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y兴冲冲地跑到门口,拉住白落雁,把白落雁往门里拉了几步,“miss白,进来喝几口呀!”
薇薇也随着Lucy跑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白月光,看看到底是哪个仙女让我们小鱼念念不忘。”
李子一把拉住薇薇捂住了薇薇的嘴,“白老师,别介意啊,喝多了。”
白落雁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梁晨鱼,“麻烦你们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她便要往回走。
“别啊,来都来了,喝一杯再走吧,白老师,白总!要不把您的外国男朋友也带来吧,咱们就两屋凑一屋,都是喝酒嘛,你看,我们这儿酒多得是。”梁晨鱼像一个耍脾气的孩子一样,愤怒、蛮不讲理,众人听到他提到白落雁有了男朋友,一时之间明白了他为何说话带刺,也就不再作声,默默地看着这一对男女之间的情感拉扯。
李子拉着薇薇往后退了几步,给有纠葛的人腾出空间,但Lucy 不肯放手,她曾放过手,并不是因为她愿意,而是因为那时的她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仅有机会,而且机会还很大,若不是白落雁,梁晨鱼与她注定会在一起,若不是白落雁,一年前在新加坡时,梁晨鱼不会与她分手,她不恨白落雁,但是她要争取她的机会,她不会轻易认输。
梁晨鱼向白落雁走来,速度很快,快到白落雁还没反应过来就能感受到梁晨鱼带着酒气的气息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近到白落雁不敢用力呼吸。梁晨鱼微微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而她低着头动弹不得。Lucy在一旁盯着两人,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两人下一秒就因为无法抑制的情感而融合到一起。
空气也跟着凝滞了,只有呼吸声。
“白?白?”走廊里传来莫莫的声音,白落雁突然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胸口偷偷地落了下去,莫莫救了她,让她得到了呼吸的机会。
“莫莫,我在这儿。”说着白落雁又往后退了几步,退出了房间,莫莫刚巧走到白落雁身旁。莫莫兴致勃勃地往房间里张望,那么明目张胆,她热情地与房间里的人打招呼,目光一下子落到梁晨鱼脸上,莫莫毫不避讳地用手指着梁晨鱼,“你是david,对不对?”
“是的。”梁晨鱼脸上的怒气一下子褪去了,他看着白落雁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我是白的好朋友莫莫,英国人。”莫莫一把搂住比她瘦弱很多的白落雁,“看来白没跟你介绍过我,但是我知道你。”
梁晨鱼从这个热情的外国女人的脸上看到了与他有关的故事,他不自觉地笑了笑。
白落雁也不介绍莫莫,客气地对着屋子里的人说,“你们继续吧,我们回去了。”说完便试图搂着莫莫一起往回走,但莫莫还是看着梁晨鱼的眼睛补了一句才肯走,“刚刚那个卷发的男人是我老公,不要讨厌他。”说完,莫莫给了梁晨鱼一个飞吻。
“莫莫,你真的喝多了!”
两个女人迈着不太伶俐的步子往回走,梁晨鱼恍然大悟,追出去对着莫莫的背影喊,“你太棒了!你老公很帅!”
莫莫又回头给了这个帅气的年轻男人一个飞吻、一个意味深长的眨眼、一个多情的笑。
莫莫和鲁卡斯在中国待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他们花了一半的时间开会,另一半的时间便在白落雁的陪同下游览北京。以前都是莫莫带着白落雁玩,终于轮到白落雁成了东道主。白落雁陪着她的两个外国朋友逛遍了她学生时代常去的地方:长城、故宫、南锣鼓巷、颐和园、圆明园,所到之处都有属于她的回忆,只是她不再是曾经的她,她身边的人换成了新的缘分,建筑也是如此,只是属于它们的缘分与命运更纷繁复杂,与人不同的是,它们不会抱怨,也不会怨恨。
站在圆明园里,莫莫看着只留下残根的建筑出神,白落雁拍了拍莫莫,“想什么呢?”
“愚蠢的人类。”莫莫说,“人们只想把好东西占为己有,如果不能占有便要摧毁它,太愚蠢了。”
白落雁直率地问莫莫,“你会为你的祖先感到羞耻吗?”
莫莫轻轻地耸了耸肩,歪了一下头,“嗯,说实话,我感受不到与那些人有何种链接,我想他们做出这种可耻的行径也并不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们自己或者他们所在的圈层的利益,他们是被他们自己的可怕的**驱使着。抢夺与占有正说明他们在心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觉得自己不通过这种行为无法获得同样的财富。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人类都一样,都被某些可怕的**驱动着,我们会嫉妒别人的财富、幸福,会去争斗,会发动战争,因为恐惧,我们会不断地把我们定义的好东西囤积到自己的仓库里,就算东西发霉变腐,我们依然不会停下来。”
“你一直用的是‘我们’这个词。”
“是的,本质上我不认为人与人之间有什么区别。虽然我受惠于我的国家,但你知道,我不信奉政府主义,虽然我不是无政府主义者,但我更认同我只是人类中的一员,我时而厌倦所有的人,时而爱慕所有的人,总是如此。我无法为这些人做过的事情道歉,因为我没资格,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绝对不以他们‘短暂的胜利’为傲。我这样说你不会不高兴吧。”
“当然不会,我理解你的意思。而且,我也只是这历史的后代,我并没有为这曾经辉煌灿烂的建筑做过什么贡献,也没立场和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而且,如果真有轮回的话,说不定我也曾经是中国人。”
“你怎么又转到佛学了?你信吗?”
莫莫只是笑笑,白落雁也不再追问下去,她们之间有某种默契。
白落雁转头看看鲁卡斯,“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鲁卡斯晃动起他那满头的卷发说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就是听你们两个探讨各种问题了,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你们的谈话总是能帮助我思考,所以我还是不要说话最好。”
莫莫和白落雁相视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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