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星河璀璨,清冷孤寂的披香殿外,他倚坐在白玉阶梯前,手提玉壶,轻狂一笑,问道:“挽香,你清心寡欲守了那么多年,你守住了什么?你天天满口修行,你又修到了什么?”
那时的他,潇洒放荡,俊朗不羁,一颦一笑宛若刀刻,一刀一刀刻在记忆之中,岁月弥久,越发深刻。纵使忘记了哪年哪月,纵使模糊了那时的景致,却还记得那灿烂星汉就在他们的脚下流淌光华,却还记得他执了自己的手,那温热的触感,远远不似自己的手掌这般冰冷。
明明知道,他是天帝之子,天生仙骨根基,远远非是自己这般苦修仙者所能比拟,他生来就是至尊荣贵,而自己却要千年修行,才能站在天界的边沿,远远地望他一眼。
明明知道,他乐意游移在万花丛中,风流倜傥,却从来不愿付出丝毫真心。
然而,那片刻的温存,却叫千年冰封的心悸动,贪恋他的眉眼,贪恋他的笑容,贪恋他指尖的温度,早在登仙之时,他便一眼看见站在帝侧的天之子,那般风华耀世,叫他的目光久久难以离开。
“挽香,为何你对我总是如此冷淡?你这里如此清冷寂寞,我来陪你,不好么?”他总是用故意埋怨的语气,眼底却在流转着得逞的笑意,
冷淡?若是冷淡,又怎回留你在这千年冰封的披香殿内吃酒肆狂?又岂能任你拉着衣角,动也不动?明明知道你根本不曾留过真情,明明知道天人不可动情,但情劫来时,仙者亦难以逃避——天之子多情,却亦是最无情之人,空惹得渺小的仙人乱了心绪,自此坠入心牢,难以自拔。
那千年冰封的心房,因为谁而牵挂莫名、锥心刺痛?
只是一个赌约而已————
“布云仙君,看来是我赢了,那冷漠清高的挽香仙君,如今也得对我展露笑靥,哈,你那壶琼浆玉露,看来难保了。
“何止是每一刻,简直是每一秒啊啊啊啊啊啊!”龙策绝望地捶地。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小主人毁灭也只是那边的异世界吧?和我们有无关,我看你还是准备准备,用盛大的仪仗迎接小主人神圣的降临吧!”地狱犬在一边不冷不热道。
“闭嘴!”龙策怨念地瞪了一眼地狱犬,他终于能够稍微冷静下来片刻,思考对策,首先将温泉里晕菜的轩辕极玉处理掉。
话说这个轩辕极玉也真是个人物,竟然在寝宫外面一里以内不设任何守卫,估计是怕别人打断他的狂情脑补吧!这样反而帮了龙策的忙,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将轩辕极玉弄到床上,把他摆成睡着的样子并点了他的睡穴后,龙策苦恼地坐在寝殿的台阶处捧着脸。
这种时刻,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挽香仙君,你死心吧,你来这观凡水镜审视凡间已经整整一千年了,不是照样没有丝毫蛛丝马迹?”平静如镜的晶莹湖边,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规劝白衣仙君,“当年,泰华皇子为了封印魔种,投身凡间轮回千载追溯魔种降生之刻,更击碎自身仙魄更改命线,将自己与魔种的命线紧紧捆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如今他的气息已经与魔种混为一团。魔种之力滔天,就连天界也难以测算魔种之去向,大千世界茫茫,因此再也难以寻得泰华皇子的去向。
你就死心了吧。除非魔种不存于世,皇子才有可能解放,但是那魔种之能超乎天之界限,你永世也寻不到他了。”
白衣仙君只是静静地坐在湖边凝视,他已经凝视了这湖面千年,起码望着这湖面,他还存有一丝能见到他的希望。
也许是天意垂怜他千年的守望,就在他凝视湖面的刹那,一丝璀璨的光华在镜像中转瞬即逝,让仙君顿时错愕!
那气息,是泰华!
他屏住呼吸,将手指放在湖水中施法,只见镜湖倒影的镜像渐渐清晰扩大,熟悉的面庞渐渐浮现!
是他!是他!他穿着凡人的服饰,托腮坐在那台阶上,他的容貌一丝都没有改变过!
那白胡子老仙人也惊呼起来:“这怎有可能!水镜怎会显现皇子的影像?!!难道!难道魔种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么!!”
“泰华……泰华……”白衣仙君激动地伸出手,试图碰触水中的幻象。旋即,他突然站起身,直奔天门。
“挽香仙君!你不可以擅自离开天界!唉……冤孽……”老仙人只好叹息。
德音与龙策隔离时空两端的2小时,混乱酝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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