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今年元会宴之上定北侯替儿子求取庆瑶公主,圣上都答应了,可公主却公然抗旨。”
“圣上大怒要处罚公主抗旨大罪,多亏定北候世子求情,这才改罚去静心庵思过。”
宽敞的官道上,一行百人的商队有条不紊的向南河府行进。
商队的后面跟着几辆马车,一路上天南地北的闲聊,倒是颇为热闹。
“这定北侯世子也真是好人,被拒婚了还想着帮公主求情,你们说这庆瑶公主为啥就拒婚了?”
“还能为啥,心气高呗,要么就是心里装着人了。”
略显拥挤的马车里坐着七个人,靠近车帘处是两位身穿儒袍的清秀少年。
听着众人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
陆清河不由暗自感慨,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老百姓都是最热衷八卦的群体。
尤其是皇家秘闻!
不过,那位庆瑶公主抗旨,皇帝怎么会舍得杀掉?
想必就算没有定北侯世子求情,也会有定南,定东,定西世子跳出来。
左右不过是一个台阶,谁给都没区别。
这是陆清河与陆殊自谷阳县城出发后的第三日。
可却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倒不是他们走的慢。
而是两日前,他们便到了西平县,本想在客栈住了一宿继续赶路。
但客栈伙计告诉他们,要前往府城的话最好与商队一起。
两人追问之下才得知,这西平通往府城的路上会经过翠云山,哪里曾经山匪横行,虽然卫所官兵多次剿匪打掉不少,可是仍有残匪流窜。
商队大多都有护卫,跟他们同行要安全的多,而且商队也需要他们这种散行客壮大声势,可谓各取所需。
于是,两人在西平等了两日,才等到行商们组成的车队。
“清河,你猜猜这庆瑶公主是心气高?还是心里有人了?”陆殊突然饶有兴趣的开口。
陆清河闻言轻笑:“你何时也对这些事感兴趣了?”
“反正闲来无事……”
两人正交谈,突然感觉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正在疑惑,车厢外传来男子洪亮叫喊声。
“诸位,马上要进入翠云山了,如有需要方便的还请立刻解决,进山后不停车,不等人。”
听到喊话,各个车上都有人下来。
陆清河与陆殊自然也不例外,两人在一棵槐树后解决了存水量过多的问题。
整个车队九成都是男人,为数不多的几个妇人相互照应。
没等多久,车队再次启程。
前进速度比起之前快上数倍,便好似有人追赶一番。
“诸位,在这荒郊野岭,若是遇到路边有人招手,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少,万万不可停车……”
一身棕色劲装的中年汉子骑着马从前到后的警示众人。
整个车队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便是连最爱谈天说地的几人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了。
“听说以前翠云山的劫匪吃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这翠云山也就二三十里,很快就能过去了。”
“说的没错,听说卫所官兵前段还在这里剿匪呢,他们应该没那么大胆。”
感受着马车的颠簸,加之其他人的话题,陆清河两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山风抚动车帘,但见宽阔的官道两侧林深树密,如同阶梯般向山上蔓延。
一路乘风,车队行至半道时,远远便看到一位衣衫褴褛,满脸是血的妇人跪在路边。
不断对着从她身边极速驶过的车辆叩头,用沙哑的声音发出哭求救命。
但有之前的棕色劲装大汉的警告,没有一辆车停敢下。
直到最后一辆,那那车夫才减慢了速度,可没等车停下棕色劲装的汉子已经赶了上来。
抬手直接抽出马鞭打在那辆车的马屁股上,怒骂道:“你找死啊!”
陆清河两人掀起车帘目睹这一切,却是没有说话。
可就在打算收回视线时,竟远远看到那妇人慢慢爬了起来,正对着他们在笑。
这让陆清河不由握紧了拳头,因为方才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看到这一幕的不止陆清河,所有人都是又惊又怒,可也松了一口气。
想要停车救人年轻车夫猛扇自己两个耳光,铭记这次的教训。
一个时辰后,二十多里山路行程过大半,车队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呼,再有半个时辰出了翠云山地界就安全了。”
“先前看到那娘们在笑,我头皮都发麻了,太可怕了,真不知要是停车会咋样?”
“哈哈,咋滴?还想她拉着你去林子快活一番?”
“哈哈哈!”
听着车里再次变得热闹,陆殊也是长处一口气:“这些人利用咱们的良知当真是可恶。”
“人心险恶,咱们……”
陆清河刚要开口说话,但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停,一车人如同货物般挤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一阵阵马的嘶鸣响彻整个官道。
“咋回事?停车干啥?”
陆清河拉着陆殊稳住身子,掀开车帘向前望去。
但见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一棵大树横亘在官道中间。
好好的官道为何会有一棵大树?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但不等陆清河多想,两侧的山林中已经密密麻麻走出很多持刀持棍棒的人。
“不好,咱们遇到山匪劫道了!”
密密麻麻的山匪很快截住了众人的退路,一口口明晃的大刀抗在肩头,正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惊慌的众人。
商队护卫将行商们护在身后,也都抽出了各自的武器。
棕色劲装的中年汉子扫视一圈,整张脸阴沉下来,抱了抱拳对着众劫匪朗声喊道:“合吾一声道上走,飘遥江湖平安回,敢问那位是当家的?”
此话一出,众劫匪目光落在一位独眼的彪形大汉身上。
但见他虎背熊腰,肩头扛着狼牙棒,一张嘴便能看到满口的黄褐色的牙齿。
“大路两边开,翠云阎罗来,要从此道过,留下买命财。”
众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却见棕色劲装的中年汉子回身与几位行商商量后,凑出一袋银子抛了过去。
“还请当家的行个方便,车上都是不值甚钱的药材。”
独眼劫匪接住银子,掂量了一下,却是咧嘴一笑:“若是平时这些银子便放兄弟们过去了,但近来鹰爪孙不给活路,这么多张嘴都要等着吃饭,货物和绵羊留下,兄弟你们大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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