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抄家拿人

陈吉发看了眼郑大少,这个买凶杀人的二杆子,脸色病态的苍白,常年酒色的身体看起来不算健康,可就是这么个阴险不知所谓的小人,差点让他的穿越大业半道折戟。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格外痛恨,也不愿同他废话,直接让赵坤兴将人带走。

衙役将人拿了,若是普通的凶杀案子,自然还要顺带抄家。

当然,郑老三同陈吉发谈妥了条件,于是,替每位当差的衙役包了二十两银子的红包,保住了郑举人的老宅未被骚扰,也护住了郑大少的家眷。

至于郑大少的舅舅一家,可就没这么好运。

拿了人,自然还要抄走些“赃物”,顺带将新收的小妾带回去认真“询问”,问明白了,再送去发卖,还能再落些银子。

郑老三带着陈吉发进了郑家老宅,这里依山傍水,牌楼院落,祠堂祖屋,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青砖铺就,如今季节,有黄叶散落,看起来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比起陈家酱菜铺后院那般寒酸简陋,这里不要太舒适悠闲。

郑老三一脸谄媚,经此一役,他便再无退路,只能落井下石,让郑举人彻底落败。

领着陈吉发进了内院,他指着深处一间院落道:“那边是藏娇楼,大少爷在里面收罗了不少妙人儿,好些个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陈公子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陈吉发听到这里,心中暗笑。郑家这两个小子都是色中饿鬼。大的在家里金屋藏娇,小的在外面骚扰良家。不过,他两辈子也没见过富豪家的二奶楼到底长啥样,出于好奇,他点了点头。

“走,带本公子去看看。”

郑老三心中琢磨着陈吉发的喜好,想着果然还是年轻人,喜欢漂亮的姑娘。他跟着陈吉发到了那院子门口,陈吉发却也不进去,只在门口望了两眼,见里面设置也不见多豪华旖旎,不过普通的两层木楼,隔成许多狭窄的单间,有的摆放床柜,住着个瘦弱的女子,有的摆放些器具,吹拉弹唱各种都有。

有个出来打水的女子见了来人,有些惊慌的跪在地上,见陈吉发没有做声,才怯怯的抬头看他。

陈吉发多看了她一眼,脸型小巧,眼睛很大,标准的狐媚子长相,似乎长期营养不良,身材瘦弱得很,看起来像前世小学五六年级的孩子,等女子抬头时,正好四目相对,他有些尴尬,于是撇开目光,落荒而逃。

郑老三见陈吉发这般模样,心中有些计较,给跟随的小厮打了个眼色,便亦步亦趋跟在陈吉发身后。

来到堂屋,郑老三将陈吉发尊在主位上,家中田亩账册,悉数呈上。

陈吉发随手翻看,并未表态,不多久,又有仆役推上来一对母子,眼含幽怨,不停哭泣。

“这是大少爷的妻子。”郑老三解释道。

陈吉发看了他一眼,按照前世的价值观念,这般作为算是没有底线了。

但这个时代,郑老三既然已经背了原主,便没有回头路。这对母子,算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此时放在陈吉发面前,就是投名状。

“郑三爷如此识相,还是很聪明的。陈某最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从今往后,郑店便是您的地盘了。”

郑老三听了顿时舒展眉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既然陈吉发认下了这份功劳,那么,郑举人今后越惨,他郑老三在郑店就越稳固。

“谢陈公子抬举。”

“不过,你且记着,大家合作是为了赚银子,你别和银子过不去就行,陈某往后是要效忠朝廷的,没时间与你搞那套江湖义气。至于这孤儿寡母……本公子心善,送到灵山寺寄养吧。”

“您真是菩萨心肠!”

“别忙着拍马屁,郑家其他旁支的动员工作要赶紧组织起来,月底之前,二十四村湾的土地,我要一亩不少的全部丈量完成,郑家除本家之外,其余全部旁系土地,全部入股合作社。”

“懂,老夫在这些人中还有些声望。只要您保证举人老爷不回来,剩下的事情,您信我。”

“他肯定回不来了。”陈吉发笑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同我合作,就好好干活,我从不亏待自己人。”

郑老三陪着笑,陈吉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记住,咱们是为了银子,再别想些七七八八的事了,郑举人不仁,但咱们不能不义,不能学他做伤天和的事情,能不见血就不要见血。”

郑老三连忙点头应是。

有内应的带路,农会再开展郑家旁系村湾的工作,就如鱼得水。

那些本就对郑家盘剥不满的佃农,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翻身的机会,都踊跃加入农会,就连那些郑家落魄的远支,平日里也没少受到郑举人的压寨,都跃跃欲试。

