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现在已经打听清楚她爹一个月俸禄是二十两,另加七石粮食。
这放在乡下够一家人的嚼头,可放在他爹这里都不够消费半个月。
府邸花销,人情往来交际,她觉得为了自家爹不走上贪官路,她一家子能好好的活,她还得囤银子!
林瑶跟夏宁说出她的决定:
“娘,我不想去县衙里住,我想留在这里赚钱!”
夏宁现在必须去府邸打理内务,交际平安县权贵女眷,为林志鹏收税出一份力。
“娘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林瑶道:
“那我住狗蛋家或是师父家里呗!”
合着小丫头早就将自己安排好,夏宁问:
“那你想要住哪里?”
“住狗蛋家诸多不便,可狗蛋娘比师父那里做的饭好吃些。”林瑶有过犹豫的,后来她想清楚了,做了决定,她跟夏宁继续道,“娘,我打算住师父那里!”
林瑶从出生至今都没有离开过夏宁身边一天的时间。
夏宁心里舍不得林瑶,但她还是选择放手:
“嗯,你想清楚的话就按照你的想法来,想我和你爹了,就来县衙找我们,我们也会在得闲的时候来看你的。”
林瑶点点头。
夏宁又继续叮嘱道:
“闺女你有事就托你的小动物来给我送信,我知道消息就会来帮你解决事情。
“还有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不能独自往林子里跑。”
林瑶对于不去林子这点,不能答应夏宁,她跟夏宁提议:
“娘,要不你让爹派个人来保护我?”
夏宁不想,她闺女身上有秘密,就连她夫君她都没有告诉,更别说告诉外人。
“闺女,娘有赚钱的法子。”
夏宁擅长医术,可她不想外人知道她会医术。
那么她的医术肯定是不能暴露的存在。
林瑶猜测:“娘,我不想你有危险。”
夏宁知道林瑶聪慧,没想到这么聪慧,能知道她会医术,林家人与她生活多年,除了枕边人,可没有一个人发现的,都以为是她运气好,发现名贵药材。
同时夏宁也是暖心的,熨贴的,她的闺女对她是真的好。
闺女不想她有危险,做母亲的她又何尝让她冒险?!
只是夏宁带不走林瑶,也拦不住她想要进山林的脚步,只能选择妥协,夏宁道:
“我回县城就给你安排一个靠谱的人来保护你。
“闺女,娘安排的人你可以信任,因为娘捏着他的性命。”
林瑶稍微琢磨夏宁的话,她便知道她母亲会用毒控制保护她的人。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林瑶笑着同意:
“嗯,我听娘的。”
翌日,夏宁送林瑶去慧襄住处。
慧襄得知母女两的来意,他吩咐五徒弟给林瑶收拾一间屋子。
林瑶知夏宁肯定有话同慧襄说,她主动提出去帮五师兄的忙。
堂屋里,慧襄泡茶,夏宁安静坐着看着他泡茶。
两人沉默许久,慧襄将泡好的茶倒入茶杯,递给夏宁:
“尝尝,许久未泡茶,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夏宁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她方才茶杯道:
“茶水与原来的味道差不多。”
慧襄端起茶杯,细细品尝了一下茶水,“明明准备了同样的雨水,可味道还是差了点。我这会子倒是有点想回京城喝茶了。”
夏宁道:
“我也想回京城了。
“我没有一日忘记过我的过去。
“可我是父母唯一的骨肉,我不能让血脉在我这里断了,以后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慧襄与夏宁的父亲年少相识。
后来夏宁的父亲从一阶乡野赤脚大夫成了太医。
而他还一直在考功名。
后来夏宁的父亲成了太医院正,他依旧没有考中功名,他觉得对不起父母,想要寻死,被她父亲救下,找来慧悟点拨他,他放弃功名,成了道士。
夏宁家出事,他有能力出手相救,只是没有想到幕后之人穷凶极恶,派遣杀手灭了她家满门。
这么些年,夏宁一直想要回京报仇,他拦住了她,他没能救下好友,不能让好友的唯一血脉没了性命。
慧襄想着过往,他跟夏宁道:
“你的孩子你照顾,你也知道她的性子与你最是相似,你觉得你要是出事,她能袖手旁观,待在小山村安度一生?”
夏宁道:“那我该怎么办?”
“当初你选择了林志鹏,那就该让他帮你,你不会舍不得了吧?”慧襄问。
夏宁当初与林志鹏相识,是交易成婚,他帮她找个安身之所,她帮他照顾家里,让他能够安心科举。
后来他们日久生情,有了林瑶,她就舍不得按照最初的打算行事,将林志鹏培养成她手中的一把复仇的刀刃。
夏宁想起最初的想法,她直勾勾看向慧襄道: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慧襄点点头,“他去京城参加科举的时候来找过我。”
夏宁忽的反应过来了,“相公他出事的消息是你让人送回来的。”
“嗯,你相公因春闱舞弊这件秘事被牵扯其中,后来他假死脱身,自然不能让你们受牵连,便说他遇到匪患出事。
“再后来圣上为了皇家颜面,隐秘了春闱舞弊这事,赦免了被无辜牵扯的考生。
“而这事是你相公调查出来的,他被圣上钦点状元。”
夏宁琢磨着慧襄的话,虽然没有详细说春闱舞弊,林志鹏做了什么,但她了解京城的尔虞我诈,权力倾轧,身为一介无权无势的农家举子,想要翻身谈何容易,他肯定遇到重重危险与困境方才化险为夷。
夏宁心里不是滋味,她现在一点都不想林志鹏参与其中,只是她还能阻拦吗?
慧襄看了看夏宁的神色,温柔神色变得冰冷,他道:
“这不能怪我,我也想知道你家相公到底有没有本事帮你复仇,这件事恰恰证明他是有本事有能力的,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夏宁攥紧椅子的扶手,闭了闭眼,冷静下来她恢复原来的温柔神色,她平静道:
“我知道了,襄叔,我家闺女就拜托你了,你这些年为我家四处奔走查真相,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我家的事情现在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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