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苓满脸震惊：“季先生……”

沐浅兮的惊诧一点都不比顾苓少，只不过当着顾苓的面，一句到了嘴边的“昱寒”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看着季昱寒，眼底里瞬间就腾起了雾气。

季昱寒并没有理会顾苓跟沐浅兮，目不斜视的朝着白佳走去。

白佳迎上季昱寒眼睛，猛然的一瞬间，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她是不是给他闯祸了？

明明好像也没有。

可第一次仗着他的势力要狐假虎威一次，白佳心底里还是莫名的发虚。

季昱寒到了白佳身前，打量着她，有些移不开眼睛。

自然日光下的白佳又把这件婚纱穿出来另一种味道，怎么看怎么美好。

“二爷~”

白佳冲他眨眨眼，撒娇的嘟嘴：“你怎么才来，我都快扛不住了啦~”

她这会儿才不要管季昱寒什么反应呢，先把狗血撒出去，雷顾苓个外焦里嫩再说！

季昱寒眉尾动了动，很显然是被白佳措不及防的小撒娇攻到了心脏。

顾苓跟沐浅兮听到白佳“造作”的声音，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白佳暗中观察这她们的表情，见她们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心底里的恶趣味得到满足，暗爽。

季昱寒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个小脑壳里装的什么，蹙眉。

虽然刚刚白佳的一声小嗲音激的他头皮一麻，但缓过劲儿来之后却发现那种感觉似乎还挺不错。

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白佳曾经经常三番五次的这么“恶心”过他，但熟悉了之后反而知根知底，这种“名场面”反而不多见了。

季昱寒怀疑自己可能有什么受虐倾向，竟然有点怀念白佳当初贼兮兮的跟他抖机灵，撒娇卖萌恶心他小时光。

“我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又怎么了？”

季昱寒敛眸盯着白佳，虽然声音依旧低沉，但已经完全没了凉意。

如果你仔细去回味的话，甚至能嗅到一丝丝宠溺的气息。

带着割神不断的小牵挂，好像白佳是他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放心不下的一个小孩子。

顾苓酸了。

沐浅兮也跟着酸成了大头柠檬。

这可是她们日思夜想做梦都在梦的场景，可季昱寒看都不看不看她们一眼，竟然把所有的温情都给白佳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为什么？

她们想不通。

不光她们想不通，白佳也想不通。

迎上季昱寒，听着季昱寒刚刚说过的那番话，白佳也恍惚了。

完全是受宠若惊啊！

今天季昱寒给她的惊喜已经够多了。

多到她有点飘。

要不然平时的时候，她也不可能会这么跟顾苓正面开杠！

白佳提着裙摆，就跟个木偶戏里的小人一样移步到了季昱寒身边：“顾总跟沐小姐好像有什么误会，非要让人动手扒掉我身上的这件婚纱……”

她故意扭头看向季昱寒：“二爷，说好的是送我的生日礼物，你该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唬人的吧？”

“如果您真是开玩笑随口那么一说，然后我信以为真穿了别人家的婚纱，这是冒犯！那……那怎么的了……”

季昱寒被白佳“夸张的表演”差点逗乐了。

生日礼物……

所以秦杜那货终究是憋不住，跟白佳和盘托出了？

季昱寒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白佳的问题，转头看向顾苓跟沐浅兮。

顾苓跟沐浅兮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齐刷刷变成了绿色。

这件婚纱是季昱寒给白佳的订制的？

生日礼物？

虽然不是不知道季昱寒的财力，但是一掷千金给一个女人订制这么高档的婚纱，当做生日礼物……这说明什么？

不言而喻！

“我知道在咱们圈子里头，顾总巾帼不让须眉，好胜心一直很强，就没有你盯不下的单子。但你这次目光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季昱寒盯着顾苓，身上平淡，眉眼里不起波澜。

但即便如此，顾苓的脸色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季总，误会！这都是误会……”

顾苓滚了滚喉咙，今天这事儿太怄心了，她心里恶心：“我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这婚纱是您送给她的……”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直接上手索要？”

季昱寒轻笑：“顾总的霸道女总裁气场，还真是一点都虚！”

“你应该知道白佳是我的公司的人，好歹喊我一声舅舅也算沾亲带故。”

季昱寒盯着顾苓，深邃的墨眸一阵暗涌，滚过了一层的青霜。

他声音低沉：“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可是我平常的时候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周到，让顾总介怀。这才拿我的人的开刀，好给我个警醒？”

