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情在怎么糟糕，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吧？”

白佳说到憋屈的地方，吸了吸鼻子。

她双手掩面，揉搓了一把，强迫自己冷静：“我知道，总喜欢旧事重提的人最让人讨厌了，我本来想着你既然回来了，也跟我说过对不起了，就算了……”

“可是后来，我越想，也觉得这事儿没办法就这么算了！”

白佳挣脱了季昱寒的束缚，扭头盯着他的眼睛：“我现在很认真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也能认真的回答我，好吗？”

“好。”

季昱寒迎上白佳的眼睛，澄澈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泪光，里面藏着委屈，酸楚，哀伤。

每一样情绪落进他的眼睛，都刺的他瞳孔发紧。

白佳：“老实说，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后悔了？”

季昱寒蹙眉：“为什么这么问？”

白佳：“我知道你喜欢孩子。我更知道你当时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正是我最难过的时候。”

“我那个时候的状况最容易招致男人的保护欲！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当时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

“其实。你根本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而且，我也没办法为你生个孩子……”

季昱寒：“关于孩子的问题，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在乎！这就是我的态度，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所以……”

他抬手点去了白佳眼角溢出来的泪水：“以后我不许你再纠结这件事。”

白佳：“那你有后悔吗？”

季昱寒：“从未后悔！”

“我不信！”白佳：“如果没有后悔，你怎么解释，这些天来，你对我天差地别的态度？”

“还有，林曼曼是怎么回事？”

“是你让我休假的，然后这期间你跟林曼曼传这样那样的绯闻……生日会，画展，慈善拍卖……这些都是什么？”

“到现在为止，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季昱寒：“在国外事，我以后会详细的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说说林曼曼的事。”

“我承认，让你休假陪三叔跟奶奶，这里面我的确是有私心。我想趁着你分神的这段时间做一些事情。”

白佳蹙眉：“跟林曼曼做一些事情？”

季昱寒点头。

白佳几乎是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如果不是季昱寒一身的浩然正气在，她恨不得一拳头挥在他的下颚上！

这说的是人话吗？

季昱寒攥住了白佳的粉拳，柔声道：“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白佳负气，别过头去。

季昱寒：“林曼曼是邬雅秋的人。”

白佳闻言，激灵了一下。

她转过头来再看季昱寒，眉心蹙的老高：“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说……林曼曼是邬雅秋用来对付你的棋子？”

季昱寒点头。

白佳见状，神经一下自己就紧绷起来。

她立即压低了声音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季昱寒：“很早了。但真正确定，是在之前在老宅的那场庆功宴。”

白佳好奇：“怎么说？她在庆功宴上露马脚了？”

她只记得，在庆功宴上林曼曼没少作弄她。但都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也看不出来什么。

二爷是怎么知道的？

季昱寒：“那天庆功宴，邬雅秋因为国外并没到场。前来的只有我大哥跟季韬，这还记得吧？”

白佳点头。

这事儿她记得。

当初，季韬暗中没少盯着她，盯的她头皮发麻。

季昱寒：“邬雅秋没到，她一定以为我会放松警惕。但从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比我们更容易放松警惕的是他的宝贝儿子季韬。”

白佳：“季韬……他怎了？”

印象中，他那天还挺规矩的，毕竟是老爷子的场合，也不是他敢耍泼皮的地儿。

季昱寒：“他那天晚上暗地里找过林曼曼。但是整个场地，安保的工作是交给秦杜去做的。为了避免有些人节外生枝，秦杜在每个角落都安排了人。”

“当时，有人就留意到季韬跟林曼曼一起上了楼，一起呆了半个小时。”

白佳惊到舌头都直了：“你的意识是，林曼曼跟季韬两个人在……”

季昱寒：“他们两个在一起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私下里熟。”

“关于我跟邬雅秋母子的恩怨，明城的人都清楚。林曼曼一直想要靠近我，她不可能事先不做功课。”

白佳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她如果真的一心一意想泡你的话，就应该避讳邬雅秋母子，对吧？”

“……”季昱寒：“后来，我一直让人盯着这条线，果然，就捕捉到了林曼曼跟邬雅秋接头的证据。”

说着，他摸出了手机，从邮箱里调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白佳。

白佳看完之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林曼曼是邬雅秋从小资助的孩子？那……那关于林曼曼珠宝商的父母，以及什么艺术家的爷爷都是假的？”

季昱寒点头。

白佳：“那……那她在娱乐圈的成就……是为了掩饰她商业JD的身份？”

季昱寒：“很有可能。”

“我查过林曼曼的关系网，她所往来密切的一些大佬，十有**都跟邬雅秋有关系。要么是敌对势力，要么是合作方。”

