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停在津门机场，卫辽带着李妍丢过来，秦文瑾的三名财管，以及临时拉来的沈嘉杭，一行五人刚出站，便看到高举牌子的酒店接站。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大厅里没多少人，他们一行五人都是轻装出行，特别是卫辽，将行李箱完全扔进虚拟空间，仅跨了一个单间邮差包。

“卫总您好，我是来接您的酒店司机，您在津门这段时间出行都是由我为您服务。”

“嗯，谢谢”

接近三个小时的路程，他在商务舱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而身后的沈嘉杭却一副无精打采，不停打着哈欠，手里20寸的小箱子拉手，都快要被她捏变形了。

忍不住还是好心提醒一声。

“尽快适应哪儿都能睡的习惯吧，不然以后外出商谈，我连个律师都没有。”

少女却白了对方一眼，接着又是连着几个哈欠。

“拜托卫总您以后能不能提前一周预约，今儿个要不是实在没人，我真不想和您跑这一趟。”

凌晨的飞机，如果说是特价票，沈嘉杭还能忍，毕竟代理人没钱，只能凑合着。可面前少年显然不是没钱的主儿，结果也买凌晨飞机，还是不打折的商务舱。

她是一肚子怨气，恨不得现在千刀万剐掉卫辽。

沈嘉杭是提前一天被通知到的，为了给少年凑个人手，将公司里但凡有律政，且入行三年的律师全问了个遍，结果愣是谁都没空。无奈的她只得将手头案子交给助理，让助理尽快分配下去。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亲自出马。

人在车上都几度要睡过去，却又被减速带和各种环绕的路面颠簸醒，幸好身边一左一右都是女孩子，还能帮忙搀扶一把。终于到了酒店，好不容易拿过房卡，就准备往自己房间里冲。

却又是被卫辽一把拉住。

“沈律不聊聊明天的行程安排？”

点了六家科技公司，李妍将资料已经发到每个人的邮箱，卫辽确实想聊聊明天去谁家，出门有个章程总好过无头苍蝇。

沈嘉杭真的困死了，又饥又渴又困，一条鼠命去了半条，余下半条命还要被少年折磨。

顿时皱眉板着脸，挣扎的将手臂从对方手里抽出，拿着手机亮屏放在少年眼前，敲击着上面的时间。

“下班了卫总，我一个不出门的鼠鼠能陪着您坐夜班飞机，已经是仁至义尽。现在求您放鼠鼠我一条命吧。”说完正要转身，似是想到什么又双手合十向卫辽拜了拜。

“哦对了，明早八点以前不要叫我起床，求您了！行行好。”

少年撇嘴，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放人。等看着沈嘉杭坐上电梯，这才临时改变了明天去参观公司的计划，向那几个财管开口。

“你们也是，明天12点左右去津门大学找我就行。”

27岁的少女困到天塌，可这几个财管明显精神头十足，她们是从金融调查科外派出来的人，原本还在沪市做公司架构培训，觉得大概率是要很久才能抓到少年把柄，结果公司合伙人亲自点了她们，让准备行李去江州机场等卫辽，参与公司接下来的入股和并购案。

顿时只觉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金灿灿的评优评级，从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一步迈入笔直平坦的康庄大道。

当少年抓住沈嘉杭的手臂，几人都恨不得掏出手机纷纷拍照留底，日后好当作证据。

结果对方只求了他两句，那所谓的“商量明天行程”，实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上级霸凌的戏码。

没了....

金灿灿的不正之风没了....视线又回到平淡无奇的酒店大厅....

如今少年更是直接不聊了，还放了她们明天一上午假。

不行啊！千万不行啊！万一案件主要人物趁着她们放松时刻，背地里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事情办完了，人证物证通通都没有，那自己这趟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么....

