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我们走。”叶容源皱着眉,沉着脸,将车子开到很远处才停下来。
“我……”他的脸通红通红。
“那个混蛋的烟雾里,有……”叶容源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
眼镜下,那双眼睛里带着别样的炽热。
“潋滟,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呼吸很急促。
刚才,那个金烟斗呼出的烟气里面,除了有让人浑身瘫软的药,还有别的成分在里面。
味道很淡,夹杂在浓香里面,就算是叶容源也忽略了。
他吃下的药丸,只有抵御麻醉的成分。
金烟斗身上的奇怪香味,还有麻醉剂里的味道,遮盖了那种近乎无色无香的药味。
现在,那种药物已经侵入身体内,就算现在再吃药也无济于事。
身体像是要爆炸一样。
不管怎么调整都不管用。
他的脸通红通红,原本俊美温柔的脸上隐隐有些狰狞。
“潋滟,你快离开我,离得越远越好。”
叶容源的身体在颤抖。
他在剧烈颤抖。
一波一波的感觉袭来。
他紧紧地咬住嘴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小叶子。”秦潋滟被他的状况吓一跳。
叶容源精通医术。
他家世世代代都研究中医,叶容源更青出于蓝,中医结合西医,比叶家其他人更有天分。
所以,他会中招什么的,纯粹是无稽之谈。
秦潋滟的脸色很不好看。
一般的方法对叶容源的确没什么用。
所以,金烟斗为了对付叶容源煞费苦心。
现在想来,最开始那个壮汉,还有那个大金牙,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的。
在那栋建筑里,应该还藏着一个人,一个对叶容源的能力非常了解的人。
如果不是有人在指导,仅凭金烟斗那弱鸡,肯定不会让叶容源如此狼狈。
“潋滟,快走。”
叶容源研究过很多很多种药物,他很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
“小叶子。”秦潋滟蹙着眉。
“求求你,潋滟姐,我不想伤害你。”叶容源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快走……不要管我。”
“别动。”秦潋滟的手指点在他的头上。
“乖,先忍一下。”
消退之后,他陷入到昏沉中。
秦潋滟下车,将他转移到后座上。
开车驶向附近最近的一家酒店。
下了楼,前台姑娘说已经结过账。
叶容源将床单结算之后,匆匆忙忙出来。
车和车钥匙都不在,应该是秦潋滟开走了。
叶容源打车回到家。
舒喻和萧冰合正坐在沙发上喝粥。
“秦潋滟呢?”叶容源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她在哪里?”
“哦,刚才她来过一趟,跟秦漠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走了。”舒喻说。
“她回去了。”萧冰合接过舒喻的话。
“回去……”叶容源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去哪里?”
萧冰合有些惊讶。
他可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静温柔的叶容源露出这种表情。
“自然是回那边。”
“她还在机场吗?”叶容源喃喃地说,“她怎么走的,客机?私人飞机?”
“冰合,我用用你的车。”
他说着,恍恍惚惚往前走。
“嗯?”萧冰合皱眉,“你的车就停在楼下。”
他说着,将钥匙扔给他。
叶容源精神恍惚地接过钥匙,开车,飞快地向着机场行驶。
秦潋滟不可能会坐私人飞机,因为老顽固们不允许。
所以,她只可能坐普通飞机。
他用手机查了查,最近的一班飞机,距离开飞不到一个小时。
他从这里到机场,需要一个小时。
来不及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容源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一般。
生疼生疼的。
明明,他对秦潋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甚至,他还有些怕她。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心会那么疼?
他咬着嘴唇,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引来一片骂声。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半小时便到达了。
机场人来人往。
他紧紧地蹙着眉,来来回回寻找了好多遍。
没有她的影子。
到处都没有她。
叶容源上上下下跑了好几次,依然没能找到她。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听到关于那班飞机即将起飞的广播,突然想起,他绝对是智商脱线了才在这里找。
距离飞行不足半小时,她,应该登机了。
他咬着嘴唇。
出来的匆忙,几乎没有带什么东西。
更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他决定用嘴简单粗暴的办法。
机场的管理人员觉得很莫名其妙,一个看起来长相非常俊美的男人,竟要让那班飞机停飞。
真是开玩笑。
这个男人长得这么美,多半是个神经病吧。
所以,他也没搭理。
叶容源有些着急,失了从前的冷静。
他的拳头落在柜台上,“叫你们领导来。”
柜台上的大理石瞬间碎裂。
那管理员吓了一跳,慌忙呼叫保安,又呼叫了领导。
叶容源垂下头。
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
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又浑身冰冷。
那些保安们不敢轻易靠近。
“发生了什么?”机场领导到来,看到叶容源的瞬间微微一愣。
“请问……”
“叶家,叶容源。”叶容源不想废话,“立马将这趟航班停飞,现在带我去登机口。”
“这……”机场领导额头上渗出冷汗。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大名鼎鼎的叶家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种普通机场,怎么会……
“请,请跟我来。”领导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邀请。
连身份都不用确定,这个人的气度,还有那眼镜什么的,跟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
登机口已经没有人。
飞机也即将起飞。
叶容源快速地找到头等舱,果然,在最前排看到了秦潋滟。
他觉得自己有些颤抖。
他缓缓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上。
那人转过头,看到叶容源有些惊愕,“请问,什么事?”
叶容源微微一愣。
只是背影和头发比较像而已。
这个人,根本不是她。
难道,她根本不是坐飞机走的?
而是直接动用了私人飞机?