“而且，当初林曼曼拿到恒堇的代言，也是邬雅秋从背后助力。”

白佳听后，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手臂，感觉能抚掉一层的鸡皮疙瘩。

“啧啧……林曼曼在外人眼里是当红小花旦，清冷高贵，又冷艳。而到了二爷你身边就变得跟一只无脑呆鹅一样……”

“然后你又说她其实是邬雅秋的细作……那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人格？”

想到JD之类，白佳脑袋里第一反应就是谍战剧里那些穿着皮衣皮裙，杀人如麻冷艳女人。

如果林曼曼是这样的人，那自己刚才还嚣张的怼她……以后会不会被她暗杀在某个小胡同啊？

季昱寒：“不管哪一个是她真正的人格，这一次都必须将她带着的关系网连根拔除！”

白佳咬唇盯着季昱寒：“所以……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在出卖色相吗？”

这也太……如果不是看了刚才的那份文件，她怎么都觉得季昱寒是在为自己的放浪胡扯鸡毛掸！

季昱寒：“这是最简单，最止损，且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白佳：“但危险呀！”

季昱寒：“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把这些暗步的眼线清理掉，你才能更安全。”

白佳更疑惑了：“我？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吧？”

季昱寒盯着白佳：“跟在我身边，你所要面对的东西会比你想象的更难。邬雅秋之前怎么对你的，你应该记得吧？”

白佳一听到他提及那个女人，不由得就想起当时被邬雅秋扔进泳池里的事儿。

只要一想到邬雅秋看自己的眼神，她就全身发毛。

“那……”

白佳抚了抚自己的手臂，眼巴巴的看着季昱寒：“你这色相要出卖到什么时候？”

季昱寒弯了弯唇角，抬手捏了捏白佳的耳垂：“不会很久。”

白佳伸手拍开了季昱寒的手。

她蹙眉：“那也就是说，我现在要继续看着你跟其他女人亲亲我我？”

季昱寒：“我本来的打算是趁着让你休假的这段时间速战速决，然后再跟你解释。只是没想到林曼曼买了通稿，大张旗鼓的渲染。”

白佳：“林曼曼这个人你又不是没打过交道，她什么路数还能你不清楚？这件事能瞒住才怪！”

“你事先跟我打个预防针，我可以理解。但这事儿是被我后来发现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演戏需要这么逼真吗？一掷千金给林曼曼举办生日会？然后办画展，之后又是拍卖会……二爷你玩的都是大手笔啊~”

白佳越想，就也是跟嗑了老坛陈醋。

她负气想要起身，却被季昱寒拉着手臂重新圈进了怀里。

“没有生日会！”

季昱寒拢着她，认真的解释：“那些都是假的！包括报道中那些你看到的照片也不是真的。你有见到我露脸？”

白佳：“……”

好像真没有。

只是那篇报道写的太精彩了，配上抓拍模糊的背影照片，更容易让人断章取义。

她当时看了报道之后，心态立马崩了，哪里还有闲功夫分析照片？

季昱寒：“林曼曼自己的造的势。这你都信？”

白佳：“诶，听你这口气，怪我喽？”

“我暂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林曼曼虽然买了通告，但你完全可以发声澄清吧？你季二爷是那种接锅侠吗？”

“还有，退一万步讲，你有自己的苦衷，你不能发声。你就等着收网时的最后一哆嗦。但至少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吧？你觉得我会给林曼曼泄密吗？”

“你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

季昱寒见白佳醋坛子碎了八瓣，瞧着她为了自己吃醋的小模样，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白佳抬手一记小粉拳就砸在了他的心口：“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很好笑是吗？你有没有点人性啊？”

季昱寒：“如果什么都告诉你了，哪里还能看到你现在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模样？”

白佳：“……”

季昱寒攥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抵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然后笑吟吟的瞧着她。

他说：“我老胃病，你是知道的。吃醋这种事儿，不能让总让我一个人来吧？”

白佳横眉：“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我这么自律的人，什么时候让你吃过醋？”

这不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吗？

季昱寒眯起眼眸：“在医院里时候，顾倾铎眼巴巴来接你的事儿，忘了？”

白佳：“我明明拒绝了好不好……”

季昱寒：“是我帮你拒绝的。如果那天我不在场，你老实说，会不会上他的车？”

白佳:“……”

老实说，她当时还真有点犹豫来着。

不过，她目的很单纯的，只是把顾倾铎当个的哥司机，连车费都准备好了。

不过，季昱寒跟前她是不可能承认的，她又不傻！

白佳傲娇的昂首，矢口否认：“我才不会呢！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