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临河县的安喜,对当地并不熟悉。
即便路上没有继续耽搁,但行至半路时,天就已经大黑。
夜空中还泛起了一望无垠的漫天星光。
“在这露营看夜景肯定不错,可惜,不是时候。”安喜抬头望天,自言自语。
接着她又走了一会儿,本想就近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将就一下,等天亮再出发。
刚跨过一个小山坡,便看到不远处有点点火光。
瞧着像是附近的农家。
安喜双眼一亮,决定找人借助。
一路走来,她连床是什么滋味都忘了。
此时,上窑村。
苗阿翠母子三人收拾完家里最后一点活计,准备熄灯睡觉。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点响动。
想到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案,苗阿翠心里猛地一紧,赶忙取了门后的扁担挡在身前。
大儿子孙三柱更是直接去厨房取了菜刀壮胆。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真有歹人,定要拼一把。
连小女儿孙杏也拿了一根擀面杖。
母子三人紧张的挪到门后边,附耳仔细听门外的动静。
‘叩叩’
“有人吗?”
毕竟是夜里,安喜不好大声叫嚷,影响人家休息。
入村后,就近找了户亮着灯的人家。
就是屋子看起来有点破。
“请问有人吗?我是路过的,天色已晚,想借宿一宿。”
安喜又是轻轻一敲,仔细注意着门后的动静。
难道睡了?
可屋里灯还亮着呢。
许是怕有坏人?
这么一想,安喜也不强求,准备去下一家,刚一转身,身后的大门就开了。
虽然只是一条缝。
安喜忙走回来,分辨对方外形后,客气询问:
“这位姐姐,我是路过的。”
“本来想进城,可紧赶慢赶,天黑了还是没来得及。”
“我能不能在您这借宿一宿?”怕对方不愿意,安喜继续解释,“我是来投奔城里亲戚的,不是坏人。”
苗阿翠躲在门后仔细端详了半晌,见安喜长的体面,这才谨慎开口:
“与你一同的还有谁?”
“只有我一个人。”安喜忙道,“要是有家人同行,我就不来打扰了。”
门突然被关上,屋内再次沉寂了下去。
安喜以为对方还是不愿意,也不强求,准备去下一家问。
殊不知,苗阿翠此时正在跟自己的儿女商量。
家里男人死的早,她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
孩子慢慢长大了后,家里的事三人都是商量着来。
孙三柱本不想同意。
家里就他一个男丁,要是对方是个坏的,故意引诱他们开门怎么办?
偏娘跟妹妹心软,觉得大晚上一个女子不妨事。
最后拗不过,孙三柱只得松开了抵门的手。
“要是把杀人犯引进来,看你们怎么办,哼。”
嘴上说着气话,可拿着刀的手还是丝毫没有松懈。
苗阿翠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这才打开门,将已经走出几步远的安喜叫了回来。
屋内。
苗阿翠一边铺床,一边说道:“姑娘,一会儿你啊,就住我这间屋子。”
这户人家确实不宽裕。
外面看着破,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安喜哪里会不嫌弃?
好歹有屋顶遮头,有床躺人,比在野地里睡着强。
“多谢苗姐姐。”安喜满心感谢,“怪我路上耽搁了时间,不然也不会来叨扰你们。”
苗阿翠看她模样长得好,说话也好听,心里越发放心。
这样的小娘子怎么会是杀人犯?
“客气什么,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搭把手没什么的。”
“就是,这会儿晚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
苗阿翠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客人上门,竟什么也不招待,实在失礼。
可家里不富裕,这会儿生火煮饭,也着实费了些。
“苗姐姐说的什么话?”安喜主动找补,“您能收留我,不让我露宿荒郊野外,我已经很感激了。”
“您这么说,我可真不好意思再待了。”
恰好这时,孙杏端了盆清水进来,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这事儿便顺利揭了过去。
“阿喜姐姐,你赶紧擦擦,一会儿睡起来才舒服。”
母子三人今晚挤在孙三柱的屋子,家里多了个生人,一直到半夜才安心睡下。
次日,天刚蒙蒙亮。
苗阿翠三人也起身,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谁知,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屋内有炊烟飘来。
三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我就说不能随便让人进来,这下好了,把家里的粮食糟蹋了。”
孙三柱又气又急,赶紧往厨房跑。
母女二人紧随而上。
待他们走近些,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厨房那边传来的香味像是米和面的味道,他们家压根没有钱买白米和面粉啊。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们起来了。”安喜在看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笑着开口,“再等等,早饭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人还是得睡床。
即便昨晚的床和被子质量都不好,但不妨碍她睡得香啊。
想着借了别人家的地儿,总得感谢一番。
于是从空间换了些米面,一大早起来做早饭。
苗阿翠面色羞红,赶紧带着一双儿女过去帮忙。
“阿喜妹子,这,这粮食是……”
安喜一边揭锅盖,检查锅里的粥有没有熟,一边回应:
“我路上置办的米面,还剩了些,我估摸了下,应该够咱们四个吃一顿。”
“使不得,使不得。”苗阿翠赶紧摆着一双手拒绝,“就是住一晚,哪能吃你这么精贵的东西。”
“你自己吃就行了,我们自家有。”
孙三柱和孙杏很想附和苗阿翠的话。
可看着锅里不断冒出来的米香气,他们的口腔不停分泌着口水,实在说不出不吃的话。
可是娘说的对,各家日子过的都不容易,粮食又精贵,不能白吃。
兄妹二人猛的大吸一口气,好似闻够了肚子就饱了。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跑到院子里打扫。
“苗姐姐,你家有酸菜吗?切点酸菜吧,不然没味儿。”
米面早就下锅了,她总不能从锅里再捞回来。
饭桌上。
苗阿翠母子三人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坐立难安。
即便他们识趣的垂眼不往桌上看,可那米面的香气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窜。
忍不了,实在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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