纷纷迫不及待的向卫辽表示，哪怕今晚开会讨论行程安排都可以，明天也能精气神十足的跟着卫辽行动。

少年不知道三人脑袋里的污水，他是明白三人由来的，金融调查科嘛，秦文瑾手底下的人，连组别都一样。有着系统强大的自动识别功能，任何人想在卫辽面前伪装都不可能。

只是以往有工作狂李妍，无论白天黑夜，她都有精力和卫辽讨论。如今换成沈嘉杭，若是她还起不来床，没了做主力，公司架构和谈判技巧一窍不通的卫辽，就好像那个睁眼瞎。所以不如去津门大学见见张浩，松一天就松一天，全当出来玩。

“行了，你们也累一天，明天要是能早起，就八点酒店大厅集合，我们去津门大学，如果起不来，就下午两点吧，自行处理午饭，来大学找我。”

说完，利落的从皮夹里掏出一摞红钞，随手放在值班经理面前。

“这几位要是八点醒了，就让人给买点饭过去，八点半要是还没醒，就叫醒她们。吃完早饭再睡觉。”

卫辽自身不需要叫醒，或者说神豪系统完全就是个bUG存在，任何行为产生的经验值都可以转化成系统服务，比如强制叫醒，轻微电流一瞬间刺激大脑。不产生任何副作用的同时，还能分泌大量多巴胺，让卫辽获得短暂的快乐。

一次10点经验值。

少年再度光临津门，除了张浩内心激动外，还有更多的人也在激动。就比如当初试图阻拦收购，如今却恨不得把学校都卖掉的校领导们。

起初，没有人相信少年会真的给他们准备豪宅，甚至让p4研究员们都能有安心的居所，就连张浩本人，在制定规则的时候，也恍恍惚惚，认为这件事要等滤波器芯片有了回报后，才会逐步实现。

只是学校周边那片常年都不愿搬离的别墅开发商换了人，整个小区300多栋别墅被完全收买，就连别墅高层住宅楼，近百户原住户只给了一周时间清退。

沪市来的设计团队，建筑材料，人工，还有越来越多的大型卡车进场。

校领导们不是没想过让这些人走，毕竟学校旁边常年有人架设望远镜，甚至那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半夜开派对，几乎让一墙之隔的学生们无心睡觉，找过警署，上报过领导，最后提出的解决方案，却是让学校将这里买下。

以亿为计算单位.....

学校拿不出那么多钱，也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最后无奈的加高了围墙，又安装了电网。才让试图半夜爬墙的学生能消停一会。

没有人知道是谁买下了这里，至少那群终日贪图享乐的人走了，这是件好事，即使校方还没有联系到接手的地产商是谁，负责项目施工的人总说再等等。

这一等，便是一个月后。扬帆地产的人敲响了张浩办公室的门。

“张总，新的公司办公地已经建完，还有p8以上别墅区，以及p4以上的高层住宅都准备好，麻烦您在上面签个字，我们就可以去验收了。”

对方手里拿着蓝色的文件夹，里面赫然是津门大学旁边，那总是扰人的别墅区。新的规划里，300多栋别墅被留下200余。和大学接壤的土地，用钢筋水泥浇筑了新的实验基地，足足三层，光是占地，便有大半个足球场大小。

原先别墅内的高层住宅，现在也被重新粉刷，在附带的照片里，棕黄色的外观和旁边大学几乎融为一体。

等扬帆地产的人带着校内一众领导和张浩来验收时，他们脸上还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目光，倒吸凉气如梦似幻。

“我们在综合考量后，认为这里无论是办公出行，还是居住，都很符合顾总心中别墅区的理念，所以便直接买下来进行了简单的装修。”

“和学校接壤的部分则清退土地修建了实验基地，如果校方愿意，方便的话可以推掉部分围墙，以方便老师和学生进出。到那时，无论大家是上课还是生活，都会更加方便。”

扬帆地产的人微笑着，带人做观光车由高层住宅楼向内走。

“这里是高层楼，我们对楼体重新评估，又排查了水电暖，及一切消防设施。将原先一梯四户，改成现在的一梯两户，扩大的居住面积。并对内部做了简单装修，您可以随时安排人拎包入住。”

高层和别墅的铁围栏被拆除，又重新铺设了胶皮路面。

“这里是别墅区，目前有213栋，均按照高层模式，排查水电暖重新装修。目前也可以随时拎包入住。”

