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梁志胜一脸歉意说:“都是我害的周大爷讨厌你们。”
“周大爷讨厌我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呀?”我好奇的问他。
“如果不是昨天我和小妹在他家打架,他也不会连早餐都不给你们准备。为了表示歉意,我去张四爷家煮面条给你们吃吧!”梁志胜十分诚恳的看着我们说道。
“你这道歉倒是很诚恳,为什么两手空空啊?”我故意嫌弃的问他。
道歉也不拿出点诚意来,张四爷家的米面不都是我们买的吗?难道我们自己不会做吗?
他一脸尴尬的挠着头说:“我没出去工作,没有收入来源。”
“你多大了呀?”我好奇的问,他看着跟我们差不多年纪,就算不出去工作,在家里种点东西卖也能有收入啊!
“我二十一了,是不是可以找媳妇了?”他一脸贱兮兮的看着我继续问。
“二十一是可以找媳妇了,不过你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你确定找媳妇来能对她负责吗?”凤羽一脸笑意的看着梁志胜问。
“负责?负什么责呀?不是看中了谁家姑娘,阿爸阿妈就请媒人帮我上门下聘吗?然后就娶回家来一起过日子啦!”他的语气十分单纯,单纯到连负责是什么意思他都不懂。
“你不知道什么是责任吗?”凤羽又问他。
“那是什么东西?”他明显不知道凤宇问的是什么。
“你上过学吗?”这次换我来问他。
“上过呀,怎么可能没上过?我可是上完初中的人。”他有些骄傲的仰起头,好像上完初中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见我们看他的眼神奇怪,他又开始解释:“阿爸本来想让我上中专的,说可以在城里包分工作,我没考上。”这句话他明显没有底气了,头也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那你为什么动手打妹妹?”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作为一个哥哥,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妹妹下重手?我长这么大,有那么多哥哥,没有一个会这样打我。
他脸色又是一红,解释说:“长兄如父,我教训她不是很正常吗?”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你要说他不懂事儿吧,他还知道长兄如父这个词。你要说他懂事儿吧,他连负责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一路闲谈着走到了张四爷家,凤羽怕梁志胜煮了面条难以下咽,选择自己动手。
吃过面条,凤羽再次给张四爷换药,这一次,张四爷膝盖处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了。他欣喜的站起身尝试走路,笑呵呵的冲着凤羽道谢。
“今晚为了庆祝张四爷的腿好了,我们在周大爷家开庆祝晚会好不好?”凤羽貌似无意的回头问我。
“嗯?好啊好啊,我喜欢。”反应过来,我立刻高兴的点头。
“周大爷会同意吗?”梁志胜充满疑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凤羽。
“他为什么会不同意啊?想想你爸那晚是怎么送我们进去的?你觉得凭周大爷一己之力,能打得过你们整个村子的壮丁吗?”我装作一副恶霸的样子对着梁志胜说道。
那天晚上中年大叔,也就是梁志胜他爸送我们去借住的时候,明明就是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这会儿他跟我说怕周大爷不同意,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小姐姐,这个就是你误会我阿爸了。周大爷家的大别墅在方圆百里都找不到第二栋,县里为了吸引人来这里,还帮忙宣传过。只要有客人愿意来,都会领过去那里过夜。”梁志胜一听我们说中年大叔,立刻着急的解释。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好了。你就说帮张四爷庆祝,一来图个庆祝,二来可以让我们俩知道你们村热情好客。”凤羽一副老学究做派开始忽悠梁志胜。
“真的可以吗?”梁志胜似懂非懂的看着凤羽,也猜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真的,你就跟你阿爸说,张四爷一个孤寡老人一生孤苦无依,难得有机会热闹一次。你阿爸那么热心的人,肯定会很愿意的帮忙。”
梁志胜一听凤羽夸他阿爸热心,立刻点头如捣蒜的溜了。
“这样真的能把全村的人都请来吗?”我觉的凤羽这个办法好像不太靠谱。
“不能全部请来也没事,只要能请来一部分就可以了。只要有几个人在场,不出三日整个村子都会知道了。你要相信人才是这个世界上传播能力最强的动物。”凤羽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今天的任务是帮张四爷将地里的花生收回来。
我第一次见到长在土里的花生,心情别提多好,蹲在地里挨个拔了去,越拔越起劲,不一会儿就拔了一大片。
凤羽笑话我就像一只地鼠,干活的效率堪比一个生产队了。
我本以为他说得太夸张了,梁志胜回来见了都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我干活太厉害了。照我这个速度,三天的活一天都能干完?
