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释这脾气的,哎,姑娘,你自求多福吧。”
……
这三天,叶容源为她做了好几次手术。
用了最好的药物,身上的伤口缝合地差不多了。
第三天早晨,她还处于半昏迷状态,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
那个冰冷霸道到令人窒息的男人,将她拖到一辆被砸变形的车面前。
“知错了吗?”
舒喻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如同一台没有生气的机器。
她强忍着腹部的疼痛感,微微动了动嘴唇。
声音嘶哑难听,“对不起。”
她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萧释不太喜欢她认命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女人的模样,总与脑海中的某个人的影子重叠。
她越顺从,那印象里的影子就越清晰。
心情有些不爽。
“道歉。”
舒喻睫毛闪了闪。
不知道他口中的道歉指的是什么。
虽然伤口缝合了,行动却依然不方便。
甚至,她稍微用力,便有鲜血从绷带上渗出来。
顺着她苍白不堪的脸颊流下。
苍白和鲜红,映在她面如死灰的脸上,不知为何,萧释的心一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萧释更加心烦,“你砸坏了我的车,就用你的下半生来赔偿吧。”
舒喻依然没有说话。
眼神空洞,了无生气。
“喂,你听到了吗?”
“在我的车没原谅你之前,你要是敢有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家人。
听到这两个字,舒喻眼珠转动了一下。
她,还有什么亲人?
母亲已在三年前车祸亡故。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不知所踪。
唯一的亲人陈显丞也变成了这样。
她,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我会赔。”舒喻的声音很嘶哑,很难听。
“不管多少钱,我都会赔你。”
“赔?”萧释冷笑一声,“你赔得起吗?”
“这辆车的意义,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
这辆车,可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唯一纪念。
“你每天来磕三个响头道歉,等我的车恢复原样了,你才能离开。”
“你最好祈祷着它能修好。”
舒喻动了动嘴唇。
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因为,她瞥见了人群中陈显丞和林娆的脸。
林娆正看热闹似的打量着她,嘴角带着嚣张的挑衅。
仿佛是在说,舒喻,你男人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完了。
舒喻咬着嘴唇,身体在剧烈颤抖。
“陈显丞……”她的嗓子嘶哑难听。
陈显丞一脸嫌弃。
那眼神像是在看丑陋不堪肮脏恶心的垃圾一般。
“原来你没死。”他说。
舒喻的话,被他这句话牢牢地堵了回去。
陈显丞斜睨着她,将她从二楼扔下来的时候,他便想着,这个程度不会死,但是会残废。
以他知名律师的身份,必定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到时候再将残废的她禁锢在家里,看他与林娆各种各样的表演,才算出了心头的恶气。
可是,只是下楼的功夫,原本应该倒在血泊中的舒喻却不见了。
除了一滩血迹,什么都没留下。
这三天,他一直心神恍惚。
今日被林娆拉着出来买东西,没成想,竟遇见了头缠绷带还算完好的舒喻。
这舒喻,似乎还惹上了不得了的男人。
舒喻低下头,嘴唇瓮动,强忍住眼泪。
这时。
林娆那娇小的身子从人群中窜过来,抬起手,巴掌狠狠地落在舒喻脸上。
“贱人,你怎么还活着?”
“你怀了不知道哪个男人的野种,还有脸活着,呸。”
舒喻的身体勉强能站立。
被她这么一扇,身子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流产后的身体很虚弱,伤口裂开,瞬间鲜血溢满了一地。
林娆并不解气,她想要扯住舒喻的头发时,萧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喂,你想对我的东西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
那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尖锐带刺。
被他注视着,像是被猛虎盯上一般。
林娆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好可怕。
“跪下!”萧释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林娆求助似的看向陈显丞。
陈显丞皱了皱眉,“这位先生,你想对我妻子做什么?”
妻子……
听到这个词,舒喻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刚才,他称呼林娆为妻子。
相恋七年,结婚三年,这男人,称呼别的女人为妻子。
“你眼瞎?”萧释冷笑着,“你家的疯子对我的东西做了什么,你看不见吗?”
萧释口中,他的东西,指的是舒喻。
陈显丞蹙眉,“先生你说的东西,可是指的那女人?”
他指着舒喻,“实在不好意思,这女人是我的……结婚证上的妻子。”
萧释冷笑,“哦?你说我的东西是你的妻子?那这个女人是什么?”
他手上用力,林娆的手腕瞬间青紫,“小三上位?”
林娆最讨厌听到小三这个词。
她恶狠狠地瞪着萧释,“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萧释轻蔑一笑。
他冷冷地看着陈显丞,语气冰冷得如从地狱中传来的。
“喂,你的小三弄坏了我的东西,如果她不赔罪的话,我不介意也弄坏她。”
陈显丞看了看舒喻,又看了看林娆。
“先生你别无理取闹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舒喻那女人是活该的……”
“啊!”
陈显丞的话还没说完,萧释的拳头突然落在他的腹部。
肋骨在瞬间断裂了好几根。
他吐出好几口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萧释。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打我,我让你赔个倾家荡产……”
“她是我的东西,不经过我的允许,你若再敢称呼她的名字,下一次,我就打折你的腿。”萧释的语气里中带着危险的气息。
他将陈显丞推到一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娆,“跪下!”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林娆惊恐地看了看陈显丞。
手腕几乎要断了。
陈显丞疼得额头上只冒冷汗,显然也顾不上她这边。
迫于萧释的压力。
她慢慢吞吞地跪下来。
“对着她磕三个响头。”萧释指着接近昏迷的舒喻,“如果没出血,那就磕三十个。”
“三十个还是没出血,那就磕三百个。”
林娆瞪大眼睛。
“我可没什么耐心。”萧释一脚将身后的台子踹飞。
那台子是水泥浇筑的,坚硬无比。
“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介意帮你。”
林娆被吓懵了。
她用力在地上磕头,直到地上沾满了鲜血才停下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拍照录像的人不在少数。
萧释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周围。
拖起浑身是血的舒喻,那股子血腥味道传来,他微微皱眉。
鲜血味道,果然很难闻。
他转头,盯着陈显丞和林娆,“你,刚才说了报警?”
