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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夕颜，以你的能力，应该早就在心里有所猜测了吧？”

苏念安微笑着看着脸色痛苦的慕夕颜。

“毕竟你重生这种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但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害怕自己百算而无一失误的神话被打破？还是说，你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前世怨气的出口？”

他的猎刀抵在丹田处，一点一点地深入，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流出，染红了衣衫。

血肉撕裂，露出内里，鲜血汩汩流出，而苏念安恍若未见。

这点疼痛，比起慕夕颜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

“不要！” 慕夕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似乎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不要！别再割了！”

她想要靠近苏念安，但他却后退一步，脚下的碎石滚落悬崖。

慕夕颜不敢再动了，她一脸绝望，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苏念安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原来，高傲如慕夕颜，也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他还以为她会永远高高在上。

“哪怕知道了眼前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人，也要毫不保留的把怒火宣泄给他，”

“你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愿回头，慕夕颜，你到底是固执，还是冷血？又或者，你只是个擅长欺骗自己的高手？”

苏念安的话字字诛心，慕夕颜无力反驳。

伤害已经造成，除了继续错下去，她别无选择，松手苏念安只会越逃越远。

慕夕颜脸色苍白，手紧紧捂着胸口，她能感受到自己留在苏念安体内的蛊虫正在痛苦地挣扎。

“不要...蛊虫死了，你也会死的...” 她颤抖着说道。

要的就是这个。

苏念安的手已经深深地插入了腹部。

此时风雪忽起，雪花一点一点的变大，扑在两人中间。

“我是无辜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我原本只想做一个平凡人，开一家火锅店，和朋友们一起，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但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你侮辱我，囚禁我，把我当成你的宠物。”

“在我说出这些话之前，你会自欺欺人把我的痛苦当成赎罪，为前世苏念安所做的一切赎罪。但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还能心安理得地说出这种话吗？”

“你看不惯大衍王朝的**堕落，官官相护，想要整顿朝纲，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可是，你却自私地把你的私欲强加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你不觉得你很荒谬吗？”

慕夕颜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豆大泪珠不断涌现，只是无力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已经无法思考了。

是啊，她明明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为什么不敢去确认呢？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呢？

如果早点坦白，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慕夕颜，你能做好一个皇帝，敢于面对这个肮脏无序的天下，为什么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苏念安的手伸入腹中，很快，一条黑色的蛊虫被他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百足挣扎，虫口嘶鸣。

他解脱地笑了笑，同时生命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苏念安脸色煞白，腿软瘫倒。

“不....不....！”

慕夕颜像是疯了一样冲到苏念安面前，接住他软倒的身体。

倒在慕夕颜怀中，苏念安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其实……我曾经也确实对你有过好感，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在你为了不让我在家中受委屈，赐予我官职的时候，在我被冤枉，你担心我到河边找我的时候，在我们假扮夫妻的时候，在你为我报仇，自己受伤的时候...我都真切地感受到过内心的悸动……”

“你的容颜，你的自信，甚至你的强势，你的傲娇...”

苏念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肺部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只可惜...这些感情，都在你一步步的逼迫下消耗殆尽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对不起，对不起。”

慕夕颜泪流满面，涕泗横流，她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一块被狠狠的挖了出去，并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夺过苏念安手中那条已经死去的蛊虫，拼命地想要将它塞回他的丹田里。

慕夕颜一边疯狂地摇着头，一边哭喊着，

“不要！我爱你！不要死！你不会死的！只要把这个塞回去，你就不会死！我答应你，我会好好面对自己，我会改！我再也不会逼迫你了！我爱你！苏念安！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被寒风裹挟着，经过苏念安的耳边，飘散在断崖之下，却没能传到他的心中。

“一遍又一遍地说爱，只会让爱变得廉价，” 苏念安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果你真的后悔了，”

“那就带着对我的爱，带着你此刻的痛苦，去做出真正的改变吧...”

“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现在，该你赎罪了，慕夕颜。”

苏念安的手无力地垂落，眼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不要……” 慕夕颜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像一只失去了父母的小兽，无力而又可怜。

同样的断崖，同样的两人，同样的博弈。

但这一次，苏念安赢了。

风雪吹乱了他的头发，鲜血在慕夕颜跪坐的身影周围画了一个圈。

这个圈，圈住了她，也将圈住了她的余生。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苏念安听到了比世间任何悲鸣都要凄厉的哀嚎。

【系统，兵解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