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了好几天,今天下午天空终于飘起了雪花。
薛悦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有些担心的时不时的就去院门口看。
“老三家的,雪下大了,你干嘛呢?”何母站在门口问。
“娘,何朗去镇上了,这雪越下越大,路上肯定滑。”
何母也到院门口看了一眼,“没事,老三以前冬天的时候也经常往镇上跑,你回屋去,小心着凉了。”
薛悦点头,“好,娘你也回去吧。”
晚上,薛悦已经刚做好饭,何朗回来了。
看见何朗进来,头发上带着雪,身上带着寒气,手里还拎着东西。
“快擦擦。”薛悦拿了毛巾,让何朗把他头上的雪打掉。
薛悦赶紧倒了一碗热水,放到何朗手里,让他两只手抱着。
好一会儿,何朗才缓了过来。
“我卖了人参,直接去了大哥那里,把钱给了大哥,从大哥那儿回来的。”
“卖了多少钱?”
何朗喝了一口碗里的水,“三百块钱。”
薛悦瞪大眼,“这么多?”
何朗轻笑一声,“不多,这还是在咱们这个地方,要是卖到大城市,怎么也要翻两倍,那根人参一看年份怎么也在三十年以上了。”
薛悦点头,“那也不少了。”
何朗随后过去打开了袋子,露出了里面的肉。
“这是大哥给拿的,大哥打了一只傻狍子,没卖,说留着冬天吃,就给咱们割了一半。”
(为什么叫傻狍子,是因为狍子遇到敌人,不会立刻做出反应,而是先露出茫然之色,它是与生俱来的慢性子。)
薛悦看了一眼,已经对她大哥能弄到这些一点不奇怪了。
薛悦把下午二嫂怀疑的事跟何朗说了一遍。
何朗眼睛微眯,“你怎么说?”
“我说用的是我的彩礼钱,当初我哥治病没用完还留了一部分。”
那500块钱是没用完留下一部分,但何朗从来没问薛悦要过钱。
“我们以后还是小心点吧,要是一直这样,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吧,到时候又没个理由说你哪来的钱,被人举报就完了。”薛悦其实是有些后怕的。
何朗点头,“知道了,我尽量小心。”
隔天早上,发现雪停了,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薛悦的脚踝。
何朗起来后,去叫了何南,兄弟俩搬梯子上房顶扫雪。
这边冬天每次下雪后,人们都要上去清理房顶上的雪,因为房子不是用砖盖的,所以承受不住太重的重量。
顺便把院子里的雪也铲了。
早饭后,何朗把新买的炉子也烧上了,家里的火炕前几天冷,薛悦就烧上了。
没过几天,村里的小学和镇上的初中高中都放假了。
何子晴也回来了。
猫冬还是很舒服的,每天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何朗也没在出门,每天窝在家里不是睡觉,就是问薛悦今天吃什么。
今天难得的薛悦要做酸菜狍子肉饺子。
家里很久没有吃饺子了,薛悦做了很多,是她和何朗一起包的。
煮熟后,给何父何母,大房二房各送了一碗。
何朗对薛悦调的馅赞不绝口。
“媳妇,我觉得你可以开饭店了。”
薛悦笑了笑,别说,要不是现在不允许,她还真有这个想法。
下午,何子晴就带着团子来串门了。
“三婶,你做的饺子真好吃,这是我奶给我的点心,我给你吃。”何子晴朝薛悦递过来一块点心。
薛悦笑着拒绝,“谢谢你,三婶不吃,你吃吧。”
何朗背靠着叠好的被褥躺着,语气闲散的说道:“小没良心的,就给你三婶,不给你三叔吃啊?你说说你们以前吃我多少好吃的,啧啧,想想就伤心。”
何子晴笑着说:“三叔,我这不是知道你肯定看不上我这点吗?三叔,你等我以后赚钱了,给你买肉吃。”
“这还差不多。”
薛悦无奈的笑笑,去拿了几颗糖,给团子和何子晴一人手里塞了几颗。
“谢谢三婶。”
小团子也咧着嘴嘟囔:“谢谢婶婶。”
薛悦稀罕的把团子抱起来,放到了炕上,让何子晴也上炕。
“三婶,你们的屋里好暖和啊。”
何子晴看着地上的炉子,想着自家就没有,好羡慕三婶。
何朗懒洋洋的躺在炕上,把团子顺势抱到了自己怀里。
“子晴,你们学校放多长时间假?”
“明年二月中旬才开学呢。”
因为学校离家远,何子晴一直住在宿舍,只有星期天回来。
现在因为高考取消了,所以人们对孩子学习也不是太重视,有的人家直接不让孩子上学。
何家还好,小阳小辰在村里读小学,下午早早就放了,何子晴读初中。
“三婶,你读过书没有?”
“我读到初一,后来后娘就不让读了。”
何子晴啊了一声,“三婶,你娘是后娘啊?我听人说后娘都是坏蛋,三婶,你好可怜。”
薛悦笑着说:“后娘不一定都是坏的,也有好的,只是三婶运气不好没遇到而已。”
“那三婶还想读书吗?”
薛悦点头,“读书什么时候也可以读,只不过不能去学校。”
何朗看着薛悦,觉得薛悦有很多面,小气抠搜的是她,却大方拿出来200块钱说要盖房,和后娘不和,却能说出不是所有后娘都不好,只是她没有遇见这样的话,不喜欢二哥二嫂,但做了饺子,也会给孩子们送过去尝尝,说她脾气好善良吧,好像也不全是。
何朗觉得这一刻的薛悦脸上有光,让人看不透。
等没人的时候,何朗问薛悦:“你喜欢看书?”
薛悦点头。
喜欢又能怎么样?书本很贵,一般人家买不起。
薛悦没想到何朗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又过了半个月,何云和刘建国带着大丫来了,哦,何云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的。
原来是何云又怀孕了,回家来住一段时间。
刘建国放下何云和孩子就走了,说是请了一会儿假,还要回去上班。
薛悦和何朗也过去了。
何母问何云:“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何云摸着肚子说:“不到两个月。”
何母看着瘦弱的大丫,还有炕上放着的二丫,才六个多月,也是瘦瘦小小的。
“你现在怀孕,二丫吃什么?”
何云苦笑着说:“自从肚子里有了这个,就没奶了,二丫这段时间一直就喝的玉米糊糊。”
“瞎胡闹,六个月大的孩子给喝玉米糊糊?就算喝不起奶粉,麦乳精和大米粥总能买的起吧?亏你家男人和你公公还是工人,賺的钱不舍得花干嘛?”何母看着这一家三口瘦弱的身体就来气,现在还又怀上一个。
“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好歹等二丫过个一周岁再怀也好啊,现在这个还小,肚子里又揣一个。”
何云弱弱的看着何母,“娘,我不就是想着早点生个男孩吗?”
“就这么两个就养成这样,还再生个男孩,咋了?要男孩继承老刘家的皇位啊!”
何云有些讪讪的看了一眼屋里其他人。
何母已经气的不想跟她说话了,说了多少次,也不长心。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何母打开炕上的柜子拿出来糖和饼干让大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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