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孟添得知父亲心思

苏临笙和萧怀一不由目光交会,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事情不妙”的局面。

“好个风寒,六王爷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生病了。”月华一贯如常的冰冷声音从外传了进来,她跨进门槛,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萧怀一指腹不由摩挲着,眸色含着思绪,“是挺巧的。”

他正想要派他前往月族,白羽却选择这个时候病倒,不是巧合,而是早有准备。

月华又将城中打探茶楼之事说了。

“没想到白羽有些本事的,顾老板的尸体在府衙竟然能不翼而飞?”月华毫不避讳将此事和白羽完全关联起来,也很好奇白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苏临笙静默不语,就这般听着,觉得白羽越来越像雾一样,看不清。

不过她对顾老板的死有些疑惑,“叔母说李鉴仁在茶楼外鬼鬼祟祟,我怀疑顾老板的死和李鉴仁有关系。”

齐拯能和李鉴仁顺利交易,而粮油之事一直都是顾老板负责,李鉴仁哪里弄来这么多粮油?

萧怀一深以为然,可别人呢,“六王爷只怕会将顾老板之死算在皇上派出调查茶馆的暗卫身上了。”

苏临笙忽然觉得全身凉意蔓延,会吗?

那皇上中毒一事,是否都是他一手策划?

**

六王爷府。

长风园尽头的一处内苑,庭中树木枯黄。

院中偏西的位置有一处打理干净的祠堂,祠堂的正前方空地上,一樽棺木突兀地摆着。

白羽手中捏着一根火把,一惯温润的面孔被寒气沉沉覆盖着。

他怔怔地盯着棺木,“本王不该让他有机会接近您的。”

惜蓝眸色幽深,抚稳了他的胳膊,眼中有愤愤的情绪,“皇上已然怀疑到王爷了,才会派了暗卫过去,顾伯父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

“养父先走一步,本王必然不会让您独自在下面冷清太久,来世,烨之再侍奉您。”随着他话音落,火把没入棺木周围的枯木中。

燃燃腾起的火映在了白羽生冷而陌生的眸中,他手在袖中隐隐握起,“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萧怀一在使者死后,果然如王爷所料,第一时间去了宫里,想必是猜到了月族局势危险。”惜蓝说着,抬眸看了外间廊檐下立着的丫鬟一眼,“只可惜,他晚了一步,清和已经得手了,如今皇上不省人事。”

这些白羽胸有成竹,他很好奇的是,“萧怀一没有别的动作?”

“有,”惜蓝眸中流露出喜色,“他将京中所有能控制的兵马都交由侍郎赶往月族,而他自己伤势严重,内力只怕短期内都恢复不了了。”

白羽眼眸晦暗不明,没想到萧怀一竟然真的为了苏临笙,舍弃了一身的内力,成了个废人。

而他正好需要萧怀一眼下成为废人。

“孟万千也往月族去了?”白羽手指在袖中微微捻着,神色琢磨不透。

惜蓝颔首,“没错,他妄图控制西南,连自己的儿子也不顾忌。”

“该去的人都去了,本王也该歇几日了。”白羽直直地看着眼前燃烧殆尽的,命人将一地骨灰用上好的金箔盛好。

他抱着那个金箔,踏入祠堂前,沉声吩咐,“府中所有人等,茹素整月。”

***

几辆青辕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山野小道中。

昏暗的车厢内,孟添双手被禁锢着,天生俊俏的眉眼裹着浓浓的疲惫。

他费力地睁开眼皮,许是昏睡躺的久了,挣扎了好一会才沿着车壁慢慢坐好。

暮色渐沉。

他在黑乎乎的环境中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使者在他安排的驿站门口被刺杀的时候。

那些凭空冒出的黑衣人他不清楚来路,可对使者使出致命一击的人,功夫诡谲深厚。

他甚至眼神触及到那人目光的时候,心口一震。

没错,下杀手的人是他的父亲孟万千。

他对父亲的行为很是困惑。

当他试图挣脱到父亲手中的绳索时,外头马车的节奏突然慢了下来,车帘不远外,传来问候请示的声音,“侯爷,天色淡了,我们是继续快马赶路到一百里外的镇上落脚?还是在前面的农院休息一晚再走?”

