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阳光明媚。
陆鹤鸣的侧脸在光线中显得格外冷峻,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爸,想说什么?”
陆景阳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只是提醒你,有些界限要分清楚。”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被反扣在桌上的手机,“毕竟,她姓姜,不姓陆。”
陆鹤鸣突然低笑,眼底闪过一丝危险,“您也知道她不姓陆?”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这么多年了,她也该走出陆家了。”
钢笔从陆景阳指间滑落,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在儿子脸上逡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鹤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铂金袖扣,金属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字面意思。”
他抬眸,与父亲四目相对,“姜锦忱二十四岁了,该有自己的生活。”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景阳突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她能在陆家锦衣玉食地长大,”他的声音骤然转冷,“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他的每个字都重若千钧,仿佛在陆家长大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给姜锦忱莫大的恩赐,那个女孩应该对此感恩戴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鹤鸣却也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让陆景阳眉头微蹙。
“恩惠?”陆鹤鸣重复着这个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父亲,眼神锐利如刀。
“您确定不是赎罪?”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指那段被刻意掩埋的往事。
陆景阳的脸色瞬间阴沉,手中的钢笔“啪”地一声被生生折断,墨水在文件上晕开一片刺目的蓝。
“我让你回来,是让你处理公司事务的。”
陆景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裹挟着压抑的怒火,“不是来给我添堵的。”
陆鹤鸣缓缓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在办公桌上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
他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爸,人老就要服老。”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不要……倚老卖老。”
陆景阳的脸色瞬间铁青,额角的青筋暴起,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
他死死盯着儿子,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自己亲手培养的继承人。
陆鹤鸣不再多言,拿起手机转身离开。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脆而规律,每一步都像在嘲讽陆景阳逐渐衰弱的权威。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陆景阳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他粗重地喘息着,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二十八年精心栽培的好儿子,如今竟为了一个姜家的女人,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他一时间分不清让他回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办公室传来的巨响让陆鹤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五通未接来电。
全部来自姜锦忱。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将手机调回了正常模式。
他知道姜锦忱在打什么主意。
用自己作饵,拉他下水,一起报复陆景阳。
这两天她那些若有似无的撩拨,那些刻意制造的暧昧,都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
晚上七点。
西装内袋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隔着衣料传来细微的酥麻感。
他掏出手机,垂眸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
姜锦忱三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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