拆除不仅仅是和学校接壤的地方，还有一些不合理，阻挡新规划路面的别墅和建筑。行进视线从大门能一眼贯穿别墅，直到里面的实验楼。

“目前规划的停车场，除了两栋建筑接壤的部分外，在实验基地那里也有，方便师生及员工可以自由进出。”

校车缓缓的继续向前，直到停靠在实验楼。

看着面前高大的建筑物，一层近5米的层高，照片里是超广角拍的正面，侧面，俯视面，和设计效果图。光看上去没觉得多大，可人站在它面前，那看似不大的建筑却变得异常宏伟。

黑色巨型玻璃贯穿建筑，人站在楼门口，是如此的渺小。

“顾总特别吩咐，这栋楼是作为高新技术的研发中心，所以我们在设计之初便定下，每层层高5米，每扇外门都是双开，内门高3米，宽2米。大楼除了您目前看到的这扇以外，东西还有各一扇，南北则是供货车进入的卷闸门。”

他说完，又善意的向张浩略微欠身。

“也是很抱歉，我们工程时间紧，在设计之初为能与您有效沟通。”

“不...张浩张了嘴，急促的呼吸着。瞪大了眼睛，震惊的转头看那负责人。

“不不不不....

他心脏跳动的厉害，双手无措的在空中连连摆手，口齿不清的连说好几声不后，才被身旁同事一巴掌拍中。

啪的一声后。

急促的呼吸声被一道粗壮的，漫长的呼吸替代。张浩醒了

“那，那什么，已经，已经非常好了，我们那，不是，我们用不了这么豪华的楼。”

负责人只是笑着，笑容很轻。

“没关系，这栋楼及别墅住宅都是您和您的团队，作为公司一员的应有福利。”

说着，从车里取出一个银色的手提箱，当着十几号人的面在张浩面前打开。里面赫然是大楼的遥控器和所有门的钥匙，被透明塑料袋分门别类的包裹着。

“这是实验基地的所有门禁，钥匙。现在将正式交付与您。目前楼内仅仅简单装修，正在做通风换气，如果您对部分办公区有需求，也可以随时联系我，或者联系您在文件单上，设计团队的电话。所有的设计及装修，都会有人为您免费提供。”

那天，学校将树立近30年的高墙推到。也是那一天，虽然公司还没有搬迁，但陆陆续续有人打开了别墅的房门，他们拖家带口，表情或震惊，或面露笑容。

扬帆地产的物业不断有人进出，或询问房租，或咨询水电暖费用。尘土飞扬了近40天后，小区里再次出现了孩童欢笑的声音，以及车辆滴滴声，倒车声，人们惊叹着，欢呼着。

热热闹闹一周后，学院领导和张浩团队的众人，才终于站在实验基地的高楼里，透过巨幕玻璃俯瞰着楼下，恍惚间确定，这个折磨了他们近十余年的小区，被卫辽和顾慎行，完完全全划入了学校范围内。

可疯狂的景象还没有结束，换句话讲，应该算作刚刚开始。

因为来上张浩课的学生增多了，从普通教室换到了阶梯教室，座位依然不够。原本大学生冷清，研究生活跃的气氛陡然突变，现在研究生变的更加忙碌，以前需要主动催促的实验，现在连人都抓不到，可以说吃住都侵在实验室里。

还有不少老师纷纷拉着张浩，请客吃饭，大半夜聊天谈心，削尖了脑袋想入职公司，哪怕专业不对口，也想进去露个脸。

幸好顾慎行的行政团队在完成收购的第一时间就加入进来，包括法务和财管，这才大大缓解了老实腼腆，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的张浩压力。

饶是如此，整个公司也由之前的100多号人，直接变了个近300人，还有不少拿着论文课题，想问张浩愿不愿意投资的人，去扒张浩别墅的墙角，大大增加了扬帆物业的工作量。他们恨不得一天24小时守在别墅区内，一有风吹草动，三五人就立马跑过去围堵，哪怕是进入车辆都要扫一眼，看看里面有没有可疑人员。

就在疯和被逼疯的档口，消失了很久的卫辽再次登门拜访，甚至是由远在江洲的团队，亲自打电话通知的，消息可靠性和校领导的兴奋几乎一比一同步。

而当卫辽出现在津门大学校门口，看到大学招牌底下，巨大的，醒目的，红底白字，犹如谁家结婚办酒席一样的拱门，和帆布招牌。

上面写着“欢迎扬帆起航董事长莅临合作”的字样时，少年一瞬间想到了所有的死法，跳楼，割腕，服毒，枪击，坠崖，落海.....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无助，彷徨，想死的再快一点。

这已经不是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能理解的，是挖地千丈，现场盖一个玛卡巴卡芭比梦幻城堡.....

