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一开始会偷偷回娘家找母亲帮忙,倒也能帮到李家三分。时间一长被人发现,她连亲娘都见不着了,去多几次被门丁直接一顿暴打。
没有了娇娘娘家的接济,李玉家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张氏看娇娘的眼神也从之前的热情变得冷漠起来。
娇娘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宅小姐,如今嫁给李玉,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她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她每天都竭尽所能的帮忙照顾卧床的奶奶,家里一家人大大小小的衣物她也自动包揽了。
张氏从家务里解脱出来,整日埋没在田间地头,回到家有人端茶送水捏肩捶背。
可她却没有想过要感激娇娘,反而觉得她没用,她是多余的,是来抢她家饭吃的。尤其每次在饭桌上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也眼巴巴的随着娇娘夹菜的筷子移动。
日子久了娇娘发现了异常,便跟李玉诉苦,李玉却说自己娘亲是白天干活累了才那样,让娇娘不要多心。
再到后来,张氏跟村里的女人们去海边的红树林里捡海螺,从头裹到脚的一身衣服燥热难耐,她便叫上娇娘一起去。
娇娘虽也怕热,但更怕公婆一家人饿肚子。于是鼓起勇气跟婆婆去捡螺,虽然很辛苦,但是捡到的海螺拿到集市上卖出去,能够一家人吃上三四天的饭。所以每次退潮之后,娇娘都会跟婆婆一起出去。
娇娘的不幸也是从捡螺开始,那天她跟婆婆捡着捡着便分开了一段距离。她已经捡了满满一小箩筐,却因为树干上还有很多,她一时舍不得离开,便埋头捡了很多放进衣服的袋子里。
赶上傍晚涨潮,直到海水快淹没大腿,她才慌忙的想着逃离。
岸上是婆婆张氏和一众人的叫唤声,娇娘背着沉重的箩筐趟着水流慌忙的逃离。身上繁重的穿着和箩筐拖慢了她的步伐,一时间海水漫到了腰身处。
“都这会儿了,你是要钱还是要命。”黎洋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娇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你没听到老子说话吗?”黎洋继续冲着她大吼,还伸手来取她背上的箩筐。
“你要干嘛?这是我的。”娇娘立马护住箩筐不让拿走,她怕没有收获婆婆会责怪她。
“大姐,我是帮你拿,不是抢你的东西,涨潮了,再不走等着被海水淹死吗?”黎洋边说边用力扯下娇娘身上的箩筐背在身上,快速的朝着岸边走去。
没有了背上的负累,娇娘跟在黎洋身后很快就上了岸,海水很快便淹没了整片红树林。
“你怎么回事呢?就捡了这么些还这么慢?你没事吧?”张氏当着一群人的面就直接吼娇娘。
“我没事,娘,你看,我捡了很多,很多呢。”娇娘献宝一样扒开兜里的海螺被婆婆看。
“给你,自己背着吧。”黎洋也将箩筐还给娇娘。
“还得谢谢人家黎洋帮忙,不然你就淹死在海水里了。”张氏继续说娇娘。
娇娘还没来得及向黎洋道谢,那人就背着他自己的箩筐,扛着一个布搭子一蹦三跳的走了。
自那次以后,娇娘总能看见黎洋的身影。听说他和李玉只算认识,只不过张氏跟黎洋他妈刘氏走得近,所以黎洋才会偶尔出现在李玉家。
在得知了张氏不待见娇娘,黎洋便会偷偷帮她干点活,偶尔得到点什么小物件,也会拿来给娇娘。
娇娘受过严格的家教,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对于黎洋的献宝也是次次拒绝,也很少跟他搭话,黎洋倒是乐此不疲。
张氏对此更是看不顺眼,经常会说让李玉看紧自家新妇,私底下也对娇娘骂骂咧咧,娇娘心里委屈却也只能默默忍受。
有一次,李玉找了一趟出海外的远洋,说是要去好几个月。自古无巧不成书,他这前脚刚走一个月,娇娘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张氏本就是个疑心病重的无知妇人,所谓疑心生暗鬼。她日日琢磨着新妇嫁来一年多都没有怀孕,偏偏自家儿子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了,八成就是偷人了。
