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要一个人静一会。”白凛月很生气,眉宇间带着阴邪,声音也阴测测的,“我,不太喜欢你。”
“让开。”沈离鸿推了他一把。
白凛月一动不动。
“我说过了,姐姐要一个人待一会,你不准去打扰她。”他盯着沈离鸿,“就因为你的到来,让姐姐不开心,还让姐姐哭,我不会原谅你。”
“滚开。”沈离鸿身上溢满了杀气。
杀气阵阵,形成一阵飓风。
白凛月的白色长发飘动,他沉着脸,“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姐姐说,她想静一静。”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
沈离鸿的脸上阴晴不定,“好,很好。”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个空旷点的地方。”
“谁要是输了,谁就退出。”
白凛月原本不想应下,打架什么的,实在太无聊。
但让这个人彻底对姐姐死心,这倒是个好办法。
“打就打,反正你打不过我。”白凛月冷哼了一声,“要是你输了,就不要来打扰姐姐了。”
“我不想再让姐姐哭。”
沈离鸿沉着脸不说话。
他们两个下楼,去楼下的小花园里。
小花园是供病人散步康复的地方,倒也空旷。
他们两个下去之后,舒喻和冷无咎等人也凑到窗子旁边观看。
“卧槽,真打啊。”冷无咎摩拳擦掌,“没想到我们画眉姑娘那么抢手,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到了打架的地步。”
“谁能赢?”舒喻看了看冷无咎。
冷无咎摸着下巴,“大概是沈离鸿吧,别看他这样,他的实力可是相当恐怖。”
“百岳的小子,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我倒是不觉得。”舒喻捏着下巴,“百岳那小子性格阴郁变态,是变态中的战斗鸡。我不觉得他会吃亏。”
“哦?”冷无咎笑着说,“那要不要赌一把?”
“赌一把?”
“啊,我赌沈离鸿能赢,要是我赢了,你就让我亲一下。”冷无咎说。
“如果你赢了……”
他笑了笑,“虽然你怎么样我,我都没有异议,赌不赌?”
“不赌。”舒喻抄着手,看着小花园里的两个人,“不管谁输谁赢,他们都不好过。”
冷无咎挑了挑眉,不知道她是在说楼下的两个人还是在说他。
“看着吧,沈离鸿不是白凛月的对手。”舒喻叹了口气,转头,看到江酣跟秦漠两个人在玩五子棋,微微惊讶。
“那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作为四角恋里的一份子,江酣竟还有心情玩五子棋?”
这么淡定,实在不敬业。
“江酣早已经看开了。”冷无咎说,“只是沈离鸿一直在纠结。”
“我倒是觉得,白凛月出场的时机挺合适的。”
他顿了顿,像是在笑,“人与人的相遇,出场时机真的很重要。”
“沈离鸿出现的太早,就算寻找到了今生挚爱,也因为不成熟或者其他原因而变成遗憾。江酣则出现得稍晚,他爱上她时,她已经心有所属。”
“白凛月出现的时机,不早不晚,刚好赶上。”
“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冷无咎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他侧头看着舒喻,“如果,我们两个能相遇得再早一点,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了?”
舒喻没有答话。
人生没有什么重来,也没有什么假如。
一切假设,都只是一场可笑的自欺欺人而已。
她托着下巴看着楼下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来二去的,速度相当快。
舒喻完全想不到,那个看起来冷冷的沈离鸿,竟有这么矫健的身手。
更想不到的是,那个变态一般的白痴白凛月,认真起来的样子,完全不输给沈离鸿。
这些人,果然都是怪物。
舒喻正看着沈离鸿和白凛月打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萧释发来的信息。
信息上很简单,大概的意思就是柑桔醒了,一直哭着找妈妈之类的。
舒喻一惊,也顾不上八卦,忙带着江酣回去。
“这就要走?”冷无咎有些不舍。
“柑桔醒了,一直在哭,我得赶紧回去。”舒喻也顾不得上说太多。
“啊,那孩子果然是叫柑桔么?”冷无咎笑着,“我就猜测,那孩子的小名可能会叫柑桔。”
“你的取名水平,也真是仅限如此了。”
“呐,柑桔的大名叫什么?”
“贺雪深。”舒喻懒得吐槽他,匆忙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你冷无咎和秦漠两个人。
从舒喻到来,秦漠只说了两三句话。
他一直阴沉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喂。”冷无咎摆了摆手,“在想什么?一直阴沉着脸。”
“没什么。”秦漠挑了挑眉,将眼睛眯起,“你,对她还是旧情未忘?”
冷无咎正端着一杯茶,听到他的话,手稍微收紧了一些。
“你觉得可能吗?”
秦漠冷哼一声,“你的反应,让我觉得很恶心。”
“她都已经给他生了孩子,你还念念不忘的?”
“说真的,我都有点嫉妒她了。”
冷无咎摩挲着酒杯,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漠,你,这是吃醋了?”
“我吃你大爷的醋。”秦漠忍不住爆粗,“我只是看着你这样,觉得很恶心罢了。”
他将头转过去,“而且,你明知道,你跟她不可能。”
“啊,这个该怎么说呢?”冷无咎斜躺在沙发上,“我不太会表达这份感情。我对她,大概只是一种执念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敢踢我命根子的人只有她了。”
“心底种下的小小执念,越是得不到,这执念就越旺盛。秦漠,我不会对她有什么幻想了。”
秦漠不相信他。
他挑了挑茶杯里浮起的茶叶,“那你去吗?”
“去哪里?”
“百岳。”秦漠垂下眼,“你会跟着她去百岳吗?”
冷无咎愣了愣,“当年的事情,你还是不能介怀么?”
