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眼中瞬时间闪过了一丝慌乱,马上就强自镇定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跟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我……”张慕瑶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一抬手阻止了张慕瑶:“慕瑶,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我看见张慕瑶点头,才抽出匕首扔给了老万道:“老万,把马千洋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剁下来。”
我不让张慕瑶下令,是不想让她沾上太多的血。
即使是术士沾上太多的人命,也难有善终。
我能不能活到改命成功的那一天都是未知数,这些事情由我来背就足够了。
老万冷笑之下,把马千洋给放倒在地,用一条腿压住了马千洋的脊背,将他的左手反剪到了身后,抓住马千洋的一根手指头,缓缓发力,没用一会儿就把他的手指硬生生的给拔了下来。
马千洋顿时疼得昏了过去。
老太太疯了一样冲向了马千洋,却被我一掌劈倒在了地上。
我不等对方起身,就把她给踩在了脚底:“你不是说,不认识马千洋吗?急什么救人呢?”
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跟他真没有关系,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老万抬手往马千洋的脸上拍了两下:“不急,再拔掉一根手指头,也就醒过来了。等他醒了,我问问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老万说着话的工夫,又把马千洋的手指头拔下来一根,对方果然是疼醒了过来。
老万抓着对方头发,把他的脸给扬了起来:“那边那老太太说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说……”
马千洋还没开口,老太太就绷不住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们放了他。”
我沉声道:“你说吧!我听着。”
老太太说道:“我们跟霍家一样,也是从梨花沟出来的人。”
我们祖辈上都住在梨花沟里,供奉着八爷和八夫人。
那时候,我们四姓人家根本就走不出梨花沟,只有实在需要买些油盐的时候,才能向八爷八夫人拜求一次出沟的机会。但也只能是有家室的人,才会被允许出去。
一开始,梨花沟里只是每年需要贡献出一两个人,就能保证一年的丰衣足食。后来,八爷八夫人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梨花沟每年死的人,比生下来的孩子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再这样吃下去,梨花沟里就没有人了。
八爷便给村里人托梦,让我们在梨花沟中间的地方盖了一座“仙不留”,用来骗那些过往的赶山人,给他们食用。
村里人用八爷给的幽冥灯,骗了不少人过来,也算是保住了村里人的性命。
本来,村里的人什么都不懂,觉得八爷八夫人就是天,无所不能。后来,跟赶山的人接触多了,才知道他们也只不过就是山里的邪神,不是不能杀。
四家的家主,也就动了杀掉八爷的心思。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这个本事,只能等一个真正的高手过来。
四家人等了十多年,老天爷终于开眼了,让他们遇上了一个赶山的术道高手。
当时,那四家人冒死跪求那个术道高手仗义出手,那个人也思量再三才点头答应了下来。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让四家像是供奉亲爹一样给他养老送终。
四家家主自然是满口答应。
那个术士跟八爷、八夫人争斗了一夜,最后把他们全部封在了梨花沟里。那个术士也被打成了残废。
我们四家终于走出了梨花沟,但是,梨花沟的人从没远离过这里,也不敢走得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我们本来是想要开点荒地出来维持温饱,可是那附近的地,不怎么长粮食啊!我们种出来的粮食自己糊口都费劲,就不要说还得养着一个天天得好吃好喝的术士了。
四家家主一咬牙,拿出全部家当给那术士置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让他痛痛快快的吃喝了一场,就把人装进麻袋里给扔了。
本来,我们四家人以为他不会回来了,谁曾想,那个人竟然又回来了。
四家家主本来也没脸见他,他却说:“不就是没有钱吗?你们早说不就行了。”
“现在,那个八爷、八夫人全都被我封印在梨花沟里。他们想出来,就得跟你们谈条件,你们去要挟他们,让他给你们好东西,这吃喝不就全都有了吗?”
一开始,四家家主都不敢去,可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穷死更可怕的事情么?四家人实在是要穷疯了,也就各自起了心思。
我们老马家决定举家往出走,就算逃荒要饭,也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老白家、老高家也不敢回去,也就跟着我们家一起离开了新的村子。
只有老霍家自己留下了。
我们三家离开村子之后,再次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从那之后,我们就跟其他三家失去了联系。
我们马家倒是平平稳稳的生活了几年,可是老马家刚有了些起色,家里就开始频繁的死人,尤其是那几个长辈,临死的时候都在喊:“八爷找我们来了。”
我们没办法,只能到处求人救命,前前后后求了不少人,那些术士都说我们是亏欠了他们同道,才糟了这样的报应,他们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收钱至少要比往日高出两倍。
马家砸锅卖铁的总算是把局面给稳定了下来,但是,我们马家也等于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给了术士。而且,没有哪个术士能一次性解决掉我们马家的问题。所以,我们就得一直赚钱保命。
马家的后人不止一次听见,长辈后悔当年没善待那个术士。
那个术士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无非就是安乐终老而已。谁让我们当时舍不得那口吃食,舍不得几件衣服呢?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要彻底解决梨花沟的事情,就得花大价钱雇佣顶尖的术道高手。
我们哪能拿得起那个钱啊!
我们被逼无奈只能这么维持着续命,直到我和老头子这代的时候,我们再也承受不了雇佣术士的费用了,就只能带着一身病和十多岁的孩子回了梨花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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