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器完好,轻微病变,无致命因素。
口鼻干净,无异物。
死亡原因:脑出血。
这是吴老给武城最终的结论。
死者因脑出血曾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手术。
只是,为什么会在手术过程中被摘了枕叶和小脑?
又为什么会特意被修了容?
摆放成坐着的姿态丢弃在东城公园?
在吴老给出这两个疑问之后。
武城想到了一个新方向。
在冰城,能够动的起专业手术室或者拥有手术医疗器械的地方并不多。
国家对于医疗器械的管控是很严格的。
无论是医院、诊所。
还是拥有医疗器械购销资格的代理商。
只要一查势必都能查出来是否有异常!
按照正常逻辑来看。
凶手必定不会在医院和诊所进行杀人取脑的事情!
一是医院管控严格,病人进出记录完整。
只要这个流浪汉进过医院,做过手术,警方一查凶手必定暴露!
二是一般的诊所并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和资格!
死者脑后的创口,按照吴老的话来说,没个十年的临床手术经验是不可能做的那么完美的!
单就枕叶切除术形成的创口,就不是一般的主刀大夫做得到的。
所以,凶手一定是个拥有多年临床手术经验和自己的隐蔽手术室,且拥有购买医疗器械暗渠道的医生,或者说曾经的医生。
武城出了解剖室,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整个刑侦大队因为这件突发的命案,已经尽数回归。
李岩和出去调查监控的干警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东城公园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的大路小路,凡是能够靠近东城公园的线路监控都被拷了下来。
整整十个大内存盘。
拿回来后便交给了下面的刑警进行筛选。
武城没有插手这些事情,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在自己的工作本上对案件进行梳理。
从现场发现尸体到吴老给的简报,以及凶手的行事方法。
武城已经大致的对凶手做出了一个条件侧写。
年龄30岁往上。
拥有多年脑部手术经验,医疗行业从业者。
男性,搬得动一个成年流浪汉的尸体。
拥有一辆代步车,用来转移尸体。
心思细腻谨慎,重度洁癖,具有反侦察意识。
这一点从现场被清理的异常干净就可以看出。
具有一定的心理障碍,对自身形象极为重视,否则无法解释凶手为死者洁面修容这一举措。
这是武城目前为止能够得到的所有线索。
李岩一进来,武城立刻招手,“你过来,将这些条件整理一遍交给技术部,务必将冰城中所有符合条件的人找出来!”
直觉告诉武城,命案可能还会继续!
李岩将撕下的纸张拿在手里扫了一遍,应了一声就去了技术部。
对于这次发生的命案,李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发怵!
将一个人的脑子剖开一个大洞,还在人死后给死者化妆修容,一般的杀人犯还真没这么矛盾复杂!
这凶手简直就像个具有精神障碍的偏执狂!
“阿文,武队给的新任务,尽快啊!”
李岩捏着武城给的纸张,递给阿文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下这个凶手。
还没出技术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陈珊。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正式确认了下来。
这几天每次快到11点。两人都会煲上一个小时的电话粥。
也算是真的进去了热恋期。
黏黏糊糊的。
今天出了案子,李岩差点把时间给忘了,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珊珊啊!队里这边接了个案子比较棘手,今天恐怕不能和你多聊了你没事话就早点休息,等案子有眉目了我再去看你!”
和刑警谈恋爱,遇到案子好几天面都见不上,话也说不了几句,这些状况陈珊不是没想过。
虽然心里有些小失落,但还是很温柔的挂了电话。
此时已经是半夜11点钟。
花店早就打烊了。
只是陈珊并没有拉下卷闸门。
透明的玻璃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陈珊挂了李岩的电话回头一看,原本温柔的目光突然变得警惕恐惧!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那个人站在门外仍然节奏不缓不慢的轻敲着玻璃门,嘴角始终噙着一丝柔和的笑意。
门没有落锁,对方也没有进来的意思。
陈珊强迫自己站稳。
她将手机紧紧的握在手里,想着李岩的模样壮着胆子走到门口,“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人轻声一笑。
眼神温柔,笑意盈盈。
出众的容貌和气质,让人看上一眼就舍不得离开。
可陈珊只是垂着眼帘。
似乎不敢与门外的人对视。
甚至于死死地扣着门把手,用以防止对方突然进来。
一个小小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门外之人的眼睛。
“小珊,看着我。”
门外的人,声音低沉犹如醇厚的红酒,诱惑着陈珊抬眼。
陈珊睫毛微抖,内心极度惧怕。
可那声小珊,就像一颗拥有魔力的毒药,只要那人唤一句,她就会心甘情愿的望过去。
果然。
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开了。
“真乖……”
那人隔着玻璃轻轻描绘着陈珊的模样。
温柔而又深情的沉声笑道:“交了新男朋友了就不愿意看见我了,小珊真的让我很难过呢……”
男人低沉似委屈般的控诉,让陈珊忍不住的抖了几抖,全身的汗毛瞬间炸开。
就连门外的寒气,似乎都透过男人的声音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冷的让人如坠冰窖。
“他是个警察。”
陈珊嗫嚅着说道,虽然她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强调李岩是个警察这一事实。
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又或许,是在威胁门外的男人。
谁知。
外面的男人一听又笑了。
似愉悦又似难过。
听得陈珊头皮发麻。
“警察啊……看来是个好人,罢了!我就是临时起意想来看看你,好好睡吧!晚安,做个好梦!”
男人说完又隔着玻璃门轻声敲了两下。
笑得温柔又多情。
一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门外的人走了。
陈珊犹如惊弓之鸟飞速站起。
拉卷闸门,落锁,再将玻璃门上了两道锁。
直到目之所及看不到任何夜色,才如溺水之人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晚安,做个好梦……
男人如同魔咒般的声音不住的在陈珊的脑海里盘旋着。
这一夜,只怕好梦渐远,噩梦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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