拔花生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便吃。我没想到新鲜花生味道竟然如此好,就像山里的榛子一样,脆脆甜甜十分美味。
由于我速度非常快,凤羽和梁志胜也很能干,下午三点不到我们就收完了整块地的花生。
我们三人合力将花生背回家,张四爷正在院子里给木薯削皮。
他一见我们回来,立刻激动的放下手里的活,跑去井里捞东西。
凤羽见状赶紧过去帮忙,从井里捞出了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梨和桃子。
张四爷一个劲儿比划,让凤羽拿过来给我们吃。
“张四爷,您上哪找的梨啊?还有桃?”我欣喜的问。
一想到他之前在集市上卖黄瓜,我开始怀疑起这些梨和桃子的来历了。
梁志胜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解释说:“这些梨和桃子是我阿爸让我带来的,张四爷估计是舍不得吃,故意留着给你们。”
他的话让我一时间鼻子酸酸的,眼前的张四爷已经年过古稀,无儿无女却又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
如果不是遇到我和凤羽,我真的不敢想象他要在马路中间坐多久。最后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梁小哥,麻烦您和张四爷说一声,晚上我们邀请他去周大爷家坐坐。”凤羽接过一个梨,一脸慎重的说。
梁志胜一脸诧异的看着凤羽,问:“不是说庆祝他的腿好了吗?怎么变成你们邀请他了?”
梁志胜肯定想不到凤羽想做什么,才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如果我直接说为他庆祝,你觉得他能去吗?”凤羽问梁志胜。
梁志胜咕噜噜直摇头,又说:“他从来不去周大爷家,你们说了他不一定会去,不如到时候你们直接哄他去比较好。”
为什么张四爷从来不去周大爷家?我和凤羽同时看向张四爷,我们都好奇他为什么不去周大爷家的原因。
吃过梨,凤羽让梁志胜给周大爷捎口信,说晚上要在他家宴客,让他提前安排好。
我不明白凤羽为什么要这样说,他说这样周大爷才会提前安排好一切的。
晚饭是在张四爷家吃的,当然是我和凤羽一起做的。
在地里吃了太多花生,晚饭我就吃了一截木薯。之后便是坐在一边听凤羽和大爷说话。
他俩各说各的,却能一直说一直笑,说到动容的时候张四爷还会抹一把眼泪。就这么闲聊,一直到太阳落山,张四爷才止住了话匣子。
随着夜幕的降临,来接我们的是梁小妹,她见到我依旧很开心,亲切的牵起我的手便要走。
我看向张四爷家里,他自己已经穿戴整齐,还麻利的洗了个澡。
我不知道凤羽用了什么方法,他十分配合的跟着我们一起出了门,朝着周大爷家的庄园走去。
由于他的腿才受过伤,我们都迁就的跟着他慢慢走。等走到周大爷家的时候,暮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月亮也慢慢的爬上来了。
来到周大爷家门口,张四爷握着拐杖驻足观望着天上的月亮,他回头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四个字“圆月之夜”。
圆月之夜?那不就是十五吗?
我也顺着张四爷的目光看天上的月亮,发现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不仅圆还特别大。
“望月之夜,团圆之夜。”凤羽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呀!年轻人,就是你要请我们参加那个什么庆祝?”梁叔领着十几个人来到了周大爷家门口。
“不是我,是周大爷,是周大爷热心肠,想着张四爷一把年纪无儿无女,他自己的儿女也没在身边,才想着热闹一下。同时,也感谢梁叔和众多乡亲对他们这些老人的照顾。”凤羽完全一副说话不打草稿的信口拈来。
“周大爷就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大家快些进去,别辜负了周大爷的一番苦心,哈哈哈……”梁叔十分热心的把一群人都领了进去。
院子里摆放了许多的桌椅板凳,架起了烧烤炉子,又是鸡又是羊,还请了好几个年轻人帮忙翻烤。
凤羽一脸诧异,没想到周大爷昨晚那副濒临崩溃的样子,今天居然还能如此从容的安排这一切。
果不其然,周大爷见到村里人来了,立刻一脸正气的出来迎接,面上沉着冷静,似乎并没有被昨晚的那些事影响到。
“兄弟,真有你的,周大爷居然这么配合。”梁志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凤羽面前,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凤羽有些不以为意的努嘴,满意的看着院子里的人头。
观察了一圈,我们挑了一个最适合俯瞰全局的位置坐下。除了张四爷和梁志胜,梁小妹拉着几个小伙伴也坐到了我们身边。
八点左右时,烤好的鸡肉和羊肉也被切好端上了桌子。
周大爷开始了他作为东道主的餐前演讲:“我周景垣是老王村土生土长的人,能在有生之年为村里做点事,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责任。今天,我之所以设宴邀请大家,主要是想感谢大家这些年对村里老人的照顾。”
梁叔一听这话,激动的站起身说道:“周叔,您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有您培育出这么多名贵的花卉,我们村子哪有现在这样的名气,外人怎么可能会来我们村子呢。”
