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恨不得立刻飞到萧释身边去。
那个男人,表面看起来强大没破绽。
可唯独她知道,他小时候受到的创伤太大,是最脆弱,也是最容易受伤的人。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收敛了很多,也终于变得像个正常人了。
可……
一想到,他陷入疯狂,孤独无助的模样,她就心疼得颤抖。
平安到达白南陌居住的地方,叶容源在门口迎接他们。
见他们到来,脸色凝重地可怕。
“白凛月来信息了。”
叶容源的话一出口,他们几个的脸色都变了。
“信息里说什么?”舒喻咬了咬嘴唇,“带我去。”
叶容源看了白南陌一眼,“不太清楚,那玩意实在太凶猛,我根本无法近身,所以一直等着你们回来。”
“是枭,你们跟我来。”白南陌沉着脸。
白南陌将他们带到一个大厅里,大厅之中,一只巨大的像雄鹰的生物正站在中央。
威风凛凛,谁也无法靠近。
那只巨大无比的枭看到白南陌之后,一改刚才的威风,几乎是蹦跳着飞过来,直接扑到他身上。
“……”叶容源嘴角抽搐。
刚才,这只巨大无比的鸟,可是差点将他虐到怀疑人生。
见了白南陌,就跟小猫见了主人一样。
“好了,别闹了,把信息给我。”白南陌伸出手。
那只枭乖乖地停到一边,从嘴里吐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来。
白南陌将那石头放在一个特定的东西上,隐隐有刺刺拉拉的声音传来。
噪音之后,便是白凛月那状似天真,实则腹黑抖S的声音。
“啊,南陌哥哥,你能听到么?”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白凛月的声音有些飘忽,他说了一些话,但是听不清楚。
舒喻他们有些焦急。
白南陌示意他们安静下来耐心等待。
这时,得到消息的江枫和飞观等人也凑过来。
噪音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白凛月的声音终于清楚了。
“啊,刚才好像有点噪音。”白凛月说,“那个冰块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差点把我也给冻上。”
“南陌哥哥,我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执行任务,回去你要给我加鸡腿。”
白凛月说完,又沉默了一段时间。
“我们挺顺利的,挺顺利地达到了那个有高楼大厦的地方。”
“我们到了一处森林里,那森林好可怕,啊,南陌哥哥你知道么?森林里有老虎和狮子,看起来好可爱,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嘿嘿嘿,好想尝一尝。”
“我们见到了一个老头,那老头似乎很生气,见了冰块之后,说了好多东西,我觉得很无聊,便在姐姐旁边睡着了。”
白凛月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后来,我们去了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反正挺黑的,冰块发飙了。南陌哥哥,冰块真的好可怕。”
“他太可怕了。”
“他在那个漆黑的地方,挨家挨户问小孩的情况,那些人都攻上来,好可怕。”
“啊,南陌哥哥,我也有危险,这里的人都好可怕,冰块最可怕,诶,我们好像找到那小孩了,不过,小孩并不在那里,啊,那个人说要在让冰块去一个地方……”
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
停了之后,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舒喻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白凛月的话,白凛月一如既往地说不清楚。
前言不搭后语,也没个重点。
白南陌将那石头放到一边,“从凛月传回来的信息,我们大概能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漆黑的地方,应该是黑市。”叶容源说,“如果真的是那个神秘组织做下的这些事,萧释去黑市寻找也很正常。”
“可是,他挨家挨户询问是怎么回事?”
叶容源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篇报纸上的报道虽然有些偏颇,却也是事实。
萧释这个笨蛋,在黑市那种地方惹事了。
黑市之所以成为黑市,就是因为无法见到光明。
大概除了百岳这种地方之外,别的地方都有黑市。
在黑市里,他们可以自由买卖,也养活了各种各样的人。
萧释在那种无法地带出手,原本应该是没什么的,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叶容源蹙眉,“东西找到了吗?”
他看向白南陌,“如果找到了,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来。”
“我想尽快回去。”
“没那个必要。”白南陌指着舒喻手中的白色小木乃伊模样的蛊兽说,“我们找到了百岳蛊兽。”
“在百岳的传说中,蛊兽是百岳的万毒之王,自然,也是解毒之王。’
“我想,有这蛊兽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叶容源挑了挑眉,“我们可以立即启程?”
白南陌点点头。
“最开始,我没将蛊兽这种存在算进去,既然你们找到了蛊兽,那就不用找解药了,只要让蛊兽流几滴眼泪,叶容源再调制一下,应该能够抑制住贺青翰的红线。”
叶容源眼神闪了闪。
舒喻等人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在那停顿了许久。
白南陌看着点烟的他,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叶容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烟气吐出去。
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才开口,“我想将凤笺带回去。”
白南陌冷笑,“你要将凤笺带回去?你妻子怎么办?”
“我没有妻子。”叶容源闭上眼睛,“我跟潋滟,还没走到那一步。”
“如果我再舍弃凤笺,她可能会……”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会带着她,白南陌,请你相信我。”
“以前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的。”
白南陌嘴唇动了好几下。
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想将凤笺带着,我没有什么异议。但是,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凤笺跟那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又该怎么办?”