看着黑眼圈加重，但肆意咧着嘴，笑容逐渐变态的张浩，卫辽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张...不是，那个张老师。”身后三名财管也看呆了这个架势，等发现少年后退，竟下意识弓步，手摸向后腰。结果空空如也，才想起自己如今是职员，而不是调查科干部。

幸好校领导还算矜持，门口只有张浩和团队几人，卫辽沉了脸，也顾不上接下来什么引导欢迎仪式。眼疾手快的冲进张浩的车内，砰的一声，车门被死死关闭。

留下还在风中不知所措的众人，和卫辽名义上的三个助理。

“走啊，开车！我们先去顾少爷新建的基地转转！”

理工科出身的张浩原本也不喜欢这种仪式，碍于学校面子，最终还是同意下来，却又不清楚对方何时来，便是自前天通话后，横幅便加急挂了上去，就这么硬生生挂了两天....

他发动汽车后，卫辽才深呼吸一口气，慢悠悠的让赶紧拆掉。

“我是商人，这里是学校，士农工商，虽然现在商人地位提升了，但也不能僭越学校的名声。”

这一点，卫辽想的很清楚，科研是在学校的基础上建立的科研，经过十数载，取得更先进的成果，再反哺学校，更新知识。商人不过是其中一环，甚至可有可无的一环...

就好比前世美利坚封锁140余国内机构，院校，妄图一举毁掉祖国科研进步，致使其商业化被美利坚牢牢垄断。国内商业化陷入近四年的低谷期。

可科研被垄断了么？研究进度被长期搁置了么？

在没有商业化的四年，国内科研几乎像是约定好一般，一双无形的大手掌控全局，分配各级院校参与核心科研，7纳米光刻机从无到有，也不过用了4年便实现量产，芯片从不被看好到大面积实装，甚至用时更短。

大量的顶尖科技如下饺子般，一天甚至好几个新闻，直到最后人们从举国欢腾到麻木，也不过是一年时间。

在没有商业化介入的四年里，院校完成了国产软硬件更替，完成了教学任务的更替，甚至是大面积铺装，彻底打破了美利坚的垄断地位，进一步反威胁过去。

可以说，商业化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所以卫辽一直将自己位置放的很低。

金钱，权利，地位和家庭，四个维度分析，首先将居住环境提升，随着民房变别墅，家庭主要矛盾减少，接着大兴土木，以国际学校标准，建立幼儿园到高中的学校。

90%的家庭矛盾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按照p1-9评级，给予每一级相应的薪资，股权，甚至权利，并允许p8以上建立自己的实验室。

这不是单单一间，而是一层，在津门，按照实验基地一层计算，在江临，就是足足两个篮球场大小，装修设备都是公司负责。

而权利和地位，硬骨头科技毕竟是商业组织，卫辽虽然只能在园区内，多次强调所有人给予权利，可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少年没有要求江临大开绿灯，江临市委却默默允许了这家公司占领了市区几乎四分之一的土地，虽然绝大多数是荒地。

各个部门都当了锁头鹅，没有谁会硬出头。

对待卫辽如此，当这些科研人员来到江临，市委也会如法炮制。

权利，从一开始产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少年渴望研究员，但依然谨遵前世那位老板的做事要求，不弄虚作假，故弄玄虚，对科研人员在能力范围内足够的空间和尊重，不强制，打开房门，他人愿来便来，愿走，适当挽留，却绝不留恋。

看着津门那小公司摇身一变进入现代化，公司也开始陆陆续续有设备进场。少年被开头一幕吓坏而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刚刚学校门口那个真实吓死我了，你们学校是怎么同意干这事儿的。”

路过无数间窗明几净，设备都是千奇八怪的房间，悄无声息的走在铺设地毯的路上，卫辽心有余悸，还在喋喋不休的和张浩念叨。

“以后这种事千万不能有！千万！我是求你们入职的，不是你们求我来投资。这事一定要牢记，死死的给我记在心里！”他咬紧牙关，每个字都发狠。

“这次除了来检查当初我允诺的事情外，还想和津门合作更多的项目，如果一旦本末倒置，那大学还是不是大学，干脆我自己开个公司内部培训基地算了！”

张浩：阿巴阿巴..千万不能有....阿巴阿巴....合作更多的项目....