叶容源捂住胸口,一脸憔悴失望的样子,“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悻悻地转过身。
然后,眼前飘过一抹苍凉的妩媚。
秦潋滟依然光彩照人,红色头发垂下,那张脸上有些憔悴,却不影响她丝毫。
“小叶子?”她有些惊讶。
“潋滟。”叶容源动了动嘴唇。
“不要走。”他说。
秦潋滟愣在原地。
她咬了咬嘴唇,嘴角浮起一个勉强的笑意,“你不用自责。”
“昨天是我自愿的。”
“我回去之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潋滟。”叶容源收紧了手。
他将秦潋滟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不要走。”
秦潋滟苦笑,“小叶子,我,我真的不在意,所以,你不要有愧疚感……”
叶容源稍微放开她。
秦潋滟愣在当场。
她愣愣地想着,原来,温柔沉静的叶容源,竟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
“潋滟。”
许久之后,他放开她,“不要走。”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何必呢。”秦潋滟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叶子,我真的……”
不需要你负责。
所以,你还是爱你爱的人。
我还是喜欢着你。
跟从前一样。
“我喜欢你。”叶容源打断她的话,“潋滟,不要回去。”
“留下来,陪我。”
他紧紧地蹙着眉,“我……”
“我对你的喜欢,跟对舒喻的喜欢不一样。”
“我对舒喻,只是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但是我对你……”
秦潋滟低下头。
这,算是表白吗?
她等了这么久,沉默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叶容源的表白?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毕竟,心心念念,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那个人,在今天对她说,他想独占她。
这个男人,外表的温柔都是骗人的。
他果然,霸道得很,霸道的,连情话都这么让人无可奈何。
“嗯。”许久之后,秦潋滟重重地“嗯”了一声。
叶容源将她打横抱起来,“潋滟,我们回家吧。”
“嗯。”秦潋滟回答。
头等舱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待他们两个下飞机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随后,机舱里发出热烈的掌声。
秦潋滟将头埋在叶容源的怀里。
瞧见他们两个,争论也停了下来,目送他们回屋。
舒喻用手指点着下巴。
“你说他们一夜未归?”她眯着眼睛看向萧冰合。
萧冰合点点头。
“他们两个之间,绝对有什么问题。”
“嗯。”萧冰合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打了个哈欠。
舒喻一脸八卦,啧啧感叹,“叶容源和秦潋滟,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她正说着,秦漠正从房间里出来。
他瞧见叶容源抱着秦潋滟进了房间,还关了门,吓了一跳。
“窝草这是什么情况?”
秦潋滟那女魔头跟叶容源那乖小子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搭配?
“那个,老大。”秦漠下楼来,“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情况?”
舒喻剥了一些桔子。
这个秦漠,伤好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见到她毕恭毕敬,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还不算,他还擅自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老大。
“这不太可能吧。”秦漠的脸都是绿的。
他姐那种女魔头,跟叶容源那种乖小孩,怎么想都联系不到一起去。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舒喻轻轻地笑着,“郎才女貌,多般配。”
她摘下一瓣桔子来,问,“吃吗?”
秦漠摇摇头,鬼才吃这种酸桔子。
叶容源也真是小气,家里的水果大部分是这种水果店都卖不出去的酸桔子。
而且,这女人不嫌酸吗?
“不吃算了。”舒喻转头将那桔子塞到萧冰合嘴里。
萧冰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一脸漆黑,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这女人,敢把秦漠不要的桔子塞给他!
他紧紧地蹙着眉头,却没将桔子吐出来,而是乖乖咽了下去。
桔子非常酸,萧冰合那张美到天怒人怨的俊脸上,浮现出诡异的表情。
“好吃吗?”舒喻问。
“还好。”萧冰合依然保持着表面上的云淡风轻,冰冰冷冷。
“你,不嫌酸?”舒喻挑眉。
大神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
别人一闻到这味道就酸得不得了,这萧冰合竟然能吃下去。
萧冰合额角的青筋跳得异常欢快。
这女人,明知道这桔子酸得要死,竟还给他吃!
“还好。”萧冰合面无表情地回答。
“哈哈哈哈。”秦漠大笑起来。
他的眼睛是一直眯着的,总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模样。
舒喻甚至觉得,这秦漠,比冷无咎更像狐狸。
所以,也就暗搓搓地将冷狐狸的称号剥夺了,给秦漠改了名,叫他秦二狐狸什么的。
萧冰合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走了。”
“去哪里?”
“回家。”他站起来,觉得叶容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
舒喻的身体状态,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太大问题。
“哦。”舒喻觉得萧冰合进步很大。
比最开始的时候那种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状态要好很多。
只不过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神经病起来不是人,她也不敢太惹他。
她抓了两个桔子,跟在萧冰合身后出门。
叶容源家跟那个陈显丞家离得非常近。
一出门,便看到陈显丞正在练习走路。
似乎是上次受的伤,现在还没好。
陈显丞身边的人不是林娆,而是他母亲。
陈妈妈扶着他,他有些不耐烦。
看到舒喻之后,恨恨地转过头去。
舒喻对陈显丞没什么印象,也没觉得太尴尬。
只是陈显丞似乎对她恨意颇深。
“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哼,以前我就跟你说,不要找单亲的家庭,这种家庭的孩子心理有问题,你偏不听。”
“够了别说了。”陈显丞的语气很恶劣。
他拄着拐棍,快速往前走了两步。
用力过猛,一下子倒在地上。
“阿丞,阿丞,你没事吧?”陈妈妈慌忙跑过去,恨恨地看了舒喻一眼。
舒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她也不想撕什么的,单亲家庭怎么了?单亲家庭就不能幸福了吗?
这种观念本身就很可笑。
“你等一下。”陈显丞突然说。
舒喻并没有停下来。
她不是以前的她,丢失了最不堪的那段记忆,她对陈显丞没有半点感觉,也没有半丝留恋。
“舒喻,我有话要对你说。”陈显丞站起来,面色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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