叶容源没有说话。
他沉默地,一直在吸烟。
吸了好几根之后,才默默地吐出一口气,“潋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太了解她。”
“她,知道了我的心意。”
“以她的性子,出现在我面前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白南陌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不管叶容源怎么选择,都注定了他是个渣男。
但,出于私心,他更希望叶容源能选择凤笺。
“凤笺我会带在身边。”叶容源说,“我会治好她的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娶她。”
白南陌有些震惊。
叶容源刚才说,他想娶凤笺?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凤笺的病情稳定之后,我会将事情处理好。”叶容源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三年前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白南陌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会,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事,跟我说也没什么用。”
他站起来,摆了摆手,“这些还是交给凤笺吧,我尊重凤笺的选择。”
白南陌离开之后,叶容源将点着的烟掐灭。
三年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出了大厅,远远地,白南陌看到秋千架上的白凤笺。
他迟疑了一下,想要走过去的时候,瞧见叶容源也出来了,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叶容源走到白凤笺身旁,揉了揉她的头,“凤笺。”
“阿源,我好喜欢这个秋千架。”白凤笺笑得一脸明媚,“我最喜欢阿源了。”
叶容源帮她摇了摇秋千,“凤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可能要离开了。”
“……”白凤笺的笑容僵住了,她瞪大眼睛,一脸悲戚地看着叶容源,“阿源又要抛弃我了么?”
“不。”叶容源蹲下来,“凤笺,这一次,我想带你一起走。”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白凤笺愣了好久,“你,想带我一起走?”
叶容源点头。
“对,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带你去任何你喜欢的地方。”
白凤笺没有说话。
她只是愣愣地,似乎反应不过来。
“凤笺,你考虑考虑,我想带你一起走。”他站起来,想点烟的时候,又害怕熏着她,讪讪将烟掐灭。
白南陌摇了摇头。
他想离开的时候,却瞧见躲在一旁偷听的秦漠。
秦漠的脸色铁青。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那架势,像是要上前将白南陌揍一顿。
“喂。”白南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偷听不太好吧?”
秦漠蹙眉,冷笑,“白领主不也在偷听?”
“那不一样。性质不一样,我是为了我那可爱的妹妹。”白南陌摊了摊手,“虽然我无法替她做主。”
“我也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姐姐。”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在最初,他绝对会拼命制止秦潋滟和叶容源的恋情。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步错了,步步都错。
他攥紧拳头,又慢慢地松开,苦笑一声,“其实,我姐已经放弃了。”
“在很早之前,她就跟我说,与其用孩子做工具将叶容源绑在身边,不如就那么相忘于江湖。”
“我早先觉得我姐有点傻,毕竟,他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我姐怎么能如此轻易放手?”
“现在,我突然懂了。”秦漠摇了摇头,“我姐,大概早就知道,叶容源对白凤笺动了真心。”
“她,是自愿退出的。”
白南陌没有说话。
在叶容源的感情里,不管是他还是秦漠,都没有指手画脚的立场。
不是当事人,根本无法体会当事人的痛苦。
“算了算了。”白南陌摆了摆手,甩着袖子离开。
“凤笺是我妹妹,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所以,如果让我知道,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他转过头,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嗜血和杀气,“会杀了你们。”
秦漠打了个冷颤。
妹控这种生物,真是可怕。
船只已经准备好。
白南陌准备了一些百岳特产,给舒喻放在船上。
又依依不舍地缠着她说了好久的话。
一直到船开,他还不愿意离开。
“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要离开我了。”白南陌说,“剩下我一个大龄单身狗,好可怜。”
“所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他伸出手臂,“就当,是送给我的礼物。”
舒喻看着白南陌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男人这种生物,从某些方面来说,真是够幼稚的。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轻声说,“哥。”
白南陌身子一凛,僵在那里。
“嗯。”过了许久,他才灿烂一笑。
他将舒喻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听到那句话之后,脸色大变。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白南陌伸出手指堵住她的唇,摇头。
“你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声张。”
舒喻点点头。
“一路顺风,等这边的事情了结,我会去找你们的。”
船舶起航,逐渐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白南陌双手倒背,海风吹动他的长袍猎猎而动。
那张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由温润变得冰冷,“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南陌身边出现一个黑衣黑发的男子。
那男子单膝跪下,“领主大人。”
“我们还在调查中,不过,跟您猜测的一样。”
“好,继续盯紧了。”白南陌冷着脸说,“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静观其变。”
“是。”那黑衣男子应着。
“派人跟上那艘船,不要距离太近。”白南陌说。
“是。”男子答应着,身影消失。
白南陌看着碧海之中,那已经看不清模样的船只,冷着脸回到山上。
舒喻心事重重地躲在房间里。
在离别之时,白南陌的话像是一根刺,直直地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一直到现在,她的手还在颤抖。
“叽叽叽。”小木乃伊一般的蛊兽跳到桌子上,张牙舞爪的。
“软软。”舒喻伸出手,软软跳到她手心,舔了舔。
“叽叽。”
舒喻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一边逗弄着小木乃伊,一边想着白南陌的话。
正想得出神,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叶容源从外面走进来。
“在想什么?”他坐在她对面,“我敲了好久的门,没有人回应。”
“是,是么?”舒喻勉强笑了笑,“我刚才走神了。”
“别担心,萧释没那么脆弱。”叶容源说,“我来,是想要这小木乃伊的眼泪。”
“白南陌说过,这蛊兽的眼泪有剧毒,我想尝试着分析一下。”
“哦。”舒喻戳了戳软软的肚子,“软软,你送给我几滴眼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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