嗯？

暗淡的眼睛瞬间变的透亮，一把拉住还在啰里八嗦的卫辽，颤抖着用尽浑身力气，从胸腔深呼一口气，迸发而出。

“真的！还要合作！啥，啥项目！我去叫人！”

这一嗓子吼的卫辽半边脸都嗡嗡作响，耳朵更是什么都听不清楚。

少年蒙着，眼瞅着一个大男人激动的手舞足蹈，不等回话的功夫撒丫子就跑，眼瞅着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内，只剩越来越远的，鞋子嗒在地面的声音。

机械的转头看看三个助理，见三人也是瞪大双眼，目光呆滞，又机械的转头看向最早一批派来支援的人事经理。

“这，他，他怎么了？”

“诶.....”人事经理长叹一声，对方是明白少年，李妍，顾慎行三人的关系，虽然少年明显年龄偏小，可依然被严格要求，见面要按照董事长礼节做事。

“其实也不怪张总，自从上上周，这边科研基地建成，别墅和高层也陆续有人入住后，学校那边就不断开始有人面试，最开始都客客气气的，只是上周开始，就变得有些疯狂了，不仅本校不同专业的过来，甚至外校的，社会上的都来了，还有校内老师也投递，一次不成就两次，多次。就连别墅那边也增加了不止一倍守卫。”

“卫董您是不知道，这群人几乎日夜守在公司和别墅区，恨不得找个空隙就冲进来，拦都拦不住，甚至准备工牌，闸机，加派了人手，还是不行。张总也是快被逼疯了。”

这么一说，少年就理解了，当即让经理电话联系校内领导，和各学院主任前来开会，顺便让楼下安保拦住已经红眼的张浩。

“公司有没有准备医疗站，如果有，给张浩注射一针安定，通知他家人，让他休息休息。”

“暂时还没有，可以联系附近医院，让对方派医师过来。”

“嗯，可以，让医生过来评估一下张总的情况。”卫辽点头，他能想象，经过两周的围追堵截，电话骚扰，这个男人的心理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而自己刚刚那句合作，便是发疯的导火索。

“顺便通知物业经理，让他在现有基础上建立一个社区医疗中心，如果没地儿的话，就拆两栋别墅，或者自行找地，设计方案最晚24小时发给我。”

还好这里不是初次拜访的公司，而是实打实依托秦家担保，建立的实验基地。当校方领导们来到大会议室后，卫辽没有丝毫压迫和紧张感，他从容的打开信号屏蔽仪，光明正大的放在桌子上。

随后又要求所有人将手机放在桌面。

“抱歉耽误各位领导半小时时间，我是卫辽，相信一些老师还是认识我的。”

他摆弄着电脑，将U盘插入，又点开了里面的文件。

看到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纷纷点头后，才继续开始演讲。

“首先，很感谢我们津门大学能给我如此殊荣，还在校门口放拱门拉横幅，但我真的恳求诸位领导们，下次这种事不要出现了。学校是国家的学校，是学生的学校，而不是我一个人学校，这样拉横幅挂拱门，和我今儿个找了津门大学女友结婚有什么区别。”

“咱不干这事儿了啊，各位。”

他说完，众人便笑，知道少年没有怪罪，还能开玩笑。

“得嘞，那下次听伯伯的，给你在学校找个媳妇儿。”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卫辽伸出右手摊开，一个“吴京同款”指了过去。

“别介，您侄儿有对象了，不能再多了！”

说话间，文件也打开了，拉关系，玩笑话到此为止，卫辽闪身站在投影仪一侧。

“这是一份锂电池内部项目计划方案，咱今儿个就想和诸位好好唠唠这件事。”