“没错。我们村子之所以比别的村子发展好,都是因为有您这位有名的花卉专家。”另一个大叔也站起身一通赞美。
“我作为老王村的一份子,为了自己的村子做贡献本就是理所应当,大家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就当我拜托大家了。”周大爷说着,豪气干云的举杯一饮而尽。
随着周大爷的开场白结束,烧烤宴会正式开始。来人基本上都是男的,老少中年都有,女的就只有几个贪玩的小姑娘。
我数了一下,竟然有五桌人,由于位置是胡乱坐的,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人。
那些男的似乎是故意留空肚子来吃席,只见一盘盘的羊肉和烤鸡不停往上端,啤酒也是一提一提送。
推杯换盏间夹杂着划拳的声音,让我有种进入土匪窝的错觉。
“姐姐,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梁小妹突然轻轻拉扯我的衣袖,眼神不舍的看着我。
“应该是吧!”我点头,看着她油腻腻的小脸。
“哎!才来几天就要走了,要是你们能一直住在村里就好了。”她唉声叹气的看着我,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肉。
“我们肯定是要离开的,你也是,尽情的玩几天,过不了多久又要开学了。”我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真好,无忧无虑的。
“呜呜呜,怎么又要开学了。”她被我的话逗的越发沮丧了。
这一吃一喝的竟然折腾到十点多,月正当空时,有人提议要回家了,周大爷的面色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路灯再次忽闪了几下便灭了,趁着月亮倒也能走回去。就算没有月亮,大家也都带了手电筒或者火把子。
好巧不巧的,那人的手电筒竟然没电了。月亮也很不凑巧的再次被云层裹住,透不出一丝光亮来。
有人提议等等他,大家一起走,于是那人又坐下了。
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碳烤路那里有着一抹微红还在滋滋冒油。
周大爷起身进屋去找蜡烛,刚进大门又被什么东西逼退了出来。
“是她回来了,对吗?”张四爷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起,在黑暗中竟然有些恐怖。
这一句话出口,在场的老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年轻人却都是一脸茫然。
“谁来了?”梁小妹年纪小,自然什么都不知道,突兀的问了一句。
“周景垣,你说话,是不是她回来了?”张四爷用力戳了一下手中的柱杖。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恐慌和愤怒。
就在众人都屏气凝神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繁花上方的那盏路灯亮了,灯下站着那母子三人。
“她们是谁呀?”梁小妹一脸好奇的问。
“应该是周大爷的女儿和外孙吧!”她的小伙伴一脸猜测的说。
“你没有见过周大爷的女儿和外孙吗?”小女孩又问。
“没见过,听说她的女儿嫁出去就没有再回来了。”梁小妹一脸茫然的回答。
除了几个小朋友,年轻人都吓得身子像筛糠一样抖得不成型,有的已经吓得尿失禁,有的开始疯狂往外面跑。
院子的大铁门似乎被焊住了一样,任他们再怎么用力都推不动分毫,他们开始四下乱窜,开始爬墙,开始呼救,却都无法出去。
“你究竟想怎样?”周大爷突然疾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满脸遍布着怒气。
女子就那么木然的盯着他,盯到周大爷无法在直视她的眼。
被吓得七荤八素的客人们见到这一幕,才开始慢慢的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东道主都不怕,那就应该不是那东西了。他们天真的以为,可能就如梁小妹说的一样,这女子只不过是周大爷回家探亲的闺女而已。
女子默然的看着周大爷,再悠悠然的抬头,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在场的大多是陌生面孔,五十以上的就几个,她并不认识,年轻的更是一个都不认识。那么多盯着她看的面孔里,她只认出了一个人——张四哥。
“你是张四哥吗?”她终于将视线定格在我们这一桌的张四爷身上。
张四爷早已经激动的站起身看着她,满是沟壑的脸上,一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期待。他枯瘦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在场的人心里再次疑窦丛生,他们都在猜测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人是鬼?若说是人,她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叫张四爷一声四哥。若说她是鬼,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张四爷是老王村出名的孤寡老人,一生从未娶妻,也没有兄弟姐妹,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亲戚啊?
