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爱

“图”中不知世间岁月,图中一日,也不知是世间多少天。

两人相依为命,短暂温馨的日子如逝水一般,眨眼就过去了。

一年后......

这天夜里,柴嵩在床上睡着了。

梦中......

“笔侯,你打破了‘八仙墨壶’,放出了墨壶仙,致使神界遭遇了一场大劫难!这都是你的轻浮、恣意酿成的大祸!你的生性既如此狂放不羁,那就不该留在神界!从今日此,把你贬为凡人,责罚你三生三世,皆为孤独之命!”

......

梦,九霄之上,凌霄宫。

夙凰:“真的要这么做吗?再怎么说笔侯也是我神界的功臣,曾在青丘大战中力退群魔,保涂山九尾一族安然无恙......难道就不能将功赎罪?或者是,戴罪立功也行啊!”

上神:“夙凰,不必再为他求情,本尊的主意已定。”

夙凰:“上神!笔侯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一直都在教他做神,我教他使用仙术,成为他的师尊......他日后必成大才!求上神能网开一面!”

上神:“夙凰......你!难道我神界就没有比笔侯更厉害的仙人?夙凰,你何曾把神界放在眼里?”

夙凰:“上神,求你看在我的份上,让他继续留在我身边,不必再受那六道轮回之苦!”

上神:“凡间苦多。去了凡间,就要接受七情六欲的荼毒。这些道理他早就应该知道!可他不懂得珍惜......那就别怪本尊把他贬下凡尘!”

夙凰:“夙凰再次恳请上神,放过他吧!只要下神稍加管束,肯定会变好很多的......希望上神你相信我......我愿意以我的神格担保,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墨壶仙的事情既已暂告一段落......求上神,能放过我的徒弟,笔侯!”

上神:“夙凰,你既作为他的师尊,却屡次管教不严,由得他肆意放纵。这等罪名,本应扣在你的身上!如果你再敢为他说半句话,本尊连你这个神界女战神都要贬下凡尘!”

夙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神要罚便罚......”

上神:“你……难道你真的不要今时今日的地位了吗?你可知道,你现在的修为是多少仙人用千万年岁月都换不来的吗?不知多少神、不知多少仙,都在妒忌你!”

夙凰:“我......”

上神:“就这样吧,不必多说。笔侯这个罪神去了也罢......但你,必须留下。本尊是不会贬你下凡的,你是我神界的女战神,日后还能除魔卫道,护我神界的千秋万代,还得看你!本尊对你加以重任,你可不要辜负了本尊……”

......

然后,是一位抚琴的仙女,坐在一个气宇轩昂的仙人身前,这位仙人,仿佛是柴嵩他自己。

他说道:“梦瑶,能天天听到你弹琴,真好。这神界千年都不变,寂寥无边的,若不是有你的琴声,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仙女道:“笔侯仙人说笑了,这乐瑶宫中又不止我一位仙女会弹琴,你还可以找她们弹给你听啊......”

他道:“可......我只喜欢听你抚琴啊!”

仙女道:“长乘仙人马上就要从归墟回来了!届时我还要去为他接风洗尘!暂时没空为笔侯仙人抚琴聊以慰藉了,抱歉......”

......

接下来,他又梦到了,养父的头颅和尉月夷的魂魄。

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把自己从噩梦中唤醒过来——

“嵩哥,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又做恶梦了?”

睡眼惺忪中,柴嵩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叫唤道:“娘......”

“嵩哥,是我。”

借着幽幽灯光,昏暗之中,柴嵩隐约看到,眼前的丽人正是追汐,她皮肤白皙,娇躯轻盈,曲线曼妙。

柴嵩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追汐道:“我听到你在说梦话,觉得有异样,以为你是修炼出了岔子......”

柴嵩道:“我几乎每隔几天就会重返那个噩梦。我不曾忘记。”柴嵩咬了咬牙,道,“但醒来后我发现梦中的记忆都模糊了很多,渐渐忘了……”

追汐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忘了......怎会如此?难道是修炼《万骨枯》带来的恶果?”

柴嵩似乎感到很痛苦,一手抚摸着额头,紧紧地闭起双目,陷入深思。

这么多天来,一层层噩梦老是缠绕着他,除了被贬谪的仙人,还有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梦境——

宏伟的城楼,充满着远古的气息,层层崩碎.......

浩瀚无边的黑暗,不断地涌了上来......

从天而降的天际流火,被掀起万丈高的巨浪......

还有,那在梦中抚琴的仙女......

在“太虚桃源图”的这段日子里,几乎每一个夜晚,柴嵩都会辗转难眠,从梦中惊醒。

追汐道:“忘却重要的记忆,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又要勉强地去想,这种感觉,想想就很痛苦……”

柴嵩无力地说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二十年来,苍天要如此捉弄我,我竟然是尉月夷的亲生儿子,我的母亲,居然是被......我竟然不是后秦的人......”

追汐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说了你是谁,不重要,你由始到终都是我的夫君!”

柴嵩凝眸于她的脸庞:“追汐,跟着我,你后悔吗?”

追汐柔声道:“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沦为西凉的奴隶了......即使自己不甘于命运,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跟着你,至少还能反抗一下......”

落寞,孤独,厄运,他都经历了。

柴嵩笑了笑,这或许也能算一个安慰了吧,能有一人一直陪伴在自己身侧,哪怕无家可归,也好......

他们决定,执剑走天涯,执手万里行。

柴嵩道:“这段日子里,有你的琴声相伴,此生无憾了。”

追汐脸颊顿时红彤彤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柴嵩又道:“在没有你之前,我觉得人间不值得,有了你以后,我觉得,纵使人间千般不值,也有值得留恋的......活着虽然令人感到痛苦,但许多美好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幸好有你在身边,如果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人,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种感觉,真好。”

柴嵩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追汐润滑细腻的纤纤小手,望着眼前娇柔无限的女子,眼中尽是感激之情。

追汐双颊绯红,肌肤红润,笑容甜美,让人怜爱不已。

借着幽幽烛光,她雪白柔嫩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如同仙人美玉,明艳绝伦中带着三分妩媚,娇美而不可方物,让柴嵩禁不住心中一荡,伸手上去把追汐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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