拿起记号笔，在旁边白板上，写下一串公示。会议室内但凡有哪个电池技术专家在场，几乎想都不想就能脱口而出。

“这不是宁德计划的电池专利公式么！”

可惜了，这里没有。

一瞬间，29个学科负责人，其中9个眉头紧促，目光死死盯着那串公式，脸上没有半分轻松。

卫辽知道，这串公式有人明白，或者说，这份项目可以在津门建立起来。

他拍拍手，讲众人目光重新汇聚在自己身上，抬手，视线又转向大屏幕。

“诸位，这份资料属于内部资料，不能录像，备份，或者形成文字描述，如果谁有兴趣，可以自行上前查看。”说完，又瞟了眼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三个助理。

“你们留下一人，配合公司行政盯着现场，我们剩余的人准备去旁边会议室继续聊。”

2011年，也就是今年，宁德计划成立，在往后的30年里，电池项目被宁德计划二分天下，无数的专利和合作纷纷涌入这家公司，此后市值和股价更是一飞冲天。

卫辽拿出来的，赫然就是这家公司在2019年的公布的新型电池专利。将4c超充放进磷酸铁锂电池，打造的神行超充电池，号称10分钟充满1000公里续航。

而那串公式，则是磷酸铁锂，麒麟电池的技术公式。

随着卫辽战转另一件办公室的话音刚落，室内哗啦一下站起一堆人，少年主动拉开房门，侧身让校领导先走，随后是学院负责人。

接着另外一间室内，卫辽又拿出另一项，从系统空间花8000经验值购买的，LV4级才能获得的技术。

当大屏幕闪烁着蔚蓝的海洋，和核能标志时，几乎所有人的心都骤停一瞬，紧接着开始猛烈跳动起来。就连两个无所事事的助理都惊恐起来，双手下意识的颤抖，越发明显，呼吸急促着。大脑脑死两秒，又迅速掏出手机给秦文瑾打去电话。

“出去打！”

少年冷眼扫过，接着又拿出另一个信号屏蔽器，甚至还有一个防止录音的同频共振。

“诸位，这份研究是绝密，需要我们耐折性子等等。”

2011年3月11日，东瀛东北太平洋地区发生9.0级地震，继发生海啸，该地震导致福岛第一核电站，第二核电站受到严重影响，由于东电负责人错误预估，导致核电站引发更加严重的爆炸，多种对人体有毒有害，致命威胁的稀有放射性元素泄漏。

2023年8月24日，在东瀛储存了近千桶核废料后，最终无奈的告知全球，将于今日正式向海洋投放核污水。

时间继续前进，2030年，随着核污水不断投放入海，占比全球70%面积的海洋，已经找不到一块不受威胁的海域，大量海洋生物死亡，变异。随着台风，大气洋流。不少内陆地区也开始出现放射性酸雨，人们不再步行，无论外出都套上了厚重的防辐射服。

尽管当初的核污水被稀释，经过光电转化。但人体只要沾染过量的雨水，依然会出现红斑，甚至黑死病，酸雨穿透人体皮肤，进而侵入骨髓。使人们再没有生育能力。

更多的人从向上爬，变成了活下去。

活下去....

这是多么简单的理想，却在2030年的卫辽看来，变成了奢望。尽管国内有启明星三号，地下水被稀释，过滤后才进入自来水供应管道，但外界的水都变成了污水，海鲜不能食用，海洋变成人人谈之色变的事情。

家禽家畜被无人自动化统一管理，而蔬菜大棚，国内良田，都被笼罩上高高的塑料布。所谓的儿童游乐园，也被厚重的玻璃罩遮盖。

此后天空只有极少数会有蓝天，更多的是灰蒙蒙的天空，终日不见阳光。

穹顶之下，空气净化器和水净化器股市高悬，价格从无人问津变得人人抢购，所有的车辆都将“进化空气”当作噱头。

压抑到窒息后，社会开始扭曲，从欧洲一些效果该是蔓延，自杀，他杀，纵火，示威游行，抗议，投毒，爆炸....几乎天天都在发生。

卫辽做不到阻止，不知一次的向系统询问，这件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可每次得到的，哪怕是梦境里，都听到系统毫无感情的拒绝。