“张四哥,这些年苦了你了。”女子又一次开口,莹白的脸颊上满是哀伤之色。
“你回来了?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放不下吗?还是不愿意离开吗?”张四爷突然眼泪鼻涕的一声哭喊出来,整个人都险些崩溃了。
一旁的凤羽急忙扶着他,才让他不至于摔倒。
“怎么可能放得下?怎么可能来开?他怎么可能放我们离开?”女子说着,莹白的脸上开始出现变化,像是被水泡发后的皮肤,惨白还出现皲裂。
“啊……鬼啊……”在场的村民们开始大吼大叫的哭喊着有鬼,开始再次四下逃窜,有的躲到了花丛里,有的往屋里跑却打不开门,有的蹲到了桌子底下。
场面混乱不堪,梁小妹和几个小朋友吓得哇哇大哭,我只能不停的安抚她们。心里暗自猜想,一向很周到的凤羽为什么会这么做?若按照他以往的办事风格,他应该不会让小朋友见到这些才对。
等到村民都喊没劲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喘息声,月亮再次露出了它含羞带怯的脸。
“望月之日,最适合亲人团聚,大家不该这样大吼大叫破坏气氛,而是应该祝贺周大爷一家团聚。”凤羽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明显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大家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对吧,听说周大爷娶过两位妻子,大家现在看到的便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以及他们的双胞胎儿子。”凤羽慢吞吞讲述着,所有人也都一脸雾水的听着。
“我知道,我听阿嫲说过这件事。”梁小妹吸了吸鼻子,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不是说周大爷的第一任妻子死后才剖出的双胞胎,已经是死胎了,为什么有这么大?”梁叔一脸疑惑的问。
此时的村民已经没那么恐惧了,开始正视他们好奇的东西。
“没错,我也听我阿妈说过,周叔的第一任妻子生的是一对死胎,不可能这么大。”另一个村民又说。
“你们与其猜测,不如听听当事人怎么说的吧!”我插嘴说了一句。
一群大老爷们儿,没有一个说话说在了点子上。单看今晚的聚会就能知道,这个村子的人有多么的重男轻女了,除了两个小姑娘,清一色全是男的。
“你一个外乡人,有你说话的份吗?”那个村民冲着我吼了一声。
好吧,我确实有点多嘴了,真想看这个女鬼把他们都吓死。
“还是由我来说吧!我也是当年事件中的当事人。”周大爷冷静下来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面上十分沉着,好像一点都没有因为女子的出现受到影响一样。
所有人都开始将目光看向他,等着听他怎么解释他的双胞胎儿子的事。
一九二二年初,他还是一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周家在老王村是有名的富户,他比其他家的孩子更幸运,可以去省城上学。
周家是以花草发家,他除了学习先生教的知识,还要学习各种种花的技术。从花卉的各种培植,养护,分栽,嫁接,什么都得学。
自古便有‘蜀地名花擅古今,一枝气可压千林’的说法,不知当时的周老爷从哪里听来的传闻,便要求自己家的儿子周景垣,也就是现在的周大爷前去蜀地求学。
周景垣拜别父母去了蜀地求学,蜀地之人最是好客,愿意教他花艺的人特别多,他择优选中了一个钟姓的养花大户。
钟老爷酷爱花草,熟知每一种花草的生长习性,能把他手里的每一株花草都侍弄得最佳艳丽多姿,赋予它们最美的一生。
周景垣就这样十分顺利的成了钟老爷的徒弟,也顺理成章的住进了钟老爷家里。
钟老爷只有一个独女钟秀莲,是个十分聪慧美丽的姑娘,也十分擅长侍弄花草。
周景垣住在钟家,自然每天都会跟这个钟秀莲打照面,时间一长二人便也熟络起来。又都是二八年纪情窦初开,相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便交了心。
钟老爷觉得周景垣踏实肯干,人又生得好,自然就同意自己闺女嫁给他。
周景垣在钟家住了五年,回程时还娶了钟家闺女。二人在钟家举办了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钟家把能用到的人脉都请来了,可见钟老爷对这个女婿有多满意。
周景垣和钟秀莲成婚不久,钟老爷就病逝了,夫妻二人将蜀地的资产尽数变卖,一起回到了老王村。
周景垣父母健在,九十高龄的祖父也还很硬朗,上有五个姐姐,下有两个妹妹。作为周家孙子辈唯一的男丁,自然是受尽呵护宠爱。
本以为他娶的妻子也会跟他一样受家人爱戴,不曾想周家的骨子里就没有疼爱媳妇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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