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真感觉这一次,睡了很久很久。
好像比上次中箭还要久。
久到朱怀真觉得,她可能死了。
哎,希望大姐姐原谅她的懦弱。
活着,真的好艰难,要时时刻刻面对自己过去的愚蠢,承受剜心之痛。这比心疾发作的时候,还要难以煎熬。
可是,她还是醒了。
醒来的时候,竟然置身于公主府。
对,是荣华公主府!
朱怀真激动极了,她还以为荣华公主府,早就被陈明安和赵怜儿这对狗男女,一把柴火烧掉。如今还可以见上一次,已经是捡来的幸福。
大红酸枝六柱式描金山水人物纹架子床上,垫了厚厚一层白叠,再铺上胭脂粉喜鹊连枝鸳鸯被褥,真是喜庆得教人刺眼。
还有掐丝珐琅夔凤三足大火盆、白玉风螭万寿纹合卺杯、银鎏金錾花剪刀、龙凤花烛等等,都是朱怀真赶在大婚之前,精心挑选的,真是浪费银钱。
“殿下,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陛下连发三道圣旨,召主子尽快返回金陵,主子硬是按兵不动,守了您七天七夜。”荼靡连忙搁下木托,欢喜得双手合十,对着上天拜了拜。
朱怀真听后,无动于衷,只是抬手指了指,木托上那晚红枣花胶乌鸡汤。
既然活过来了,她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仇恨。
然而,朱怀真刚喝到一口汤水,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真真,你醒来了,太好了。”赵怜儿捂着胸口,轻咳几声。
紧接着,赵怜儿身后的海棠,端来一碗冰糖雪梨炖燕窝。
“多谢了。”朱怀真干脆利落得吃完冰糖雪梨炖燕窝。
“真真,你已经睡了那么多觉,想必是无聊的。我特意在明安哥哥面前,替你求来一位绝妙的戏子解闷。”赵怜儿娇娇柔柔地道。
哦,还怪贴心的。
朱怀真毫不客气地点了《桃花扇》。
于是,海棠得了赵怜儿的吩咐,赶走荼靡,送来戏子。
那戏子,油头粉面,笑靥含春,风尘气息太浓郁。
朱怀真皱了皱眉头,略显失望。
赵怜儿怎么不送一个比陈明安好看的戏子给她,真是小气。
“边脱衣裳边唱戏吧。”朱怀真倒在架子床上,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
然而,戏子傻了眼,还向后退了几步。
“赵怜儿在我的冰糖雪梨炖燕窝里头下了合欢散,正等着我和你行那巫山**,便拉着陈明安过来捉奸,以证明她冰清玉洁,而我残花败柳。”朱怀真翻来覆去,明显燥热起来。
“殿下,为什么要遂了那个毒妇的愿。”戏子嗓音柔丽,透着一股不胜凉风的羞涩。
朱怀真听了,感觉天灵盖要炸裂开来。
卧槽,这赵怜儿真狠毒,下的不是合欢散,而是快活散。
快活散,药性烈,非得折腾上一个夜晚才消停。
偏偏,那戏子特别不识趣,当真拈起兰花指,清唱一段: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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