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不敢耽搁,一路来到雄谷。
客间内。
陈息见到他来了,哈哈一笑,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老曹啊,这些日子没来,可想死我了。”
曹公公被他抱的喘不上来气,心想,最好一辈子别见。
“哎呀侯爷呀,最近气色愈发的好啊。”
“哈哈哈,托公公的福,腰不酸了,背也不疼了,一口气上5楼不费劲。”
陈息又打屁了一会,才放过他。
拿出一张纸来,抽刀架在他脖子上:
“来吧公公,老规矩。”
“我念,你写。”
曹公公苦着个脸,双手颤颤巍巍推开刀:
“侯爷啊......咱别总这样成么......咱家写还不行嘛,您快把刀拿走,怪吓人的。”
见他跟上次反应不一样,陈息愣了愣。
这老小子咋回事?
“说,跟狗皇帝和你说啥了?”
曹公公吓一哆嗦,当自己面骂狗皇帝,这还了得:
“侯爷,慎言慎言呐......”
“肾炎?”
“小爷没那毛病。”
说完,又把刀架他脖子上:
“说,怎么回事,这次你咋不一样了?”
曹公公心说,你管得倒挺宽,与上次不一样都不行:
“没事的侯爷,您念,咱家写。”
陈息半眯着眼看他,这老子绝逼不对劲,这次这么痛快,一定有猫腻:
“好,我念,你写。”
曹公公拿着毛笔,已经准备好了。
陈息背负双手,第一句话就要了他的命:
“陛下,曹化腾给我出主意,让本侯爷到虎卫营找茬,抓他们......”
曹公公刚写了几个字,一听后面内容不对,当即哭了出来:
“别别别呀侯爷,咱家可没有给您出主意,您可别......”
“说!”
陈息态度冷了下来,老小子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不然他不会这么痛快:
“怎么回事?”
曹公公一看没招了,将他回宫后见陛下,出城之前又到江万年那里,包括两人的对话,全部说了处来。
陈息立冷个眼睛:
“咋地,江万年那老匹夫,要本侯爷进京给他道歉,还要给他个说法?”
曹公公一见陈息态度不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侯爷啊,江公许是当着咱家的面,发发牢骚,他可没说侯爷半点不是啊。”
“侯爷您想,您砍了他侄儿,老人家说几句气话,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了,江公现在无官无职,在您面前就是一介草民,侯爷不必当真哈......”
曹公公擦了擦汗,这边还帮着江万年往回圆呢。
陈息没搭理他:
“哼,老匹夫,等本侯爷见到老匹夫时,必将他老腿敲断。”
狠狠骂了几句,这事才算翻篇。
接下来,陈息念,曹公公写。
整整写了3页,才将信件写完,盖上曹公公的大印,才让人送回京城。
将他安顿住下,等着朝廷回信的功夫,陈息将杨刚烈,杨冲,陈一展,宁乱等人全部叫来作战室。
杨刚烈进门第一句话:
“兄弟,这么急着叫为兄来,是不是京城那边出问题了?”
他也在担心叶帅父子安全,见陈息脸色凝重,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陈息摆摆手,语气罕见的正色起来:
“不是我岳丈的事。”
抬眼看向杨刚烈:
“右相江万年,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哥清楚么?”
这句话把杨刚烈问得一愣,老脸随之一红:
“那个兄弟哈,你也知道,为兄虽然是叶帅手下,但也......上不得台面哈。”
“为兄没见过相国大人。”
陈息瞧他那副样子,白了他一眼,心想也是,杨刚烈只混到个县尉,人家是堂堂右相,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台面上的人物。
“算了,我还是写信问问娘子吧。”
他打算问问叶红缨,右相与曹公公的对话,他打心眼里觉得不简单。
好端端的让我进京?
是不是江爷爷在故意提点自己?
不然,以他老人家的智慧,犯不着与曹公公扯薛天岳的话题。
就在他想给叶红缨写信时,杨刚烈接着道:
“为兄虽然没见过右相,但听人说,右相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能做到这个位置,哪有一个是简单的。”
听到这里,陈息若有所思。
对了。
不是简单的主,也不是吃亏的主。
抬头凝视窗外,脑中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怪不得。
不亏是江爷爷啊,这是在提点我。
想通了其中关键,立即下命令。
命杨刚烈回到白山县,将那些村子里的百姓全部放回家去,收拾收拾准备春耕。
州府那边无家可归的流民,也分配到附近村子,按照人头分田地。
地不够的话,向周围县城扩张。
通知百姓,以后不需再缴纳人头税,回去统计耕地面积,按照耕地比例向县府申请耕牛,耕牛可以借给他们,按田地收成缴纳2成粮食即可。
摊丁入亩。
又将提前画好的曲猿犁图纸交给李二,木匠,铁匠作坊,暂时向农具器型转移。
百姓们的耕牛,农具,全部以收成的形式租借。
放牧的工作,暂时交给各县府兵管理,附近山中有野兽,圈出大片林地专门放牧使用。
如今鞑子主力已被全歼,其余县城驻守的少量鞑子和土匪,也都弃城向北寒关方向靠拢。
他们收缩防线,陈息并未下令追击。
因为现在兵力还是太少,就算占据城池,也没有人手驻守。
一切都要慢慢来。
鞑子最近消停了,绝对与匈奴有关。
不然以这位雄主的野心,放着大片肥沃土地不派兵占据,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管了。
春耕在即。
绝不能因为担心鞑子,而浪费了粮食收成。
送走了杨刚烈,将雄谷指挥权交给杨冲。
下面开始扩招寒龙军成员。
寒龙军老带新,再次扩充300人进来。
统一交由莫北与老队员率领,外面正常轮值,城内加紧训练新战法......
