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老头子当船长？沈建军，你不是会开船吗？”老张愣愣地开口问道。

沈建军道：“说实话，我摸这船的时间也就两三天，肯定会有遗漏的地方，得找个老把式把关才是。”

老张裤腿抖了一下，一脸震惊地望着沈建军。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你才接触过这船两三天时间，并且没有亲自上手过？”

沈建军点了点头。

“是嘞，做我的头一批乘客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老吴和老张听了先是一愣，而后两人动作出奇一致，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跑到船帆靠近门的那一侧，大声嚷嚷着要下船。

“妈的，沈建军，你小子没良心，不就是做了中间商，你卖肉，我多收了你几回钱吗？至于把我往死路上逼吗？老子要下船，快给我停下，不然就跳海了！”

站在一旁的傅师傅抽了根烟，努了努嘴，笑着道：“船开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忍着吧。我不管你们是啥关系，也不关心你们到底是不是来旅游的，反正在这船上我是老大，一切都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干啥就得干啥。”

傅师傅坚决不同意让渔船返航，并告诉沈建军，如果返航，那就说明老天爷不让他们这次出海。

必须再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才能考虑再次出海。

听到这，沈建军搓了搓手，咳嗽了一声，望向老张和老吴：“我说二位，叫你们来船上，其实主要是来旅游的，顺便帮我干些杂活，大家都是兄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现在我这渔船上缺人手，只能辛苦你们二位了。”

“沈建军，你小子真不是人啊！”老张气得咬牙切齿。

老吴也欲哭无泪，“我还等着回去抱孙子呢！沈建军，你可给我稳当点。”

木已成舟，此刻再想下贼船显然已经晚了。两人也只能闷闷不乐地坐在船头上。

开始听傅师傅的使唤在船上搬个东西，递一递扳手什么的。

毕竟是二手船，虽然嘴上说的没问题，但是多少还是有点瑕疵的，傅师傅两双手总能找到些活干，修修补补的，把不少隐蔽的小毛病都给修好了。

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不过两人其实也倒是并不是很担心，毕竟真要是有什么生命危险，沈建军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也开玩笑吧？

约莫着船行驶了20多里路后，老船长吸完了自己的香烟，而后以船长的口吻指使着老张：“你去，去船舱里给我把那颗西瓜，还有十多斤猪肉给抱出来。”

老张嘀咕道：“为啥得我去？”

“你看你胖那熊样，不还得多运动运动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让我干活还损我是吧？”老张虽然龇牙咧嘴的，不过还是到船舱里将这些东西抱了出来。

本来以为傅师傅是打算自己吃，却没想到他将西瓜切成月牙状之后，一股脑地扔进了海里，而后也把那十多斤猪肉切碎扔进了海里。

老张看得心疼坏了：“这是干啥？有钱烧得慌，自己留着不吃给鱼喂？”

傅师傅轻声笑了一下：“不知道了吧，这是在祭拜海神。”

老张愤愤不平道：“咱们可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搞这些封建迷信是吧？小心我回去上镇子上举报你。”

“跟迷信没有关系，这主要是看你心诚不诚。要切记，在海上，人只不过是渺小如尘埃的蝼蚁罢了，随便一阵海风，就可能让整船人万劫不复，千万别妄想自己能跟海子较量。”傅师傅告诫道。

祭拜完海神，傅师傅拄着拐杖把沈建军带到了甲板上，指了指前方一览无余的海平面，而后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支香烟续上：“你打算捉什么鱼？给我个话，我把你往具体的位置引一引。”

渔民出海在啥地方捕鱼，那都是有讲究的，若是想捉到大鱼，只能往深海区走。

像金枪鱼这种珍贵的鱼类，就出没在幽邃深暗的海洋底下，而一些性情温和、天生比较弱小的鱼类，则会待在入海口的位置。

沈建军道：“值钱的，啥鱼值钱，咱们就往哪里走。”

这次出海，沈建军是破釜沉舟的，一定要捕到些东西，向媳妇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在败家。

听到这话，傅师傅皱了皱眉头道：“第一次出海就想捕到值钱的鱼，你这胃口有些大。”

傅师傅劝导沈建军，打猎不能急功近利，即便是他们这种常年在外的老船夫也不敢说网网下去都能捕到珍稀的鱼类，运气参半，有时候也会空手而归。

不过他还是给沈建军指了个方向，“那咱们去西边吧，那里是北方地区重要的海参产地，里面有很多野生海参，可值钱了。不过那地方还有一种鱼叫作黑鱼，性情很是凶猛，横冲直撞，若是碰到这种鱼，很有可能会把咱们的渔网给搞坏。”

“机遇伴随着风险嘛。”沈建军点了点头道，“这点损失我能承担得起。”

“好，那就准备好，船长要转向了。”傅师傅拄着拐杖来到了船长室内，猛地一打船帆，渔船便朝西面发动而去。

又向前行驶了几十里路后。

傅师傅指挥着沈建军和老吴将船上的渔网一点点地下入深海之中。

“咱们动作得迅速些，网下完之后，等7小时就把这拉起来，我看这天气有些不对，最近很有可能会变天，必须得在变天之前结束咱们这次的捕鱼之旅。”

听到天上的天气要变天，几人神色都有些担忧。但傅师傅已经是老船员了，对这情况有些见怪不怪。

渔网被完全下了进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建军站在甲板上踱步，期待着这回自己能捕到的鱼类。

很快，天变黑了，时间也来到了7个时辰后。“行了，差不多到时间了，把网拉上来吧。”

老张又和沈建军搭配着，将渔网用机械设备给拽了上来。沈建军本来已经做好空军的准备，但随着网逐渐被拉了上来。

网里面翻腾的鱼却让他喜笑颜开。

“有鱼上钩了，不是白跑一趟。”

傅师傅点了点头：“这鲅鱼还不少嘞。走时候分我几条带走，回家做顿鲅鱼饺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