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曦……你怎么了？”

虚空的呼唤从远方传来，沉睡的灵魂被渐渐唤醒。

是谁？

好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不记得了？

“曦曦，我是吟月……”

吟月？是吟月在叫她……头好痛……

挣扎了好久，岑溪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黑暗。

光，不远处有一团淡蓝色的光，那是什么东西？

岑溪晃了晃快要炸裂的脑袋，再睁眼时终于看清了那道圣洁的身影——吟月。

“阿月……”岑溪努了努嘴，“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你的识海。”吟月伸出手，宽大的袖子往虚空轻轻一挥，淡蓝色圣洁的灵力如同探针一般往外蔓延。

原本黑的不见五指的空间经过淡蓝色的灵力流动后，未知的黑暗变得清明，不远处半空中漂浮着的判官也提醒着他，这确实是自己的识海。

吟月往前走了一步，白净无瑕的手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岑溪顿时感觉灵魂被一股清凉洗涤，连她本来混沌的脑子都清醒了几分。

“曦曦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连判官都被迫沉睡？”

吟月的声音带着疑惑，经过探查，她发现岑溪的生命居然只剩下了十年。

“黑白无常，他们欲以上千人的生命炼就出灵魂傀儡，但我现在的身体无法使用如此强大的净魂诀，所以我让判官将封印的力量还给我。”

吟月越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她轻叹一口气，弯腰牵起岑溪的双手，“曦曦，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在圣灵大陆历劫重生吗？”

岑溪摇头。

“因为你的灵魂破碎的根本无法拼起来，还是魔尊以心头血豢养了三百年才勉强粘合起来，也因为你的灵魂脆弱，在历劫的时候遭遇时空裂缝，它自动选择了比较弱小的这个世界。”

“或许你不懂我的意思，就是说你的灵魂在这个世界是比较好恢复的，但是现在你的寿命……十年的寿命根本不足以让你的灵魂恢复，这也就代表你在这个世界死后很难回去。”

“我知道了。”岑溪淡然一笑。

吟月抿着唇，似乎对她这淡然的态度表示不解。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我不悔救了他们。”岑溪说完这句话，额间金色的花钿莫名闪了一下。

“曦曦……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魔尊他……”吟月摇摇头，“罢了，这是你们俩的事，我只是可惜，他花费了几百年时间才得到让你重来一次的机会啊。”

“吟月，我知道我欠他的，所以在我最后仅剩的十年寿命里我会尽量补偿他，等他回归神位那天，我的位置也就不必留给我了，小崽子比我更合适。”

“曦曦……”

吟月双眼微红，一向清冷的月神也露出了不舍的表情，“我们舍不得你，他也不会答应的。”

“到时候再说，”岑溪轻拍了拍吟月的手背，“阿月，你该回去了。”

“什么？”

吟月这才意识到身旁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岑溪的身影也淡的快要消失，最后只模糊看到岑溪淡淡的微笑。

“我也该回去了……”

————

“这就是我孙女吗？”

岑奶奶红着眼眶伸出手轻轻靠近岑溪的小脸，想触碰却又缩回了手。

“妈，是我们没保护好溪溪……”沈时半靠在岑夜怀里，眼泪吧嗒往下掉。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溪溪还没醒过来，她心中不免会浮现出溪溪以后都醒不过来的错觉。

呸呸呸，溪溪救了那么多人，上天怎么舍得苛待我们溪溪。

但是……

沈时将脸埋进岑夜怀中，哽咽道：“老公，溪溪为什么还没醒啊，我好想那个活泼可爱的溪溪……”

“不怪时时，我们溪溪是好孩子，”岑远一脸心疼地凝视着岑溪的睡颜，“我们溪溪是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