“自然。”秦漠声音冷漠无比,“我不太喜欢百岳那个地方,甚至说有点讨厌。”
不仅如此,他对百岳的人也没有任何好感。
如果不是百岳的人,秦潋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无法原谅百岳,更无法原谅叶容源。
“我想去。”冷无咎转动着茶杯。
“如果你去,我也跟你去。”秦漠顿了顿,“但,我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原谅他们。”
冷无咎似乎想劝说什么。
但,三年了,秦漠一直是这种状态,如果能劝说成功,早就成功了。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秦漠的肩膀。
“你啊,何必呢。”
秦漠闭上眼睛,“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冷无咎。”
“嗯。”
“你让我抱抱好不好?”
“秦漠卧槽你大爷。”冷无咎被吓了一跳,“这都多少年了,你特么还在玩这个梗。调戏我好玩么?”
“从前或许是调戏,但现在不是。”秦漠从他身后抱住他,“我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你大爷啊。”冷无咎一脸黑线,他想挣脱开秦漠这个煞笔。
可他力气非常大,用了好大力气也挣脱不开。
“放开我。”
“不放。”秦漠的声音有些疲惫,“都三年了,我都尝试了三年了,自从那次你在我面前表演了辣眼睛的事情之后,我就对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
“你说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冷无咎听得一脸黑线。
这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我对别人都不行,只对你感兴趣。”
“你特么到底还有完没完啊。”
“我喜欢女人,老子是直男,很直很直的那种。”
“你特么别想掰弯我。”
秦漠眯着眼睛,“哦?”
“可是,你怎么对我负责。”
“……”冷无咎觉得跟这人是说不通道理的,蔫蔫地回到沙发上,“行行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都依你。”
“真的?”秦漠笑得像只狐狸。
“卧槽你是不是傻啊?当然是假的了。”冷无咎甩着袖子,“反正,我要跟着他们去百岳。”
“你要是不想去,就回去或者留在这里。”
“还有,不要再调戏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说完,怒气冲冲地离开。
秦漠看着冷无咎的背影,狐狸眼里闪着奇怪的光芒。
他很想告诉他,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也该付诸行动了。
去百岳么?
在百岳那种野蛮之地,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进展?
除了这个因素,他很想见见那个叫白凤笺的女人!
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怎样将叶容源迷得神魂颠倒,抛妻弃子。
秦漠这么想着,脸色突然变冷。
舒喻匆匆忙忙赶回去,发现其他人都不在。
梅骢,萧寂,林星河这些人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让人有些心悸。
她心里一咯噔,忙跑到柑桔所在的房间。
屋子里漆黑,看不出什么来。
“柑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人应答。
没有柑桔的影子。
也没听到他的哭声。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柑桔?萧释?你们在哪里?”
舒喻的身体在颤抖。
她不过离开了一会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去了哪里?
难道又遭遇了袭击?
可是,如果遇到袭击,屋子里的家具什么的却是整齐的。
实在太奇怪了。
“柑桔呢?柑桔去了哪里?”
“你现在的眼里,只有柑桔和贺青翰吗?”萧释低沉沉地开口,冰冷的身体冻得舒喻一哆嗦。
“萧释,你发什么神经啊?”舒喻有些着急,“柑桔在哪里?”
“别闹了,快告诉我。”
“你心里,果然只有柑桔和他。”
“萧释……”
“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喜欢不喜欢我?”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舒喻一愣,有些不太明白萧释的意思。
“喜欢还是不喜欢?”萧释问。
舒喻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个问话,似曾相似。
贺青翰与她吵架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将她禁锢住,然后问了她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你,看见了?”她有些艰难地说。
“是啊,看见了。”萧释轻轻地笑着,“不仅看见了,还听见了。”
“你果然很在乎那个男人啊。”
“萧释,你别乱动,听我说……”
这男人,有毛病啊,胡乱吃醋。
在这个时候,他到底吃哪门子的醋?
“萧释,给我清醒一下。”舒喻用力将手抽出来,打了他一巴掌。
萧释一愣。
显然没想到她会动手,有些狼狈。
“萧释。”
舒喻叹了一口气。
在她离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就变成神经病了。
“萧释,乖乖跟我说,我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发脾气?”
这男人,就算是过了三年,也是个小学没毕业的混账。
发脾气就发吧,非要用这种方法。他是小孩子吗!
“没什么。”萧释沉默了许久,说,“对不起。”
“我,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对不起。”
“你也知道啊。”舒喻推开他,“我现在快得恐惧症了,萧释恐惧症。”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很温柔地看着他,那熟悉的,冰冷的气息萦绕着。
暴躁的萧释逐渐安静下来。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舒喻捧着他的脸,问。
萧释眼睛闪了闪,“我不想说。”
“啊?”舒喻嘴角抽了抽,“不想说?”
“嗯。”他闭上眼睛,窝在她的肩窝里,“心情不好。”
舒喻默默地叹气。
这男人,果然还是小学没毕业吧?
“乖,那告诉我柑桔在哪里好不好?”舒喻捏了捏他的俊脸,“你把你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萧释将脸别过去,“别问我。”
“……”舒喻嘴角抽搐地厉害。
“萧释,来来来,看着我。”她捏着他腰间的软肉。
“你这醋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
“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么?连儿子都不要了?”
萧释沉默了许久。
之后,才慢慢转过头来,“你知道?”
“废话,我当然知道。”舒喻将他抱在怀里,“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的萧释大人是吃醋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哼唧了两声,语气比刚才好了很多。
“我跟某个小学没毕业的人不一样,你心里想什么,我都能猜到。”
“这醋,是从我去医院之前就开始吃的吧?”
萧释不说话。
舒喻叹了口气,“萧释,这三年里,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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