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表姐妹正在说着呢,黎素芬表姐夫回来了。刘文珠赶快上前,贤惠地把男人手里的包接过来,又帮他把外套脱了挂在客厅角落的衣架上。
黎素芬咋舌,她表姐真是贤妻良母啊!她站起来,紧张地跟徐云鹏打招呼,“表姐夫,下班了?”
徐云鹏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嗯。”
哼了一声,就算是对她的回应了。
刘文珠脸上挂着温柔笑意,“老徐,出了点事儿。
素芬特地赶来告诉咱们的。”
徐云鹏往沙发上一坐,伸手接过刘文珠递过来的茶水,他慢条斯理地吹吹上边浮着的茶叶喝了一口,“什么事?”
刘文珠坐下叹了口气,“就是我在妇联挂职那个事儿,被妇联新来的主任给捅出去了。
我现在正愁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要说我是真舍不得这份工作,没了就少收入四十多块钱一个月。
你说都这么多年了,好好的,她一来就把这事给搞黄了。
真是多管闲事儿。
问题是这事捅出去了,不光是咱们,还有别人呢!
咱们是看着别人下一步怎么做,还是咱们先采取行动啊?
哎!我是怕对你影响不好。”
徐云鹏端着茶杯的手顿在那里,眉毛拧了起来,然后把茶杯盖子盖上,又放在了茶几上。
“这个新来的妇女主任,我还没见过人呢,只听说年轻不太懂事。
年轻人嘛!易冲动,大概她想着到地方来干出点成绩,所以就这么不顾一切吧!?”
黎素芬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表姐夫你说的太对了。
我跟您说,从她入职的第一天就抢权,现在整个妇联,她一个人说了算。
可以说是一言堂。
咱就说,妇联这些同志都是老同志了,哪个没有五六年以上的工作经验?
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还想领导这些老同志,她有工作经验吗?
现在把我们妇联整的乌烟瘴气,怨声载道,整个妇联现在都乱了。
就拿我这个副主任来说吧!说的好听是副主任,其实我跟那些办事员那些干事没啥区别。
好家伙,看把她能耐的,所有的活都她自个干了,别人干了就像跟她抢功劳似的。
咱也不懂上面是咋想的。
表姐夫你快点想办法吧,可不能让她再霍霍下去了。
再让她霍霍下去,整个妇联都完了,现在就已经是半瘫痪状态。
哎呀妈呀,今天开会的时候,连市妇联主席她都敢怼。真是个愣头青啊!”
刘文珠捂着嘴咯咯咯的笑,“把郑主席气坏了吧,人是她自己安排的,结果打了自己的脸。
她也挺儿戏的,整了这么个玩意儿派下来,怕是要变成笑话了。咯咯咯咯……”
徐云鹏眉头舒展,“文珠啊!找个时间去妇联辞职。”
说好听的是‘辞职’,其实就是想消除在那边的档案和职位。
刘文珠虽然不在那里工作,但她一个月40多块钱的工资挂着一个科长的位置。
黎素芬,“表姐夫,你这就向她妥协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妇联主任,你怕她干什么?
我表姐这份工作,一年下来大几百块呢,这要是不拿多可惜。
再说,咱们静观其变看看形势呗,看看别人是怎么处理的,要是别人也去‘辞职’,咱们再辞也不晚。”
徐云鹏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儿,“你懂什么?
别人是什么职位,我是什么职位?说不定那些人都看着我呢?
拿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了,别让人抓住把柄,到时会因小失大。
我那些对手恨不得要抓住我的把柄呢,这事捅了出去还不知道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到时候少不得要把这事拿出来说道。”
刘文珠这么一听就急了,“老徐?这事儿对你有大影响吗?”
徐云鹏,“当然有了,但可大可小。总之你赶快吧!”
刘文珠肉疼地咬牙,“这个姓云的实在太可恨了。她一来,这端掉了多少人的饭碗。
老徐,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就这么放过她?”
徐云鹏瞪了她一眼,这还有外人呢,就胡说八道。
就算有那个打算,怎么能宣之于口?
刘文珠脸色有些不自然,“那个,素芬啊!你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今天跑这一趟。
你看……”
黎素芬,“啊!那啥,我得回家做饭了,表姐夫表姐,那我就告辞了哈!”
她又不傻,看得出来人家要送客了,赶快告辞,还找了一个做饭的借口。
其实做饭的都是她男人,自从她男人‘嫁’给她之后,她就再也没做过饭。
刘文珠把她送走又回来,“老徐,不能让那个姓云的这么胡搞。
再让她这么搞下去,岂不是乱套?
万万没想到上边竟然派下来一个人,要是按咱们原来的计划,素芬就应该坐这个位置,也就不会出这恶心人的事儿了。”
徐云鹏,“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赶快消除影响,不要影响了我仕途才是真的。
这几天你就去办吧!”
刘文珠,“哎!我明儿个就去妇联。宜早不宜迟。”
她也怕这个事情牵连到她男人,只要有她男人在,他们家就什么都好,如果她男人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受了处分,那也太不值得了。
男人才四十出头,仕途还长着呢,说不定将来她有当市长夫人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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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
许老太和许庆丰还没回来,家里人也挺着急的。
吃完中饭,两个人就带着那些人去妇联了。许老太还挺精明的,怕把自己另外两个儿子给攀扯上,就没让另外两个儿子去。
当时她是这样说的,‘我们是上妇联讨公道的,不是去打架的。
要是把你们两个和你们两个媳妇儿带上,那架势就好像咱们欺负孔星澜似的。
雇的人就没关系,就说他们是看热闹主持公道的。’
许老太挺能生,生了5个三儿两女。
全都结婚了。
她最引以为傲,最出色的儿子就是许庆丰,进了城还当了工人。
因为他是家里的老二,又因为他有了工作,另外的两个兄弟就心理不平衡。
老太太觉得都是她的儿子,一碗水要端平,不能老二享福,吃香的喝辣的,另外的两个儿子在地里刨食啊!
另外的两个儿子见许庆丰当了工人,也不像他们这么累的天天下地,所以他们也不愿意下地了,主要是两个儿媳妇儿枕边风吹得厉害。
两个儿子也嚷着要进城。
城里多好啊!要啥有啥。
但这年月农民怎么可能随便进城住?
许老太和许庆丰反对,但另外的儿子媳妇儿就开始闹腾。
然后许家就开了家庭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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