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半垂着眸子：“是有过一段姻缘，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和离了。”

权珒看着她，眼底隐隐有些幽暗。

“你别这样看着我。”苏甜道：“这是你说的话。”

“我忘记了。”

听到权珒的话，苏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了，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旁人。”

“是，你忘记了，你什么都不记得。”顿了顿，不待权珒接话，苏甜又道：“那我如果告诉你，你以前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呢。你信吗？”

权珒削薄的嘴角弯起一道弧度，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我不信。

苏甜有些不开心了，她努力想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可不管她怎么努力，嘴角连一丝弧度都扬不起来，索性低下头，碎发遮住了可怜的表情，声音沉沉的：“我也不信。”

苏甜的耳边传来权珒的声音，“不过我想，虽然我们是联姻所致，但就算不是情投意合，至少也不会是怨侣。”

“何以见得呢？”苏甜仰头看着他，微拧眉道。

“我觉得我并不讨厌你。”权珒道。

苏甜紧盯着他的眼睛：“我讨厌你……讨厌现在的你。”

“是吗？那以前呢？”

苏甜愣了愣，方才扶着全是细汗的额角道：“至少比现在的你讨喜。”

看着苏甜那副倔强的模样，权珒淡淡道：“我失忆后，人人都来骗我，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该信谁，不该信谁，索性谁都不信了。苏甜，虽然我们曾经是有过亲密的关系，但我也不能信你，我如果以前和你许诺过什么，我向你道歉。”

权珒很少说这么多的话，更别说是失忆的权珒，苏甜静静的听着他说的话，直到他说完，苏甜才轻轻的从嗓子里挤出一道声音，当做回应。

权珒也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静默着，只听到外间马蹄“哒哒”的走动声，与车夫时不时的赶马声。

苏甜身子冷的微微发颤，却依旧忍不住将头贴着马车壁，汲取上面传来的冰凉触感。

很冷。可脸却是发烫的，苏甜将手背贴在额头上，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模糊了，眸子微微阖上，没几秒，却又像是受惊一般猛的睁开，强撑着睁开眸子盯着一个地方，没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阖上，如此反复。

感受到她的小动作，权珒将车帘掀开一道缝隙看了看外间，才道：“还有一段路，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苏甜抬了抬眼皮，懒懒的道：“谢谢……但是不必了。”

权珒一双眸子微微眯起：“信不过我？”

“虽然我们曾经是有过亲密的关系，但我不能信你。”苏甜将他方才说过的话又还给了他。

“也是。”权珒也不尴尬，笑了笑，道：“随便你吧。”

两边距离有些远，已是深夜了，车夫在宫里赶车很慢，晃晃悠悠走了好些时辰，方才将马车行到了孤鸿殿的大门前。

随着车夫“吁”的一声，苏甜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强打的精神终于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