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榕随着那青衣人的脚下气劲,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才停下。
顷刻间,忽觉体内气血翻涌,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但他连嘴角溢出的血线都未来得及去擦,便撑着原本重伤未愈的身子,试了好几次才缓缓从地上站起。
他双目腥红地瞪向那青衣人,冷声诘问:“你以信件引我前来,绝非是仅仅要取我们二人性命!你有何图谋,不妨直言,只要你不伤她,条件任由你开。”
青衣人将手中利刃抵在月玖脖颈,面对玄榕的冷言,挑眉笑道:“噢?当真是做什么都愿意?”
见玄榕目光如炬,青衣人又道:“如今你身上无半分灵力,恐怕难以达成我心中所愿!不过,你虽没了神力,但灵脉尚在,若是你有了这妖女身上的心元,必定会让你事半功倍......”
青衣人忽而顿声,不怀好意地垂眸扫了月玖一眼,突然手中聚集一抹黑气从身后打向月玖心口处。
月玖被这猝不及防地出招,激的浑身痉挛,在玄榕骇然地注视下,就见她胸口的心元散着盈盈红光。
心元在胸口处震颤地厉害,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瞬便会支离破碎。
身后的青衣人见迟迟未能够将月玖体内的心元取出,眉目逐渐阴沉下来,他手中再次蓄力,又试了两次,依旧无果。
那心元虽是颤动不息,但小小一方却有澈冽金光镀在周围,任凭他试了数次,依然无法撼动其半分。
青衣人渐渐失了耐心,他收回法力垂眸嗤笑:“想不到竟有人未雨绸缪,提前在这心元上加固了如此至纯至高的结界!”
月玖忍痛看向玄榕,就见他冲着自己会心一笑,忽而了然,原来玄榕早便料到,日后对自己心元虎视眈眈者大有人在,才在当年,不惜耗费灵力在自己的心元上铸了结界。
青衣人沉了脸,声音冷得像是极寒之地的冰霜:“如此,那便只能将这妖女杀......”
然,他的那个“了”字,还未来得及发出,就见一抹寒芒朝着额前刺来,便在青衣人侧身闪躲之际,月玖手腕一转,猛然朝着身后就是一击,在那青衣人吃痛大惊时,璇身轻转间便逃了那人的束缚。
灵剑洞穿了青衣人的肩胛,顺着剑气流转,自他耳旁一扫,猛然将那人面具打落在地!
玄榕快步上前,扶了月玖一把,忧心问道:“没事吧。”
月玖淡笑摇了摇头,二人再次抬眸看向前方时,就见那青衣人失了面具,眼下正有些惊愕地用手抚在脸颊之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慌措。
“黎丘!”
震惊之余,月玖脱口叫出了那青衣人的名字。
玄榕未曾有机会见过黎丘真容,但此前一直在幽吔听说过他的名讳,又结合今日之举,下意识间蹙起了眉头,变得警惕起来。
黎丘见月玖认出了自己,方才还有些慌乱的神情只在一瞬间,便消失殆尽,变得无所顾忌起来。
“原本想着先取了你这妖女性命,再以真面示人,如今却也是无所谓了,便让你死个明白也无妨!”
随后他又看向玄榕手中的那把灵剑,桀桀一笑:“我倒是疏忽了,虽说你没了灵力,可这把灵剑是以你精元所炼化,自然会听你的召唤。”
玄榕眸光一怔,沉声道:“你竟对此剑如此了解,你究竟是何人!?”
身旁的月玖眼眸倏而一亮,皱眉看向黎丘:“看来,那晚躲在幽吔树影下的神秘人果然是你!”
玄榕闻言,也是一惊。
毕竟若那人真是黎丘,凭他对洛泽一族的了解,以及对神王的憎恨,不由更加让人怀疑他的目的和动机。
面对眼前二人的诘问,黎丘确是满脸的不在意,口气依旧戏谑:“若不是因为神王私设的结界我迟迟无法破之,也不会在幽吔与那些无关之人牵缠这么多年。”
他这方说着,又看向玄榕扯出一抹鹜笑:“你被神王诓骗了这么多年,如今又被他弃如敝履,可是看清了他那腌臜自私的真实面目?!”
见玄榕拧眉不语,随即又道:“当初,我与你母妃两情相悦,私定终身。而你外公却为了攀附权贵,逼迫你母妃嫁给神王,生生将我们二人拆散!墨缮是我的,她是我的!!我怎会甘心!”
黎丘的面容逐渐狰狞,双目中爬满了愤意。
玄榕与月玖神情皆是愕然,月玖不由想到那晚黎丘对自己所说过的话,他说,当年神王仅为一己私心,夺人所爱,致使神王后遗憾而终!
这些话与此时黎丘的怨怼恰好吻合。
可。
若事实真如黎丘所言,他从前与神王后两情相悦,并私下定了终身,加上玄榕并非神王之子的传闻,那玄榕的生父难道是......
月玖心头巨震,她不敢再往下去想。
侧头扫向玄榕时,见他唇角紧绷,目光亦是不可置信,想来玄榕如此聪慧,又岂会参不破这明里暗里的玄机。
想到这,月玖主动握住了玄榕的手,与自己的温度相比,玄榕此刻的手指却冷得像冰。
月玖心疼地看了玄榕一会儿,随后又看向黎丘质问:“你说的话有何凭证!?我可是听说当年神王后殒身并不是因为情爱之事,而是知晓她整族被屠,一时间无法接受,才惶惶不得终日,忧虑而逝。”
“胡说八道!”,黎丘神情激愤的道:“明明是因为神王整日将她禁锢,墨缮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日子,才变得心灰意冷,神伤而终!”
“你撒谎!”,一直沉默不言的玄榕突然冷声开口:“父王向来疼爱母妃,从未将她幽禁过!母妃喜欢芙蓉花,父王便将青要山最聚灵气的空中神域送给母妃,让她种满了芙蓉花海,他对母妃的真心昭然若揭,岂会是你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玄榕说的没错!”,月玖随即附声:“当年神王后饮下毒酒,本已是将死之人,是神王以半数修为护住了神王后,他这般竭心举动,又怎会忍心将她困于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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