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君熊拓,是一个做事很雷厉风行的人。
当日,他便叫家奴置备了马车,叫了一名马夫驾驭着马车载着他与黄砷朝正阳县而去。
除了一名马夫外,熊拓只带了两名护卫,其余人,包括黄砷的随从们在内,都被留在了阳城。
这俨然可以视为孤身前往敌营,这份胆气,就连士大夫黄砷都赞叹不已。
此时外边,仍旧是大雪纷飞、积雪堵路,以至于阳城君熊拓这辆马车,足足赶了两天的路程,这才在次日晌午来到了正阳县。
马车缓缓地驶向正阳县的南面城门。
期间,黄砷挑起马车的车窗的帘子,朝着正阳县的城门方向瞅了几眼,待等他瞧见守在正阳县南城门的,竟然是身穿楚式皮甲的楚兵时,不由地面露诧异之色。
『怎么回事?正阳县不是被魏军攻克了么?』
黄砷惊疑地向熊拓询问起此事。
没想到熊拓却告诉他:“那些……原是某麾下的兵卒,不过眼下,他们已归降了姬润,号称什么『平阳军』……”
说着,他便将当初五万余楚地军卒归降魏国肃王赵弘润的事告诉了黄砷。
说起来,每当想到这个番号,熊拓便有些不快,毕竟『平阳军』这个番号的意义实在太明显了。
“竟有这等事?”黄砷闻言面露惊诧之色,毕竟据熊拓所言,当初那位魏国的肃王姬润手底下只有三万多魏兵,很难想象他哪里来的勇气,一口气收编五万余楚兵。”黄砷点了点头。
确实。归降过敌军的降兵,即便日后回归本国也得不到信任,这是司空见惯之事。因此,只要那些原楚军士卒不是那么愚蠢,就断然不可能再回到楚军当中,更别说赵弘润对他们的待遇还相当不错。
好在楚国疆域宽广、人口稠密,因此,黄砷也不是很在意那些归降了魏国的楚兵,没过片刻就将这件小事给忘却了。
现在他最在意的。便是见见那位打败了熊拓的魏国肃王,那位论本事、论胆气都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稚童的魏国公子。
而与此同时。赵弘润正在自己下榻的宅子里,百无聊赖地翻看书房里的藏书。而从旁,小丫头羊舌杏在旁伺候着,端茶倒水之类的。
不可否认,这位年幼的小萝莉的确是乖巧温顺,乖巧到赵弘润真有些不忍心将她逐回汝南去。
“你真的不回汝南么?……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家人的。”
一提到这桩事,赵弘润就对羊舌焘那个老头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晓得那老头究竟对他孙女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孙女羊舌杏对赵弘润畏惧到就算不慎敲碎一个碗都会惊恐地大哭,苦苦哀求赵弘润不要杀她的家人,恨得赵弘润有时候真有心将那羊舌焘给宰了。
『我像是那种一旦不合心意就要杀人的家伙么?』
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羊舌杏,赵弘润很识趣地没有将心中想问的问出口,因为这俨然会吓到那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感觉上有点古怪,但是赵弘润还是慢慢适应了这种身边有个小跟班的感觉。
不可否认,有个全心全意的女人在旁伺候,总比沈彧、张骜那帮五大三粗的宗卫要好得多,那帮粗人泡的茶水,别提了,赵弘润真难以想象自己以往都是怎么喝下去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全心全意伺候着他的女人,年纪实在太小了,弄得赵弘润每回差使她的时候,心中隐隐有种负罪感。
“笃笃笃。”
就在赵弘润考虑着日后如何安置羊舌杏这个小跟班时,宗卫沈彧敲门进来了。
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先探头往屋内瞧了一眼,瞧见赵弘润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这才贼笑着走了进来,恨得赵弘润牙痒痒。
“什么事?”赵弘润没好气地问道。
出乎他意料,今日沈彧并没有打趣他,而是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声说道:“殿下,阳城君熊拓来了……”
“谁来了?”赵弘润闻言一愣,不敢置信地问道。
“阳城君熊拓。”沈彧重复肯定道。
『好大的胆子……』
赵弘润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有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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