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新妇,夜里还跟老头子细声谈论她的猜测。
正所谓竹篱有眼隔墙有耳,她捕风捉影的猜测被她的两个小儿无意间听了去。
谣言这种东西就像魔鬼一样见风就涨,最开始是在一群小孩子之间传来传去,几天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一时间大人小孩无人不知李玉的新妇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自家男人前脚出海,她后脚就耐不住寂寞怀上了黎洋的野种,甚至连各种细节都被说得有板有眼。
娇娘出门时被一群小孩子追着喊,才知道自己突然间成了万人唾骂的荡妇,众人口中的笑谈。
“为什么?儿媳有没有对不起相公,娘不是看着的吗?”她第一时间是泪眼婆娑找到婆婆质问,除了婆婆,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她。
她和黎洋之间清清白白,根本就没有半分逾越之举这些明明婆婆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要捏造谣言污蔑她。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自己作了什么你不知道?你哭什么哭?”张氏心里只是怀疑,被新妇这样问自己倒是有点心虚。
“娘,常言道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我和那个黎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你为何要这样冤枉我?”娇娘平时对张氏言听计从,此事却关系到她的身家清白,她不得不严厉的质问。
“你凶什么?我是你的家婆,你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的质问我?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冤枉你?没准是你跟那个奸夫在外面乱搞被别人发现了,你还敢赖我。”张氏气呼呼的对着娇娘就是一通乱吼。
娇娘见张氏这般泼皮无赖的样子,自知多说无益。她深知如今丑闻已出,在这个封建的时代,靠自己恐怕是无法自证清白了。
她无助的不再找婆婆讲理,也不再出门露面,只盼着等李玉回来能帮她作证。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海上飘荡了几个月的李玉上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见家人,见娘子。哪知沿途的乡民看他的眼神透着古怪,他询问之下也无人敢说,他只能尽快赶回家里确认。
“爹,娘,娇娘,奶奶,我回来了。”李玉兴冲冲的推开家门。
破旧的房屋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奶奶依旧卧床不起。弟弟妹妹依旧无忧无虑的玩耍,体弱的父亲见了他先是惊喜,接下来才是沉默不语。
“我回来了你们怎么不高兴,我这次出海拿到了丰厚的报酬,我们可以很久都不用忍冻挨饿了。”李玉懵懂的看着沉默不语的爹。
“对了,我娘呢?娇娘呢?她跟娘出去了,还是在房间里?”李玉殷切的不等他爹回答,便急匆匆朝着娇娘的屋跑去。
此时的娇娘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唯一显眼的就是那七八个月大的孕肚了。
“娇娘。”听见李玉的叫声,娇娘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扑进李玉的怀里放声大哭,以此宣泄心中的不甘。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娘又说你了,还是弟弟妹妹欺负你了?跟我说说,我帮你说教他们。”李玉一直耐心的宽慰娇娘,直到注意到她的肚子。
“你的肚子?娇娘?这是我们的孩子吗?”李玉一脸惊喜,他怎么会问出这种话呢,肯定是他们的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你刚走没几天我便发现自己有了。李玉,你要相信我,这是我们的孩子。”娇娘委屈的拉着李玉让他相信自己。
