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晏晏声音哽咽的唤了声父亲。
“没有比你更好用的棋子了是吗？父亲。”
张行低叹一声，满眼骄傲。
“不愧是我的女儿，反应就是快。”他谆谆教诲，“不过以后，宴娘你要记住，有些话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就是现成的把柄，你明白吗？”
张晏晏哭着摇头。
“我能明白，可你呢？你能明白吗？父亲！”
张行安抚的拍拍她的肩，“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从先帝开始吩咐他做一些脏事开始。
他就做好了准备。
现在能为新帝效命，就算最后被清算，但只要保下妻子儿女的命，他这一生也就值了。
张晏晏扑在父亲的怀中痛哭一场，很快收拾起所有复杂的情绪，洗了把脸，她就还是端庄雅静的张家嫡女。
她恭恭敬敬向着父亲行了大礼。
“女儿，定会护好母亲幼弟，还请父亲，保重自身。”
说着，张晏晏又泪盈于睫。
张行扶起她，“好好好，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他遗憾道，“可惜了，宴娘你如此才华，却投身为女儿家，若是个男儿郎，定可以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张晏晏唇微张，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闭着眼，将遗憾都深深藏起。
——
林公公神色古怪的举着托盘，送来一样东西。
朝歌正在看微生砚的来信。
“皇上，您之前吩咐的，给舒大人的官服，已经做好了。”
朝歌抬眸随意看了眼，“给舒雪就行了。”
林公公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脸都有些红，“皇上……让舒大人试一试合不合身？”
?
她停下手中的笔，怎么觉得林公公奇奇怪怪的。
“这种小事，也需要朕来安排吗？”
林公公扑通一声迅速跪下。
“皇上息怒！”
“滚吧。”
林公公磕了一个头，迅速消失。
这一茬就这么过去，朝歌也就没放在心上。
微生砚一行人已经抵达了云州，暂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金矿铁矿所在的位置，微生砚已经安排人私下去探查了。
然后，微生砚淡淡提了两句，为她选的秀女，已经有了眉目。
信的最后，写了四个字。
长乐，永安。
能看出来写信之人复杂的情绪，字迹有晕开和重复的痕迹。
当时，朝歌心中就是一动。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将其他的心思放到一边，朝歌提笔回信。
微生砚是个聪明人，不需要她一步一步的说清楚该做什么，简单几句就可以。
云州城中，多关注一些百姓聚集起来找散活的地方，和偏僻山村中的人口数量。
最好还能找到王家人在官府登记过的的家奴名册。
查探这些人口问题，主要也是能循着踪迹找到王家藏起来的矿。
挖矿，就得有人手。
因为是私下开矿，王氏肯定不能明着招人，不清楚底细不说，还有泄露消息的危险。
自家家奴倒是可以信任，但又不能派出去太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心腹管制家奴，家奴管制普通百姓。
想到这里，朝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为了保守秘密，被迫参与了挖矿的百姓们，百分之百回不来了。
她沉默一瞬，最后写了一句。
平安归来。
门口，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犹豫片刻，又缩了回去。
朝歌“……”她无奈道，“有事就进来！”
门外鬼鬼祟祟的舒雪顿时一震，又露出一双眼。
“皇上，你看到我了啊！”
朝歌不语。
舒雪抱着林公公送去的官服，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
“皇上，您、您忙了挺久哈。”
“有事说事。”朝歌道。
舒雪的脸一寸寸红透了，她尴尬到几乎脚趾抓地，小眼神偷偷去瞄朝歌。
哎呀，这怎么说？怪羞人的！
又磨蹭了会，看到朝歌面色越来越冷，舒雪忙不迭的捧起手中的衣服。
她羞涩的快要脑袋冒烟，但还是强撑着展开了手上的衣服。
“皇上……您、您看！”
朝歌疑惑的看过去，瞬间瞳孔一痛。
那是一件官服形制的半透明纱衣。
红色的纱，飘逸轻薄。
分明是一件极其不正经的衣裳！
手中的笔掉落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朝歌抬手掩唇，声音略低。
“咳，这个老林……”
什么眼神？她的意思明明是给舒雪做身合适的官服而已啊！
才不是要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她深吸一口气，“这衣服你自己处理了，至于老林，”朝歌暗自磨了磨牙，“朕会好好关照他！”
“啊！啊、好、好的，我……臣这就去处理！”
舒雪顶着煮熟了般红透的脸颊，同手同脚的奔出去，快到几乎能看到残影。
……
朝歌拿起笔，准备写完手中的信。
小幺在耳边嘀咕【宿主，这小丫头不会看上你了吧？】
【你很闲？】系统说的话，朝歌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很忙，没时间八卦。
从桌角拿出暗卫上报的消息，朝歌大致看了几眼，提炼出重点。
系统则是万分坚定自己的想法。
【宿主，她要是不喜欢你，收到衣服肯定觉得生气，才不会专门到你面前来试探呢！】
朝歌在识海幻化出手指戳翻了圆滚滚的小幺。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爱情。】
舒雪对她，有好奇，有敬畏，还有明晃晃的尊敬。
看起来就像是，面对着自己德高望重又脾气不好的长辈一样。
【这样吗？】小幺语气低落，揣着自己白毛毛一片的圆肚子幽怨的蹲在角落，翻出了数据书。
【唉，《暴君的小心肝》，本系统还以为能看到现场版小说呢，好失望！】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
朝歌到了这个点，还没有下班。
她困了，想睡觉。
但被不长眼色的人堵在书房，口口声声要说一件大事。
压下心中的烦躁，朝歌不耐烦道，“要是你说出来的事于朕没什么用，就洗干净等着给朕做人皮风筝！”
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小宫女顿时一颤，脑瓜子“咚”的一声磕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