等有了群众基础,合作社再上门与地主们谈入股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土地和劳力按比例折算入股,郑店合作分社也就成立起来。

郑举人也果真没能回来。

郑大少和他舅舅被拘后,不久以纵火案审理。

刘县令在上回买凶的事情上因为牵涉军队压了下来,心中还是觉得亏待陈吉发。

而且,本来郑店这个事闹大之后,全县的士绅都等着郑举人这个出头鸟到底有什么下场,刘县令要给全县的士绅一个交代。

等郑老三正式成了郑家的话事人,就搜罗更多的证据,来了个“大义灭亲”,同时,因为郑老三也是郑家人,郑家的土地、田亩、商铺的收入,都归了他。

按照陈吉发的意思,他给旁系提高了分红比例,又把举人老爷自己的地拿去给边缘的旁支分了,这样一来,郑家人反而对陈吉发感谢起来,许多得了好处的亲族,都站出来指责郑举人“横行乡里”、“鱼肉亲族”。

这件事便全县都看清楚了,那些士绅也都明白了刘勷利用陈吉发要达到的目的。

谁不听话,就拿谁开刀,就算土地宗族依然如故,但你这个举旗抗税的人是跑不掉的。

这件事震慑了那些观望的士绅,正好这时候贺家大公子贺觐明回乡省亲,于是士绅们推拒贺大公子去与县令谈判,就这件事划个句号。

于是,贺觐明大公子去了趟县衙,之后,关于郑举人一家的命运,也便在刘县令同士绅间的妥协中决定了。

陈吉发被叫来旁听,县令与士绅们之间的讨价还价他不管,只提了一个要求,要确认郑老三对郑店镇的控制权。

不久后,刘县令专程拜访了知府大人与邓来鸾推官,又给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打了报告,批复下来后就公布了处置结果。

经请示学政王志坚大人,虓夺郑氏举人身份,降为民籍,贪腐公银,罚没抄家。与此同时,郑大少买凶杀人未遂,判流放三千里。郑四作为从犯,一并流放。

郑二少此前的劫道案子自然也一并判下来,徒刑十年,并清查家产,赔偿受害人。

至此,郑举人及本家嫡系彻底失势,原本郑家各族系在郑店镇的势力,全部由郑老三接管,实际上,也就是被陈吉发接管。

而郑举人此前在县里经营的门面铺子充了府库,在浒黄州渡口的一间货栈转让给了贺觐明,以换取贺家对此事的支持默许。

经此一役,陈吉发在江夏县彻底打响了名头,从县衙到府衙,都知道有这么个秀才,占了郑店镇郑举人的地盘,如今是那方二十四村湾的话事人。

而陈吉发本人,了却了这些事务后,便着手准备乡试的事情了。

回到县学,教谕陈鉴对这位挂名学生做的许多事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位陈先生更多是治学之才,于庶务关心不多,听说陈吉发回来,也只嘱咐他再莫要分心,剩下不到一个月时间,认真温书。

其实,陈吉发今年刚刚中秀才,且成绩一般,又热衷庶务,陈鉴虽听熊夫子推荐,知道他有些才学,可也并不认为他今年能考上。

陈吉发本人却不是那么着急。

毕竟,他是穿越者,带着金手指。

系统资料库里,有崇祯六年湖广乡试的原题,甚至还有明年春闱考进士的原题,以及殿试崇祯皇帝出的面试题。

陈吉发早就备好了后面考试的答案。

不过,他也知道,有答案也并不能保证考上。

明朝后期,阶级固化严重,世家豪门通过科举舞弊垄断官场,已经成了某种潜规则。

像陈吉发这种根基浅薄的新晋秀才,门第恰恰是他最缺乏的。

因此,像熊夫子那般关心他,动用自己的关系帮他请客铺路的老师,是陈吉发目前十分倚重的。

不过,陈鉴此人是个老愤青,本也因为针砭时弊被上面人不喜,这才满身才华在江夏县学蹉跎,所以,陈吉发对他也没报太多指望。

他寻思着,是不是抽空再去找趟熊夫子,上次学道的那些关系,乡试多少也能出点力。

就在陈吉发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时候,感觉身边的书童王绍康拉了拉他的袖子。

“少爷,看那边!好像是咱们家新收的那丫头。”

陈吉发抬头,发现街边有人争执,正哭哭啼啼与人拉扯得,可不正是沈玲娘那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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