“此行去月族不必着急赶路,就在农家歇息。”熟悉的声音响起。

孟添耳朵竖起,疑惑,父亲这是要去月族?

外头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孟添记得那是父亲身边的吴管家,“侯爷,月渲郡主已经给世子来了两封书信,貌似很着急,等世子醒了要给他吗?”

孟万千冷呵一声,“大池入侵,想必月族传到宫中求援的信被京中那位截获了,才向世子求救,此事不必告诉他了。”

管家应是,小心翼翼提议,“月族有难,侯爷不如趁此出手建立威信?”

孟万千笑意悠长,“本候要的可不只是月族,让他们先好好打吧,我们就照如今的速度走。”

打的差不多了,他也该到了。

吴管家瞬间明白了,侯爷这是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奴提前恭祝侯爷取得西南境地。”

孟添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止不住攥在了一处,听着外面那些心惊肉跳的话,他再也忍不住掀了车帘,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世子从车上跳下去了……”几道疾呼声随之而起。

孟添勾起被路边树干戳破的唇角,轻嘲一笑,“西南境地!我竟不知侯爷蛰伏多年,藏了这么大的野心。”

孟万千似乎不怕他知晓心思,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醒了也好,是该醒了做你该做的事了,西南未来也是你的。”

“所以你故意设计苏临笙,只因她先前解了月族的危机?”孟添简直不敢想,又为此事感到心痛。

他双手举在胸前,慢慢站起来,义愤填膺,“你身为东临朝堂的侯爷,明知月族有难,却知而不告,还妄图西南境地。”

“京中与你勾结的人是谁?”竟然能拦住月族的求援信件。

大池又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兵临月族?

他忽地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和昏睡前皇上交代的事,似乎明白了,“还是说你故意杀了使者,让大池国有出兵的借口,企图让月族和大池交锋,让东临大乱?”

孟万千也不怒,语调微扬,“大池大皇子本就有野心,只缺个时机和借口而已,本候不过是顺手送了阵东风给他罢了。”

“真是理所当然,勾结外敌,企图乱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孟添胸腔剧烈起伏,“你要西南,那京中那位呢,是要谋逆吗,是和你一般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图谋不轨的六王爷吗?”

孟万千饶有意味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到六王爷。

“你既知道了又如何?这天下有能者居之,我与他各有所取,堂堂正正凭本事。”

“至于苏临笙……呵,事到如今,为父不如直接告诉你,她必须死。”

孟添眼眶通红,是愤怒,是不解,是痛苦,“究竟为什么?她是孩儿的知己啊。”

若是当初他不邀请她参加仙云洞天机关阵大赛,是不是苏临笙就不会遭遇那般劫难了。

“就凭她是逍遥阁的传人,”孟万千语气故意在逍遥阁三字加重,“谁让她是雪妃的亲生女儿,有和她一般的机关术天赋,却没有当年和雪妃一道死了。”

面对孟万千爆出的惊人消息和他“振振有词”的态度,孟添的身体虚晃着往下躬去,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和鄙夷。

终于,他忍不住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父亲,收手吧,再继续下去,我也无法救您了。”

孟万千神态自傲,仿佛并没有将他这番话听进耳朵里,“将世子带进马车,命人看好,没有本候的吩咐,不得离开他一步。”

孟添被带进马车里,直到坐定许久,他都觉得浑身上下像被灌入了寒冬冷冽的风。

苏临笙怎么会是雪妃的亲生女儿?

就因为她天赋过人,便要下狠手。

父亲提起雪妃咬牙切齿,更是对她的女儿容不下,甚至借由她体内的寒症来蓄谋设计。

他不敢想,是不是当年宫变和逍遥阁的毁灭也有父亲的手笔?

还有月族。

如今大池借着使者之死发兵月族的消息究竟何时才能传到都城?

月渲刚要接替族长之位,便要面临他国的围攻,她能不能挺下来?

这些问题缠绕在他脑海,很快他精神不振,栽倒在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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