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元幼晕倒之前,只记得大雨冲刷视线,周季远唇边冷削的弧度,比春雨还寒上几分。

再然后——

暴雨在身后织成牢笼,铁锈味混着雪松气息灌入鼻腔。

总统套房的门卡硌得掌心发疼,冷冰冰的雪松鼠尾草本香气无孔不入,清透的苦,是他一贯尖锐冷酷的气息。

冷风拂过元幼肌肤。

混沌中听见布料撕—裂声,像极了两年前法庭宣判时,她亲手撕碎的谅解书。

湿濡阴狠的吻落下时,少女细白的肩微颤栗,像是初长成的玫瑰被雨水打湿,要坠不坠的悬在枝头。

这具身体比记忆里更精壮,理智被搅得支离破碎。

哪里都是他的气味。

忽然,他停住。

周季远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刀锋。

“真巧,刚好赶上你的…成、人、礼。”

后三个字,死死咬着牙。

她跑,他重新拉回来。

全身没了力气,她还在骂他——

“周季远,我能送你进去一回,就有本事再让你进去蹲三年…!我要杀了你…你凭什么还活着,你就该跟你妹一样…你该被判死刑…”

他发狠,她尖叫。

灰沉沉的天花板,肌肉喷—薄的臂膀。

他汗滴在她眼尾,她美睫轻颤,眼下那柔冷的痣,锐利生寒。

香薰蜡烛点燃,尼古丁的味道遍布房间。

他把她带去浴室。

元幼骂他更厉害。

“要报警么?”他面色冷然,没有半分温情,“还是像两年前那样,先享受再背叛?”

元幼忽然发不出声音。

白花—花的身体,亮堂的光,她看见水光镜中,夏娃为亚当绽放。

她猛地闭上眼,跳出欢—欲场。

身后的男人突然发狠,牢牢扣她的肩膀,漆黑瞳孔倒映着浑身发抖的她。

“求我,我放过你。”

元幼睁开颤抖的眼睫,听见他说。

“求我啊,像你当年求法官判我三年那样求我。”

“…”

一夜荒唐,元幼昏死过去无数次。断断续续梦到许多。

翻来覆去的画面都是——

两年前,她攥着染血的校徽,在证人席笑得像朵淬毒的玫瑰。

-

翌日。

天鹅绒窗帘漏进一线晨光时,元幼从梦中惊醒。

她呆愣盯着天花板半天,然后看自己被碎酒瓶割破的掌心,回想昨晚是不是一场梦。

半晌,她起身,地上一片狼藉。

床头柜搁着三百元现金。

她抬起酸涩胳膊,拿起上边一张便签。

便签纸上字迹凌厉——

服务费。

她突然低笑出声,轻轻地,意味不明地,阴翳地。

继而——

把技术服务费的纸条叠成纸飞机掷向垃圾桶。

目光扫过被子里自己不挂一物的身体。

昨天那么激烈,身上竟然没留下一点痕迹?

还有她原本留在25层的手机,此刻也端正搁置在床头柜。

元幼又开始分不清昨晚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她清楚一点,她要赶早八。

看一眼时间,七点二十。

被窝里,周季远残留的温度尽数消散。

手机屏幕上,十几个陈星竹的未接来电,最新短信来自两小时前。

[昨晚台风导致实验室停电,谦雪吓着了。人没事。我陪她在医院输液熬了一晚,别多想。]

手机砰一声仍床头柜上,元幼下床,赤脚踩过满地狼藉,捡起湿漉漉的鞋。想了想,套上酒店浴袍。

昨天裙子被撕成碎片。

换成以前的周季远,和她过夜,第二天一早大概会准备一身全新小裙子让她穿着蹦蹦哒哒神清气爽去学校。

如今…

周季远敢给,她也不敢穿。

他妈的。

谁把他弄出来的?

临走前,少女深深望了眼酒店床上干涸的血。

眼中有茫然。

片刻,拿出手机。

咔嚓一声——

拍照。

发给了通讯录某个对话框。

-

梅雨绵绵。

公交站台积水倒映着元幼今天的行头——针织棉兜帽卫衣,下身同牌子休闲裤,脚上是路边女鞋店随便找了双合适的。

三百块钱,刚够买她一身新衣服。

牌子都还没摘。

元幼眉梢眼角耷拉着,低头,帽兜遮住大半张脸,掌心还隐隐作疼,坏到极点的心情,配上阴雨天气,她奢侈的多买了包细烟,平静地抽着,思考人生。

公交车到的时候。

她想。

是时候给陈星竹账户上转最后一笔钱。

-

“嘀——学生卡。“

车厢里飘来韭菜盒子的味道,元幼捂着胃部蜷在最后一排。

前座女生刚上来两个女生,突然压低声音:“听说美术系那个元幼,昨天又换了辆迈巴赫来接...“

“她那些包够买套房了。“同伴对着小镜子补口红,“上周我亲眼看见她从老男人车上下来...“

“你刷到大二医学系女神高谦雪朋友圈没有?她昨晚在医院输液,陈学长可是陪她一整晚!”

“俊男美女,太好磕了!”

“不是说美术系那个元幼也在追陈学长?”

“得了吧,陈学长哪看的上她。你见过陈学长手腕上戴的百达翡丽没?那可是拍卖品,据说他是隐形富二代!”

“至于元幼…有人说她富二代,有人说她假名媛,照我看……”

元幼抬脚踹向前座椅背,人造皮革禁不起这一脚,差点碎裂——

“要议论就大点声。“

她语气不善,警告。

前任破产被我踹,大佬出狱他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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