“不能影响时间线。”

无论是机械的，还是有了人工智能。

最终得到的结论只有LV4后，可以使宿主离开这个世界，前往无数世界泡的另一扇面。

离开？

这里是生他，养他，给予他生命的地方，离开之后的其他人呢。

系统没有回答。

此后多日，攒了无数积分的他，不停的开始刷新系统商城。最终在今天凌晨，刷到了这项研究报告，是源自2033年，一家生命研究机构的产品

“新型核电解技术”，经过电解技术去除部分氚，再经过容积内化学物质沉淀，从而净化掉水中70%以上放射性核素，再经过高温蒸发浓缩法，去除掉浓缩因子，以提高净化系数。1000积分LV4可获得。

少年在付出8000积分后，被收入囊中。

有，总比没有好....

时间指向13:46，在财管助理给秦文瑾打电话的三小时后，武装直升机先到了，悬停在这栋建筑物顶楼，从直升机下迅速下落十余名武装特勤包围了整栋大楼。

卫辽同时下令，让大楼内所有人离开窗户，并要求物业人员清理楼外所有人员。

二十米内不得靠近。

之后半小时，数十辆装甲车由南北两侧，接替最先来到此处的特勤，更加广泛围的封锁了现场。

一小时，助理回来了，眼神坚定的在卫辽耳边耳语。

“秦处长稍后才能赶到。”少年点头，然后微笑着扫过在场众人。

“很抱歉，我们可能要多等一段时间。”

之后，更多的警察出现，少年站在窗户内侧，看着楼下物业被警察替换，诺大的楼外侧再没有任何一人。

13:00整。

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震耳欲聋的嘶吼着，在头顶处开始下落，引发楼体轻微晃动。

少年依旧在等，哪怕是办公室外，已经明晃晃的出现手持95式的军人，数量在不断提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控制现场。

13:46

第三波武装直升机赶到，之后大厅里出现哒哒哒哒的急促高跟鞋声音。

“这才离开多久，你就这么想姐姐？”

秦文瑾穿着一身黑色工作服，别着国徽胸针，一把用力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在她之后，是6位身穿军服，面容严肃的中年人，然后是同样黑衣，国徽胸针的4人。

啪啪...

少年脸色减缓，拍手示意进门的人自行找位置坐下。

“不想不行啊，你把人安插在我身边，这效率多低。还不如自己亲自来监督我。”

秦文瑾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稳，疑惑的看了眼身旁两人，又歪着头吃吃的笑。

“也不是不行，主要你姐夫会吃醋的。”说完这句，才又疑惑开口。

“还有个人呢，你不会把孩子给吃了吧？”

少年对此不屑一顾，甚至白了对方一眼。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律师呢！我要见我律师！”

1000积分能得到什么....

等所有人坐稳后，少年点开了被系统修改过的产品介绍。

室内灯光熄灭，投影仪画面变得清晰。随着海水打在山石发出呼啸的声音，画面也同步出现了蔚蓝的海面，随后画面抬升，视线从山崖处升到了半空，海鸥和海鸟飞过，发出呜呜欢快的叫声。

众人皆是一副蹙眉紧张的神色。

他们看到了那个图标，那个足以拉响特级警报的图标，却看到一副平淡的海面，都忍不住心里发虚，学校领导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

视线再度下坠，放佛一只海鸟看到了鱼儿，从天空直直落入一望无际的大海，声音发出清脆的落水声，是蓝色的海水，和多种多样的海洋生物。画面唯美，惬意。

这一刻，又像是人在海洋里游泳，视线不断的上下起伏，背景音乐也轻松愉悦。

可当再一次，视线冒出海洋，天空变成灰蒙蒙一片，就连海水水面，都是无数腐烂发臭的尸体，有海洋生物的，有人类的，陆地动物的，还有更多白骨，**早已消失。

背景音也变得沉重，似是在哀悼，又像是祈祷。人声密集，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可依旧能感受到悲凉。