李玉自然是相信的,事实上他也知道是他的孩子,他走了七个多月,娇娘的肚子也差不多就这个样子。
李玉的信任,让娇娘对外界传闻不再那么在意,她心里想着只要李玉相信她,那一切不实的流言蜚语中将会不攻自破。
谣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娇娘的事平时自是没有谁提起,闲暇之余李玉领着她去逛集市,闹市街道多的是长舌之妇聚集地。三俩成群喜欢道人家长里短,见到李玉夫妇时自然又是一番八卦。明里暗里一番影射之下,李玉也察觉了话中的意思。
出门几个月妻子就传出与外人有染,李玉的第一反应是指着几个妇人一通痛骂。待反应过来,他才回想起回家当天,娇娘为什么会一直哭着强调这是他们的孩子。
回到家李玉第一时间就是逼问亲娘为什么要传出如此谣言。
张氏一听自己养大的儿子帮着儿媳质问自己,当场就是指着娇娘劈头盖脸一通辱骂。
张氏捡着什么扎心骂什么,被李玉一番制止后,她又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秉承着谁闹得厉害谁就对的宗旨,把左邻右舍都闹了出来。
面对众人的指点,心里委屈至极的娇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喊冤。随着孩子即将临盆,流言蜚语就像滚火球一样愈演愈烈,原本一直相信娇娘的李玉内心也开始动摇。
面对整天以泪洗面的娇娘和对着他指桑骂槐的亲娘,李玉心里的天秤最终还是倾斜了。
谣言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明明只是一句捕风捉影的笑谈,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只要经过较真的人,或有心之人刻意添油加醋一番传播,最终都会成为杀人于无形的屠刀。明明子虚乌有的事情,传着传着,听到的人信以为真,最初的传播者也潜移默化的相信了。
李玉一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彻底击碎了娇娘心中最后的那点坚持。她放下作为大家闺秀仅有的一点尊严,用尽所有力气去指责婆婆张氏,指责那些捕风捉影煽动谣言自以为是的审判者。
最后面对这样的结果,李玉不敢再指责亲娘,也不敢冒大不违去对抗所有人。他更愧对当初义无反顾跟着他的娇娘,干脆躲在家里不出门了。
旧时的制度对女性就是那样不公,娇娘被村里扣死了通奸的罪名。连带着黎洋也没能幸免,按照当时的规矩,她二人要被浸猪笼。行刑的前一天,娇娘被村里一众人押往村头示众。
临出门时她还抱着最后的希望求李玉相信她,问婆婆为何要如此对她,求奶奶帮她说情,求公公和姑子叔子为她作证。
奶奶半坐起身冷漠的看着她,公公羞愧的低下头不看她,婆婆更是直接躲着不见人。李玉也躲在屋子不出来,只有年幼的小姑子小叔子还不懂事,若无其事说着嫂嫂偷人要沉塘。
那时的娇娘已经快要临盆,除了硕大的肚子,整个人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她被人五花大绑,捆在地头上一棵粗壮的芭蕉树上。嘴里一直叫着李玉的名字,一直说着她是冤枉的,一直在求村民们放过她。
此时她就算再无辜,都成了惩一儆众的活靶子。令众人没想到的是,娇娘没有撑到第二天行刑。当天夜里孩子便要出世,她因无人照料失血过多死在了那棵芭蕉树上。
村里男女老幼一脸冷漠的看着那具血淋淋的尸体,拿着猪笼的年轻人害怕得不敢上前。直到有人去李玉家叫人,李玉才追悔莫及的冲到了娇娘跟前嚎啕大哭。
“你此时才来是不是为时晚矣?我与你家娘子连话都未曾说过几句,如今她却落得这般冤死。古人常说:东街长舌妇,浣衣市井坳,过者相怨怨,悬河语滔滔。你娘亲真有一条好恶毒的舌头,能将子虚乌有的事情凿为事实。”黎洋一副厌恶的神情看着歇斯底里的李玉。
“只可惜苍天无眼,未能惩罚你们这些喜嚼舌根的恶妇,还有你们这些轻信谣言的伪君子,蠢货。”黎洋愤怒的叫骂着每一个冷漠围观的人。
就是这些自诩正直,自诩贞洁的无耻之人,害死了一个正直善良又软弱的无辜之人。
黎洋的叫骂惹怒了那些自诩正直的人,里长带头叫着奸夫要被打死沉潭。
起哄中,黎洋也被村里人一顿乱棍打了个半死,在他爹娘拼死央求下被带回了家,最后养了半月还是死了。
一句谣言两人丧命,张氏直到此时也并未认识到自己早已背下了两条命债。
