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书院。
姜沐春将买来的画小心的藏在怀里,一路遮遮掩掩,如获至宝。
生怕被其他人瞧见,抢了去。
可他越是这般,越叫路过的学子怀疑。
尤其平日与他交好的几个同窗。
姜沐春回到宿舍后,特意往身后探了探。
确认身后无人,这才关上房门,来到桌前,将画展开,全神贯注的欣赏。
甚至试图回忆安喜作画时,是如何下笔的。
“太妙了,简直就是上上之作。”姜沐春再次赞叹出声。
紧紧只用了一根烧焦的炭,便能作出如此让人惊叹的画作。
方才街道两旁的景象,好似被人直接赛入画中。
惟妙惟肖!
也不知那位姑娘师从何人?
可愿意收徒?
他素来爱画,大越但凡叫得上名号的画家,他都熟悉一二。
也确定,这样的画法,他从未见过。
“要是我能学会就好了。”
姜沐春仿佛入了迷一般,看着桌上的画自言自语。
“只要那位姑娘愿意倾囊相授,即便以身相许,他也甘之如饴……”
“以身相许?”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沐春,怎么出去一趟就思起春来了?”
另一道声音接着打趣道:“怕是看中了哪家小娘子,被迷了身心吧?”
“哈哈哈哈。”
姜沐春的思绪瞬间被同窗们善意的嘲笑打断。
看到他们进来,手忙脚乱的将画收起来,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藏什么好东西呢?”
“就是,以前他可不这样。”
“难道偷偷画了姑娘的画像?”
“哈哈哈,给我瞧瞧。”
“也不知是哪家天仙,能将素来洁身自好的沐春迷成这样。”
“……”
眼看画作被人抢走,姜沐春急的不行。
这画他自己都没欣赏够呢,如何舍得让旁人染指?
“还给我,不是什么姑娘。”
“赶紧还回来,我还没看完呢。”
“你们别拦我。”
可他越是这样,越让大家好奇。
其中两个学生直接将他拦下,另一个学子拿着画走到一旁,趁机将画展开。
“就让咱们见识一下,画上的人究竟是……”
话未说完,后续便被一道惊讶声所代替。
“这是什么画?怎么会……”
拿画的学子不再打闹,抬脚走到窗户边,想就着日光看的更加清楚些。
其他两个学子的好奇心被勾的越发重,松开姜沐春跑了过去。
待看清纸上究竟是什么,顿时消了音。
“这,这不是书局前面那条街吗?咱们常去那纸笔和书,我不会看错。”
“怎么会如此逼真,像是那条街直接出现在眼前似的。”
一个学子不可置信的道。
姜沐春无奈一叹。
画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
本想着趁大伙儿还不知情,他抢先一步跟那位姑娘打好关系,占个先机。
学上两手,显摆一二。
哎~
都怪自己不够谨慎。
这一边姜沐春几人各有心思;
另一边,安喜正收拾东西,准备找间小饭馆,吃了再回去。
今日最高的一幅画卖了十两银子,她很满意。
许是大伙儿的跟风心态,后续她还卖了几张简易的人物速写和风景画。
首日出师大捷!
路过一块牌子时,正好看到上面张贴的通缉令。
内容正是苗阿翠口中说的那起杀人案。
旁边还有一张画像。
看到画像的第一眼,安喜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拿着这样的画像找凶手,得找到猴年马月?
好在凶手杀的都是富人家的老爷公子,自己的安全系数蛮高。
不过……
要是有人见过凶手的本来面貌,说不定她能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出来。
不知道,县衙那边进展如何?
要是她真的有机会画出凶手的样子,以此求情,兴许能让爹娘他们的日子轻省些。
次日。
安喜吃过早饭,便带着新拓的图样出门了。
本来打算多问几家布庄,比比价。
没想到,第一家布庄的掌柜很爽快的给了她满意的数额。
“姑娘,你这花样新鲜,我全要了,价钱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最高数。”
掌柜跟着比划了一下手指。
“别的店绝对给不出这个价。”掌柜一脸自信。
“可有附加条件?”
安喜并没有被价钱迷了眼,只淡笑着问。
掌柜的一愣。
没想到这姑娘还怪聪明的,一下就猜中了。
是她小看了人家。
“姑娘聪慧爽利,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掌柜的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一旁坐下,掌柜顺手给安喜倒了茶水。
安喜也不客气,轻声道谢后,端起来抿了一口。
掌柜的心中暗暗点头,是个见过世面的。
“姑娘给的这些图样不常见,以后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价钱就按方才咱们说好的来。”
“只一点,绝不能再卖与别家,且每月最少交给我十张图样。”
“否则,十倍赔偿与我。”
“如何?”
她给的价钱绝对对得起她提的这个条件。
安喜没多想便应下了。
这对她来说还省了事,往后也有了更稳定的进项。
“一年为期,一年后,若有意向继续合作,可以再议。”
两人一拍即合,当场签约。
掌柜的看着手中的契书,信心大增。
她的布庄开了许多年,虽说有些名气,可同行太多,竞争大。
她要想出挑,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不久后,姜家老太爷的寿辰,便是她的机会。
“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解决了一桩心事,掌柜的心情颇好,跟安喜闲聊起来。
“我是外地来奔亲的,谁知亲戚早就不在了,便想安定下来。”
“可我一来就听说县里出了杀人案。”安喜一副害怕的样子,“也不知衙门什么时候能抓到人。”
“怪吓人的。”
掌柜的听她说起杀人案,伸头往四周瞧了瞧,见无人偷听才凑近低语。
“前几日我过府给县令家的少爷小姐们量身,无意中听人提过两嘴。”
“为着这事,县令大人愁的头发都白了。”
“眼下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上面都惊动了。”
“衙门放了话,谁能抓到真凶,除了赏银,县令大人还会满足他一个要求。”
安喜心念一动:“什么要求都行?”
掌柜的肯定点头。
“不过凶手这般厉害,哪个嫌命长了敢去参和?”
“幸好死的都是男人,咱们是女人,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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