一晃10日而过。
朝廷回信。
答应了陈息全部条件。
齐德隆的岳父谢忠,亲自派人送来2万两白银,连本带利一次性还清。
至于典满,由于没有爵位在身,陈息以辱骂权贵为由,罚款5万两银子,这笔银子自然是朝廷为他担着。
交完了银子,才将两人放了回去。
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曹公公。
一声春雷炸响,预示着新的一岁来临。
后方全部在有条不紊推进后。
陈息开始了新的计划。
带着宁乱,胡伢子,陈一展,外加20名寒龙军精英。
进京。
在出发之前,自然是通报一声朝廷。
我安北侯久居苦寒之地,想进京见见世面。
消息一经传出。
京城巨震。
各大门阀世家,连夜召集家族骨干成员开会。
赵无极府邸。
正厅内已人满为患。
“相国大人,此次安北侯进京,我看并不是见见世面那么简单。”
“对啊相国大人,此子好端端的为啥要进京?”
典满的父亲,礼部左侍郎典振鹏开口:
“相国,此子这次进京,老夫可要活动活动身子了。”
话说的轻飘飘,但任何人都知道,典中鹏可是极为护犊子的主。
安北侯将他儿子抓了,并敲诈5万两银子,这笔帐他是不可能不算的。
安北侯若是老老实实呆在雄谷,谁都奈何不得他。
可他偏偏要进京,无疑是自寻死路。
一旁还有同样心思的皇甫名璋接话:
“相国,老夫也要活动活动身子了。”
赵无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盯着二人:
“你们打算怎么做?”
皇甫名璋与典中鹏对了一下眼神,率先开口:
“以相国大人的意思...”
他心里虽恨透了安北侯,但相国不开口,他是不敢擅自做主。
赵无极放下茶杯,双目闭起:
“陛下的意思是,此子可以敲打敲打,但暂时还动不得他性命。”
这句话一出,两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唉!”
随即恨恨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一句话不说。
“怎么,心里不是滋味?”
两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赵无极,又兀自低下头去。
虽一句话没说,可好似什么都已经说了。
“哈哈哈。”
见两人这副模样,赵无极大笑出声。
笑完后,也不藏着掖着:
“陛下还是太优柔寡断了啊,匈奴那边虽未传回消息,但老夫以为,也差不多该停战了。”
“安北侯此次进京,肯定不会带太多人手。”
“所以...”
话说到一半,睁眼盯着二人:
“陛下忌惮的是安北侯的军力,但他如今入了京城,少不了要敲打一番,但敲打,也是会死人的。”
闻言,两人齐齐一惊想明白了问题关键,随即激动的望向赵无极:
“多谢相国大人。”
话中的意思,二人已经听明白了。
说是敲打,可下手重了一些,以至于误伤及性命,也是能够理解的。
赵无极点头,晃了晃脖子:
“老夫有些乏了,剩下的事,你们聊吧。”
说罢,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内宅。
他一走,场中众人开始了商议。
一场针对陈息的计划,正式展开。
皇都内城。
银月楼。
京都最豪华的青楼之一。
能在这消费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甚至皇亲国戚也时常出现在这里。
此刻。
三楼精致雅间内,一白衣身影立于窗前,女子身材高挑,三千青丝如瀑,素手轻轻摆弄着窗台上的熏香:
“安北侯还要多久抵京?”
“回主上,据外城弟子回报,最多两日便能抵达。”
女子背对着房门,头都未回,自顾自说着:
“时刻盯紧安北侯动向,一有消息立即汇报。”
“是!”
一名老鸨穿着的中年美妇躬身告退。
房间内再度恢复寂静。
江家府邸。
江全将安北侯的最新动向汇报给老爷,江万年呵呵一笑:
“看来,安北侯听懂了老夫意思。”
“那便来吧。”
江万年深吸了一口气,睁开浑浊的老眼。
究竟是猛龙过江,还是虾米趟河。
试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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