她依旧认定自己所见即事实,众人所言即事实。她甚至不允许李玉将娇娘葬在李家的墓地里。
李玉是爱娇娘的,但是他懦弱胆小没有主心骨,一切都是人云亦云,最终导致娇娘一尸两命死于谣传。
甚至在娇娘死后他都不敢将她好好下葬,就地挖了个坑直接埋在了地头的那棵芭蕉树下。
娇娘死后不久,村子里就传出了闹鬼的传闻。传言称有人半夜里在村头看见娇娘的鬼魂,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七窍流血嘴里还凄惨的叫着冤枉。
虽不知事实真假与否,但娇娘鬼魂叫冤的言传也如之前说她偷人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最后闹得人尽皆知。
村里人后知后觉的认为当初大家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娇娘,于是像泥鳅一样开始滑溜的推卸责任。张三说是因为相信李四的话,李四说王二信誓旦旦保证是真的,王二说贾三自己亲眼所见了。
冤有头债有主,一切恶事皆有因果定数。半月后黎洋重伤不治,其母刘氏开始哭着喊冤。到处揪着传言的人不放,开始追踪谣言最初的源头。岂料一个一个追问过来,最后的源头竟是李玉的一对弟弟妹妹。
“你们两个黄口小儿是否亲眼见到我儿跟你家嫂嫂偷情?说啊?说,说不出我要你们给我儿子偿命。”刘氏像疯了一样跑到李玉家撕扯着两个小孩,非要他们说出个结果。
李玉木讷的看着两个幼童,弟弟妹妹两人都才**岁的年纪,平时老实贪玩,但若说造谣定是不可能的。除非说是他们是真的看见了,如此一想竟一时不知真假。
刘氏才不管这么多,儿子命都没了,她只想着给他讨个名声,能够清清白白葬入祖坟。
李玉见弟弟妹妹被刘氏扯的几次摔倒在地,最后吓得嚎啕大哭,才起身有气无力的伸手拉开刘氏。
“李玉你不是东西,当初娇娘不嫌弃你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你竟如此不信她,还害得我儿也跟着一起丧命。如今他二人身死已成事实,你就不想还她一个清白名声吗?”刘氏见两个小孩不肯说,转而继续问李玉。
“小安,妍儿,你们跟大哥说,可曾亲眼看见嫂嫂偷人了?”李玉拉住弟弟妹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二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了。
“大哥,我们,我们。”两个小孩吞吞吐吐就是不敢说。
“说啊,看见了没?”李玉忍着怒气,他怕冤枉了娇娘,那样他将罪无可恕。他又希望娇娘真的背叛了他,那样他就不用背上薄情寡义的臭名了。
“没有看见。”妹妹小声回答李玉,弟弟也懦弱的跟着点头。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你们俩最先说你嫂嫂偷情的?”刘氏恶狠狠的指着两个小孩。
“为什么?”李玉也是一声厉吼,脸色也变了又变。
“我们……我们是听到娘和爹说,嫂嫂嫁来一年都没有怀孕,哥哥一走她就有了,可能是背着哥哥偷人了。”妹妹小声说完躲到弟弟身后,两人被刘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你听听,你听到了没李玉?就是你娘那个长舌妇,那个毒妇。我平时待她不薄,她竟如此凭空捏造污名,我要她还我儿子命来。”刘氏扯着李玉就是一顿暴打。
“娘,娘啊,我的亲娘啊。”李玉抱着头任由刘氏捶打自己,嘴里一声声叫着他娘张氏。
张氏是少见的悍妇,典型的死鸭子嘴硬,直到最后她都还在推卸责任,认为是别人看见了自家新妇跟人偷情了。
李玉无法面对娇娘冤死的事实,也无法面对如此死不悔改的母亲,一气之下在自家横梁上挂了绳子,吊死了。
李玉的奶奶本就年迈体弱,长孙这一死,她隔了几天便也跟着去了。
原本一家三代热热闹闹,差一点就四世同堂,这么一闹就剩下两个老人两个小孩。张氏整天红着眼骂咒李玉他爹,咒骂李玉,再咒骂两个不会干活的小孩。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给造没了。
“那最后娇娘有没有变成怨灵呢?”故事说到这里,唐宇似乎陷入了深思,徐先知充满求知欲的发出疑问。
“按照恐怖故事的逻辑,娇娘肯定会化作怨灵,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屠了个干干净净。”我立刻接上话茬分析。