“她从窗户上坠落,砸坏了我的车子。人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杀人未遂的罪,你应该知道后果吧。你说,我是不是该报警呢?”
说完,他冷笑着,抱着舒喻扬长而去。
陈显丞狠狠地攥着拳头,白着一张脸,“你,就是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
“你就是那个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男人?”
萧释挑了挑眉,不太明白陈显丞的意思。
若不是这女人砸坏了那个人留给他的车,他才懒得管。
不过,他性格很恶劣,也乐得火上浇油什么的。
于是点点头,“没错,是我。”
“从现在开始,她是我的东西,你若是胆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就断你一条腿。”
说完,他很满意地抱着舒喻离开。
此时,在楼上,叶容源从窗子里看到了楼下发生的一切。
他无奈地摇摇头,“才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这下可麻烦了。”
他转头,看向沙发上挺尸的少年,“萧寂你不下去看看?”
萧寂抬起好看的丹凤眼,叹气,“我就想知道,我哥这个模式还要持续多久?就这闯祸频率,我也吃不消啊。”
萧寂正说着,瞧见萧释跟舒喻进了电梯。
便跳到窗子上,然后纵身一跳,稳稳地跳到一棵树上。
从树上跳下来,三两步,来到众人围绕的地方。
他向着看热闹八卦的众人招了招手。
“哟,你们好,打扰到你们八卦了。”
“我劝你们……”萧寂眯着眼睛笑着,人畜无害的样子,“录制的视频,拍摄的照片,现在就删除掉。”
他摊着手,“我不确定他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如果你们不删除,上传到什么社交网络上,后果自负哦亲。”
他挑着丹凤眼,明明很年轻,明明在笑着,却给人一种极度可怕的感觉。
围观的人打了个冷颤,叽叽喳喳地离开。
两个黑衣墨镜的高大男子过来,面无表情地清理着地上的血迹。
萧寂笑嘻嘻地盯着陈显丞,“呐,我劝你,现在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最好找个大山深处的藏起来,永远不要出来。”
陈显丞紧紧地皱着眉头,显然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上。
开什么玩笑!
他在本市也是赫赫有名的律师,从来都没有过败绩。
排队找他打官司的人能排十几条街。
怎么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恐吓到。
“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会起诉你们的。”陈显丞攥着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萧寂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便你。”
他说完,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一边哼着口哨一边离开。
……
舒喻在发高烧。
伤口裂开,疼痛欲裂。
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几乎游离在死亡边缘。
萧释看着她,感觉到她身上灼烧烫人的温度,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的车还没原谅你,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扔到街上去。”
舒喻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脑海中,只回响着一句,生不如死。
她抓住靠近额头的手,抽了两口气,像是在呓语一般,“前半辈子,我也生不如死。”
听到这句话,萧释微微一愣。
莫名的,心揪的慌。
“因为那个男人?”
“嗯。”
“没出息。”
“嗯。”
“依附男人的女人,多半都没什么好下场的。”萧释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
印象中,那个人似乎也曾经这么虚弱地躺在他怀里。
心如死灰,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离去。
他沉默了几秒钟,一脚踢开门。
看到叶容源正坐在椅子上,径自将舒喻放在床上。
“她快死了,必须救活她。”萧释的言语里,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叶容源推了推眼镜,“好,好,大少爷啊,这姑娘身子弱到无法想象,你再这么任性下去,就算是我,也救不活了。”
他说着,手搭在舒喻的手臂上,脸色微变。
“不好。”
“她……心跳停止了。”
“奇怪啊,只是流产和头部有轻微的震荡而已,怎么会这样?”叶容源的脸色微微变化。
不会有错,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那张苍白的脸变成死灰色。
她现在分明已经死了。
“萧释,你对她做过什么?”叶容源的语气很不好。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说断气就断气了?”
萧释愣了愣,“只是让她给我的车道个歉而已。”
“这女人要死?”
叶容源点点头。
不是要死,而是已经失去心跳了。
“我不准她死。”萧释的声音冰冷。
这女人,将他的车砸成那样。
怎么能让她如此轻易解脱?
而且,想起她跟那个人一样心如死灰,失去光彩的眼神,他的心便揪得生疼。
“用那个。”他说。
叶容源被吓了一跳。
“喂喂喂,萧释你可要想好了。”
“那个东西还在试验中,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出人命的。”
萧释眯着眼睛。
“用那个。”他重复说。
叶容源叹了口气,萧释这个疯子。
不过,舒喻现在的身体逐渐僵硬,横竖都是个死。
用那个,或许还有半丝希望吧。
他接通电源,将她推到一个类似真空密闭空间的容器里。
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按下一个个字母。
电脑上显示出一排排奇怪的字符。
在那密闭容器里的舒喻开始浑身抽搐。
生命体征依然不明显。
“已经开启了百分之八十。”叶容源盯着电脑屏幕,“再继续下去,她可能承受不了了。”
“加到最大。”萧释紧蹙着眉头,表情严肃。
调到最大之后,容器里的舒喻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抽搐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突然一动不动了。
叶容源关掉电源,将她抱出来,放在病床上。
“失败了。”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这设备很不稳定,而且还处于研发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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