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你要是像饕餮一样只进不出,那就别怪我再把你送到那锁龙井中。”
“况且离京城最近的仙家门派,有一口水井,届时我便将你安置到那里,如何?”
稚圭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惊,抬眼看向皇帝。
只见皇帝脸上虽挂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没有过多犹豫,立即张开小嘴,吐出一缕淡淡的金黄之气,迅速融入皇帝衣上的龙纹图案中。
大骊皇帝见此情形,突然再次哈哈大笑,拍了拍稚圭的肩膀。
“胆子这么小,当初你怎么敢在齐静春面前叫嚣?”
“你可知道齐静春是何等人物?”
“再看看这外面,出去之后哪还有人,谁会像他那样耐心给你讲道理?”
“所以,你最好收敛些,哦不,你本就不是人。”
大骊皇帝说完后,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与那老人交流起来。
此时,稚圭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透过“白玉京”的窗口望向远方。
她的目光投向骊珠洞天的方向,不禁黯然神伤。
稚圭不喜欢这里,她很不喜欢,她莫名地想到了齐静春。
她在得知骊珠洞天的百姓平安无恙后,便知晓齐静春已硬抗天劫,身死道消。
不自觉地,稚圭的脑海中浮现出齐静春,曾对她说过的那些道理。
“我让你磕三次头,分别是让你礼敬天地,苍生大道。”
“我齐静春不过是圣人门下,一介普通儒士,却也能让你心甘情愿地磕下这三个响头。”
“往后你若走出此地,行事一旦肆意妄为、毫无顾忌,难道就不惧怕遇到个比你更狠辣、更不讲理的存在?人家只需动动一根指头,便能将你轻易碾碎!”
“哎,你在这地方被镇压,行动受限,不得自由,这我知道。”
“可你静下心来想想,这世间本就不存在绝对的自由。”
“我儒家圣人所制定的种种礼仪规范,表面上看是约束,实则是为万物苍生,谋求一种有序。”
“只要你日后能够谨守礼节,心存敬畏,终有一日,天地广阔,任你遨游,又有何处去不得呢?”
“稚圭,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望你能铭记于心。”
“稚圭,出去之后,要好好的……”
齐静春对稚圭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响彻着。
在这一刻,稚圭有种莫名的伤感,他的眼眶也渐渐地有着一些湿润。
但很快,她又深深地呼了口气,将那湿润眼眸,硬生生地止了下来。
但稚圭在这一刻,有点想齐静春。
但是稚圭又是微微摇了摇头,她想齐静春,但她不会承认。
然而,正当稚圭想得有些出神的时候,忽然不远处那高冠老人骤然低喝了一声。
“来了,那恶獠来了。”
大骊皇帝也是心头一震,连忙问道:“什么!面对我的铁桶围剿,他不是逃跑,而是朝着我们这里杀来?”
老人瞪大了眼睛,望着南方,颤声回道:“十境、十一境、十二境……十二境巅峰!他,那个人,已然达到了十二境巅峰!”
大骊皇帝听到这话,深吸了口气,面上神色平静,但手却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看着旁边的宋集薪开口道:“宋睦,该你出手了。”
宋集薪重重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南方,立即双手掐诀。
片刻后,宋集薪咬牙道:“我宋睦奉大骊皇帝敕令,令你们十二座山岳、江河正神,接剑迎敌!”
宋集薪说着,神情肃穆。
在这一刻,杀了,就是杀了。
如果是以前,他是齐静春的学生,总要讲一些儒家道理。
而现在,宋集薪所谓的儒家道理,似乎早已经和他,留在骊珠洞天的那三本儒家书籍一样,放在了泥瓶巷。
宋集薪现在叫宋睦,他有着他的道。
刹那间,大骊京城瞬间风起云涌。
这座白玉京,顿时剑气冲天。
楼底一楼的第一把剑,率先发出尖锐的呼啸,如一道闪电般破空而出。
它裹胁着凌厉的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剑越升越高,直插云霄,在云层中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轨迹,仿佛要将天空划开一道口子。
紧接着,二楼的第二把飞剑也不甘示弱。
它周身环绕着五彩光芒,如同一颗流星般疾射而出。
飞剑穿梭在浓厚的云层之间,引得云层不断翻滚涌动,像是一条巨龙在云海中翻腾。
三楼的第三把剑随之而动。
它缓缓升空,却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每上升一分,周围的空气便凝重一分。
它与前面两把剑遥相呼应,共同组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紧接着就是第四把、第五把……
一直到第十二把剑……
每一把剑在空中翻涌,每一把剑都暴涨到了数十余丈。
也就在这时。
一尊高达百丈的金身正神,屹立于山巅之上,随即高声大吼:“南岳正神,奉旨领剑!”
紧接着。
这百丈金身瞬间腾空而起,接过空中的飞剑。
同一时刻。
在大骊板块的各个地界,剩余的十一尊山河正神的金身法相,纷纷拔地而起。
一时间,大地震动,飞沙走石。
这些巨大的金身法相周身灵力涌动,光芒夺目,威势惊人,向着空中盘旋的巨剑伸出巨手。
刹那间。
巨剑在手。
那尊南岳正神的金身法相,率先朝着那五短身材、相貌平平的汉子阿良,挥动手中的巨剑,猛地劈砍过去。
在这巨大的金身法相之下,阿良的身形显得渺小至极。
但是阿良却毫无畏惧,只见他手中的竹刀轻轻向上一挥。
刹那间,竹刀之上散发出一道翠绿的冲天剑气。
这道剑气力量磅礴,瞬间将那巨大的金身从左肩到右胯,斜劈成了两半,切口处光滑如镜,金身断裂的两部分,直接在空中坠落。
大骊京城内高冠老人看到这般景象,心头猛然一震,脱口而出:“遭了,要坏!”
而宋集薪在这时嘴角溢出缕缕鲜血,他的心神与那十二把飞剑紧密相连。
大骊皇帝在这时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稚圭同样看向南方,表面上看,她好似没心没肺,像极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可那平静之下,却不知隐藏着怎样的心思。
另一边。
阿良看向其余飞来的正神,再次轻飘飘地在空中跨出一步,直接破空,来到另一尊金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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