“没有,黎洋的爹娘心疼娇娘善良又是冤死,便打造了上好的棺木将她重新下葬。还请了法师帮她超度,相信她下辈子肯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好人。”唐宇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李玉那个疯妈没有遭到报应吗?”我不甘的问,自古恶有恶报才是天理啊。
“应该有吧,其实娇娘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传说她的血浸入那棵芭蕉树,她虽身死灵魂却被困在那棵树上,成了一个芭蕉树灵。就是传说集怨气而生的魅,经常出没在村头吓唬那些过往的行人。慢慢的人们就把这个说法流传了下来,娇娘也变成了蕉娘。”唐宇安静说完,低头看着他怀里的阿月。
“古人有传方士在战场上有撒豆成兵的神技,也有操作魅者以一敌百的诡计,这也只是传说,从未得到过证实。十年前小月才十六岁,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根本无法放下她,整日颓废忘我,甚至几次想一死了之。这时早已被家族除名的七叔找到了我,说有法子让小月复生。也就是那时我才租下了这偌大的场地,用来建造格局独特的阵法滋养小月的魂魄。”
“又是一对阴阳相隔的恋人。”看着唐宇,让我不自觉想到了雷毅和蓝霜霜的事。
这世界也挺好笑的,有些人在一起却不懂得珍惜,有些人想在一起却比登天还难。
“还有谁也是这样吗?”徐先知撇过头看我。
“我一个朋友,也是为了心爱的姑娘甘愿折寿也要在一起。”我惋惜的说道。
“只要能跟阿月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也是唐氏一族的人,自然懂得风水秘术豢养魅的方法。只是没想到七叔帮我,竟然是为了利用阿月实现他的野心。”唐宇说完感激的看向凤羽。
“既然故事也听完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凤羽提醒道。
“走吧。”我意犹未尽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月亮都已经爬到正空了。
“我守着这个阵将近十年,这里常年乌云闭月,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月亮了。”唐宇也将阿月抱了起来。
“对了,她毕竟是藕身所化,尽量不要白天出门,若受了伤就让她养在池塘里。”凤羽像是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提醒唐宇。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之前更远,金俊说是因为之前被阵法控制,才会让人觉得近。现在恢复正常肯定不一样了。
“凤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热心的。”金俊若有所指的说道。
“不要说得我是冷血一样,若我是冷血,此刻你跟你的先知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凤羽难得的怼了金俊。
“再说了,我好像记得你说若能活着离开玖冥城,便会跟那位兰箬小姐在一起。”
“我也记得。金俊先生言而无信,你怕不是因为你的‘徐先知’才丢下兰箬吧?”我故意用徐先知阴阳他。
堂堂大男子居然说话不算话,那时明明看出他心悦那位兰箬小姐,却又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是什么样深沉的心思,才可以做到面对心爱之人也可以翻来覆去三心两意。
“金俊,你真是因为我才不要兰箬吗?我已经说过我对兰箬没意思了。按照我的性子,你觉得我要是心悦兰箬,还会乖乖的让给你吗?”徐先知以为是自己耽误了好兄弟,立马拍胸脯保证自己的立场。
“依我看,金俊先生是怕因为一颗星星耽误自己看整个夜空吧。”我继续刺激金俊,说实话,我有点不喜欢他什么时候都端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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