和顾峰走动京城街道,以往他们是乞丐,如今,一身的锦缎衣服,走起来像个小老爷,哪里还有人看不起他们。
正要感慨,就看到一个小乞丐拉着别人干净的衣裳讨钱,不出意外被人嫌脏的一脚踹开,身上青青紫紫,没一块好肉,很是可怜。
顾峰第一个跑上去,扶起人:“小谷。”
小乞丐见着顾峰,见着阿爷霎时就哭了:“阿爷,阿峰哥哥,你们怎才回来啊。”
阿爷扶着人训道:“怎么,要饭的规矩都不知道了吗?你刚才那样不挨打才怪。”
“我不那样讨不到铜钱,讨不到玉婶就打我们,我们天天被玉婶打,阿爷,玉婶是坏人,你把她赶走好不好。”
阿爷皱眉:“是不是你们不听话?”玉娘这人勤快,哪里像会打人的。
“不是,阿爷,玉婶差点把小圭打死,她有银钱买鸡鸭吃,从来不给我们吃,可是,那是我们辛辛苦苦讨来的钱,她为什么不给我们吃。阿爷,你回来好不好,呜~”
八岁的孩子,应该不会骗人,顾峰拉着人去一边道:“别人呢?”
“我带阿峰哥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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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傍晚到的码头,上船本要休息,结果见着好几个乞丐。
阿爷看着璃月有些为难。
就见阿爷开口:“璃月,阿爷想,还是不跟你去边关养老了。”
璃月看着这些个乞丐大大小小的,因着入夏,有小乞丐没有衣裳穿,身上青青紫紫很是明显,一人如此也就算了,几个都这样,问:“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阿爷道:“我不知道,我不在,玉娘会这般对他们,我......我还是回去看着他们好些。”
璃月如今也是会看人的,阿爷的心思她如今竟然一眼就明,要是真回乞丐窝,可不会带来船上,转头看着顾峰道:“哥,你说呢?”
顾峰知道阿爷的想法,道:“我与阿爷是一道的。”
“跟阿爷一道就不跟我一道了?”
顾峰默了默,道:“璃月,你可是生气了?”
璃月摇头:“哥,你和阿爷如今都是主人,你们可以做主收还是不收,不用看我的意思。收了,人就得归你们管好了。”
顾峰忙点头,道:“我知道了。”
“嗯,带他们洗洗,明日给他们买些衣裳,一起带走。”
“好。”
谁跟有好日子,谁也不傻。
夏季的夜晚江边晚风徐徐,蛙叫虫鸣可以叫人忘却片刻的烦恼。
璃月抚摸肚子,如今这才略有些显怀,可穿了宽松衣裳还是瞧不出来的,也不知道往后是个什么样。
想着明日在带几个接生婆,奶娘去北边,这儿的人伺候过贵人,总比一般地方的要精细吧。
隔天,阿爷蓉蓉看船,璃月带着烙子,顾峰,护卫走了,他们要去趟黑瓦巷,那玉娘当真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着实该死。
不到中午,璃月带着人就出现在了黑瓦巷,这两人,如今在黑瓦巷是名人,知晓一星半点以后再有人问可是有钱拿的,就见璃月二话不说,指着那诧异的玉娘道:“给我把她摁了,打,狠狠的打!”
玉婶恼怒,厉声:“你,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打我。”
说完就被人摁在长板凳上,烙子捡着扁担开始打。
璃月语音沉沉,带着怒,对着玉婶子道:“平日里没叫你出去乞讨是以为你能照顾好那些乞丐孩子,如今倒好,没人看管,你就对他们一个个的非打即骂,好好的一个地方,叫你弄得乌烟瘴气,你这人就不配有人可怜。”
“好!”这恶毒妇人早就有人想教训,有人爽气,叫好出声。
玉婶子嗷嗷叫,喊道:“我不敢了,不敢了!”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
璃月眸色沉沉:“什么叫不敢,什么事你不敢,既然照顾不了孩子,那就去乞讨,这地方,以后可不容你。”
“我错了,妮妮,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他们。”
二十来个板子已打完,璃月抬手,道:“一次不得信任,这辈子便没有信任可言,我阮妮妮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这地方,既然做不了孩子们的避难窝,成了灾难窝,那就不能再留。拆,都给我把这儿拆了,毁了也不留给你们这对恶毒母子。”
“好!”
“好!”
群众叫好。
爽,这姑娘是个爽气人。
带来的人开始砸墙,玉婶子忙拦着道:“不要,拆了,那些孩子没得住了呀。”
“放心,那些孩子我带走了,你养不了,我阮妮妮养的了。”
“拆,不留一片瓦。”璃月吩咐。
“哎,不要,不要!......”任玉娘怎么叫唤,就是没人停手,本就陈旧的屋子,很快不像了样。
璃月看差不多了,转身就走,气势不小。
顾峰看着这从小到大的地方,有些怀念,也有些遗憾,当然,能摆脱过去更好。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气势汹汹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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