不少人看到这一幕早已体内翻涌，胃液酸水止不住往鼻腔里涌，当再也忍不住，背过身开始呕吐，一个人开始，一群人跟着出现。

封闭的办公室里腥臭无比。

少年默默站在墙面一角，打开了室内的新风换气。

视线就这么被绿油油的海水漂浮，随着浪花一遍一遍的拍打在沙滩上。

“它”起身，听到人咒骂的声音，从身后穿过了“它”，只留下那群人高举着火把的背影。转身，画面从沙滩切换到欧洲的某个街道。两侧原本的商店早已破败不堪，玻璃橱窗碎裂，里面商品散落，不远处还有熊熊燃烧的大火。

“它”被夹在那群暴徒和欧洲警察中间。

一面是全副武装，带着呼吸面罩的精锐，一面是衣不蔽体，全身多处红斑，甚至有黑斑渗着鲜血的民众。

左右紧张的看了看，两方人马下一秒开始以“它”为中心相遇。

画面开始黑屏，像是惊恐闭着双眼，只留下无数人的呼喊声，咒骂声，还有子弹从枪膛里迸射的声音，哒哒哒哒，如此的紧贴在耳边。

绕是秦文瑾带来的几人，这是也有点坚持不下去，干呕了几声，也转过身开始呕吐。

等“它”睁开双眼，周围的景象已经回到国内，是上京，灰蒙蒙的天空，和空无一人的街道，似乎是有场暴风雨，山雨欲来风满楼。红绿灯栏杆被风吹的吱呀作响。

举目无亲的它开始发出稚嫩的，少女彷徨的呼喊。啊，啊着，却说不出话来。

少女开始奔跑，她穿过无人的大街，路过天桥，跑过被封锁的地下通道，看到密密麻麻的沙袋遮蔽了地铁站入口。

然后她终于看到一座立体停车场，强忍着剧痛爬上玻璃碎片的围墙，翻身跳跃，不小心被折断了一条小腿。

“不要！”

以学院为首的一名女老师焦急的脱口而出，等卫辽看去，对方早已泪流满面。

不要么....少年悲鸣，那正是自己不远的未来，酸雨过境，但凡被雨淋超过半小时，这个人就只能放弃治疗....

那少女似乎听到了女老师的呼喊，她惊恐的转头，视线也跟着转动，却只有空空如也的街道。

她没有停步，拖着自己可能会断的腿，一步一步的向停车场爬去。

终于，在暴雨倾泻的前一刻，终于躲在了二楼停车场中央，是两辆车的中间，惊恐的蹲下身体，试图不被雨水淋湿。

她早已筋疲力尽，嘴里发出啊，啊的呜咽声。依旧是抱着脑袋，画面里只有水泥地板，伴随着无尽的狂风呼啸，骤雨拍打在靠近外延的汽车上，豆大雨水噼里啪啦作响，是风，由南向北，由东向西，裹挟着雨，无情的袭入停车场内。

汽车发出警报声，一辆接着一辆，她就这么低声呜咽着，泪水打在干燥的地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再次睁眼。画面里已是干净如新的房间。

先是天花板，向左是生命检测仪，向右，则是一杯清澈透亮的白开水。

不知道是谁按动了护士铃，不多时的功夫，一名身穿白大褂的护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她”苏醒，焦急的询问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被司机送来的，他取车时正好看到在旁边晕倒的你。”

画面中的小护士眨巴着双眼，微笑看着她。

见对方没有张口说话，又拿出一个类似额温枪的东西，却没有放在对方额头，而是放在胸腔附近，在仪器发出滴的一声后，护士又是惊喜向对方展示绿色的界面。

“太好了，你身上暂时没有携带辐射源。不过还是需要你留院进一步检查。”

她像是也松了口气一般，听着小护士碎碎念的声音，视线又转向了那杯透明的水。

“你是想喝水么？”护士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图，先将那测量仪放在水杯处，等亮起绿色的屏幕后，才伸手拿起水杯，放在画面中央。

“你放心，这是被过滤过的水，没有核辐射。”

视频慢慢变白，最后的最后，白色的画面里闪烁出两行黑色字。

“我们没办法选择干净的水源，但可以选择净化水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