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转眼来到年节，辞旧迎新的日子。

心雁、云杏与真一各自为邵玄冬和陆青湘换上庄严的朝服，今天得进宫贺节与宴饮。

邵玄冬与陆青湘的脸色，也比往日肃穆了几分。

陆青湘转头，“不用先回宣国公府一趟吗？”

“不用。”邵玄冬回答地干脆。

陆青湘转回目光，没再多说什么。

自从搬来青玉园，他们便与宣国公府少有来往。

除了邵玄冬的幼弟邵震辰，会时不时过来拜访，说一说宣国公府的事。

以及陆青湘时常备礼，让人送去宣国公府外，两边再没其他的联系。

对于这种局面，陆青湘也无可奈何。

邵玄冬走过来，抱了抱了陆青湘，“晚宴之前，一定要让心雁贴身跟着。”

陆青湘应声，“放心吧。今天是节庆，不会有事的。”

陆青湘知道邵玄冬是不放心牧月灵，毕竟牧月灵三番两次针对她，难保今天不会当众给她难堪。

邵玄冬也没再多说什么，时辰差不多了，两人相携着出了园子。

进了宫，邵玄冬随百官涌向前廷拜贺皇上。

陆青湘则与众命妇进入后宫，向皇太后与皇后贺节。

华阳宫。

一身盛妆的贵妃骆梅薇站起身，在镜前照了照自己的打扮。

陆嫔陆锦庭在旁边微笑称赞，“贵妃今日这身妆扮实在惊艳，再加上贵妃的天姿国色，相信定能艳压群芳，冠绝后宫。”

骆梅薇的脸上并没有多大喜色，吩咐道：“时辰差不多，该去贺节了，先换朝服吧。皇太后和皇后，才是后宫正经的主子。

她们不需要艳压群芳，也不必冠绝后宫，母仪天下的位子，足以让六宫，让百官命妇臣服脚下。”

闻言，陆锦庭讪笑两声。

骆梅薇这话，野心不小，她可不敢接。

骆梅薇看了陆锦庭一眼，“那个李氏，最近经常去皇后宫中走动，莫不是想要投入那病秧子的阵营。”

“嫔妾看未必。”陆锦庭在一旁道：“就凭她那模样，皇后岂能待见她？只不过装了那么久的病，怕是装不下去了。

上次皇太后恼怒于其妹，还曾提她去长寿宫问话，她再想故作柔弱，怕是也不行了。”

骆梅薇点头，“在这宫中，她投靠谁都好，最不能相信的就是那两宫了。如果她真的这么蠢，那便是自掘坟墓。”

陆锦庭接着道：“不过说来也奇怪。之前嫔妾看皇后的病，也挺重的。没想到被皇太后冷了一段时间，再从凤仪宫出来，气色倒像是好了许多。”

“谁知道呢。”骆梅薇冷笑，“回光返照也说不定。”

陆锦庭抿唇微笑，岔去了别的话题。

大剌剌地诅咒皇后，也只有贵妃敢这样了。

……

长寿宫，容太后端坐于主位。

女官高喝，众命妇依令而行礼。

好巧不巧，牧月灵就站在陆青湘身边。

两人跪下去，牧月灵轻声道：“一段时间不见，邵夫人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陆青湘目不斜视，“郡主过奖。”

牧月灵冷笑，“邵将军再有能耐，又不知能护你到几时呢？”

陆青湘盯了牧月灵一眼，转回目光，“那是家夫的事，不劳郡主操心。还有，郡主虽贵为皇亲，也当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

不义之事行地多了，到底还是要如数偿还的。”

两人站起身，牧月灵的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多谢邵夫人的提醒，来日方长。”

礼毕，容太后出声，“今日寒冷，下雪路难行，大家都辛苦了。我这里也没有别的吩咐，节日里大家都喜喜乐乐的就好。”

众人应声，依队伍而退出宫殿，转而向皇后的凤仪宫行去。

待人都走尽了，容太后朝身边侍婢吩咐，“叫人好生看着瑶英郡主，今天好歹是年节，别让她惹出什么事来。”

侍婢应声，“太后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容太后点点头。

安国公府的事，邵玄冬与陆青湘也算是尽了心。

晚宴之前，邵玄冬都得待在前廷，不可能亲自照顾陆青湘，她便当还一个人情好了。

更何况，这个牧月灵，她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如果不是福王庇佑，以牧月灵这样惹事的性子，早不知被教训成什么样了。

“说来也奇怪。”容太后喃喃自语，“福王为人谨慎，福王妃当年也是个沉稳的性子，怎么偏偏生教了这么个刁钻狠辣的女儿出来。”

侍婢在旁边道：“其实福王世子也是个懂事人，哪怕是福王的二公子，那也是彬彬有礼的一个人。

只是是瑶英郡主最年幼，又是女儿身，福王可能顾念着福王妃，才对她多了些宠爱。”

容太后摇头，“罢了，不说她了。她今日聪明的话，就不要惹事生非，不然……”

她新帐旧帐一起算。

上次那口恶气，她还不算出地爽快。

出乎容太后的意料，今天的牧月灵十分乖巧，除了与陆青湘动了几句嘴皮子，几乎没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就连平日的骄纵脾气，也好像收敛了几分。

不止容太后感到奇怪，连陆青湘也觉得讶异。

难为邵玄冬一大早地替她担忧，心雁也是一直守在她身边，不管吃的、喝的，都要先仔细查看过，十分紧张的模样。

结果，牧月灵却好像压根没有与陆青湘为难的意思。

很快到了晚宴，邵玄冬终于看到完好无损的陆青湘，总算长松了一口气。

两人在席位坐下，两人相视一笑。

“她没有为难你？”

“没有。只说了几句奇怪的话，还被我给还回去了。”

邵玄冬一笑，握着陆青湘的手，“一会我们早点回去，青玉园我让人布置了花灯，还备了你爱吃的果点与酒。”

陆青湘微笑，“那好，今晚不醉不眠。”

另一席，牧月灵看着邵玄冬与陆青湘的恩爱场面，似笑非笑，“还真是恩爱呢。每看一次，都觉得他们俩更恩爱了。

说起来，这桩姻缘也是我和你一同促成的。怎么，你不为你的表妹，感到高兴吗？”

苏逸轩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对于牧月灵的话，仿若未闻。

只是余光早已将邵玄冬与陆青湘的神色与互动尽收眼底，心里一股闷气游走。

酒意上头，更是添了几分郁闷。

“呵呵。”牧月灵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苏逸轩倏地站起身，转身离开。

牧月灵笑容微敛，目光盯着陆青湘的面孔，眼中神色仿若一条吐信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