“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

顾苓的脸色由青变红，由红变白，最后成了焦土色。

白佳从来没见过顾苓这么慌张过。

更没见过她脸色这么差，这么失态过。

在季昱寒面前，顾苓往日叱咤风云的本领好想一下子不奏效了，变成了说多错错多的路人！

白佳觉得自己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

她心底里有个不地道的小念头，真想偷偷的把顾苓这会儿的表情记录下来，哪天不开心的时候摸出来看一下，一定会特别爽。

“季先生，你听我说，这事儿真是误会。你也知道白佳跟我们家倾铎之间的过往。”

顾苓是聪明人，不可能总把火力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揽。

她得想办法分散火力把是非的矛头转向白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季昱寒对白佳感情不一般。

在这明城里头没人能左右季昱寒的想法，但只要想办法让他看清楚白佳这个渣女的真面目就够了。

顾苓继续说道：“白佳从前为了倾铎荒唐事可没少做，之前在订婚典礼上还送过花圈呢！季总应该也是有所耳闻吧？”

“对了，那天你好像也在场，你应该记忆深刻。”

顾苓脸色一点点恢复从容：“她总是想方设法见缝插针的来破坏倾铎跟浅兮的感情，前脚浅兮看中的婚纱，后脚她就穿在了身上，也容不得别人不去多想……”

季昱寒笑了。

他盯着顾苓：“如果我没记错，顾总刚刚说的是‘从前’。人总得往前看，白佳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总归是有点长进的。”

“据我所知，宁可悔婚也要重新追求我这外甥女的好像是顾医生！而白佳这孩子可是避之不及！”

顾苓听闻季昱寒提顾倾铎悔婚的事情，脸上瞬间一白，像是瞬间被人劈头盖脸甩了一耳光似的难堪。

她只能尴尬的装傻：“悔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过。”

心虚的人再怎么试图佯装理直气壮，但总会缺点东西。

顾苓迎上季昱寒审视的目光，最后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

季昱寒：“顾总一心扑在工作上，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这些倒也正常。但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沐小姐，这件事她是当事人，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季昱寒目光一动，落在了沐浅兮身上。

沐浅兮没想到话题忽然扯到了自己身上，怔了一下。

迎上季昱寒的眼睛，下意识滚了滚喉咙。

她做梦都在期待着季昱寒能给他一个正视的眼神。

可这回儿梦想成真了，季昱寒真的目不转睛的在盯着她。只不过，里面没有一点点温情。

他看着自己是想故意放大她伤口的上的疤！

这多么的讽刺？

沐浅兮喉咙里像是吞了一个刺球，所有的情绪化成了绵延的痛楚，刺到她泪眼模糊。

沐浅兮别过头去，始终没开口。

顾苓的脸色变得更差。

季昱寒：“过去的事情，我不提，是为了顾全大家的脸面。”

“是人都会成长，往前看。白佳这孩子在我身边久了，眼界自然也不同。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谁揪着不放，谁就真没品了！”

季昱寒扫向顾苓：“还请顾总给顾医生带句话，他退婚是他的事，但下次再无故骚扰我的助理，等着收律师函吧！”

顾苓：“季先生……你言重了……”

她还想说什么，季昱寒却压根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他反手扣上了白佳的手腕，蹙起眉头：“手都这么冰了，还在外面杵着？”

白佳：“……”

他这话风转的有点快，白佳这个吃瓜群众刚刚看戏看的正入神，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季昱寒：“把衣服换了，婚纱带回家后臭美个三天三夜也没人拦你！”

“哦~”

白佳瘪嘴，点点头。

虽然一个听起来是大叔瓮声瓮气的说教口吻。

一个是不情不愿的敷衍。

可在场的众人都能察觉到齁得慌。

那是狗粮的味道！

季昱寒也不避嫌，扣着季昱寒的手腕就往贵宾室走去。

走了几步，季昱寒忽然想起了什么，站定脚步。

他回头看向顾苓：“我忽然想起了顾总之前跟我提起的一个合作项目。我考虑了一下，既然顾总大事小事都要细致入微的过问，应该忙不过来。还是年后再议吧！”

“季先生……”

“季先生，这个你可不能这么草率……”

顾苓脸色瞬间又变了，那个合作项目前景很不错。

但是需要背靠季家的核心技术才能投入研发。

季昱寒简简单单一句“年后再议”会导致她瞬间蒸发掉上亿预估收益。

顾苓追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她很清楚，即便是追上季昱寒，哪怕是上前拦下他，也不会让他改变这个决定。

到时候，只会在众多然面前，把仅存的颜面碰撞个稀碎。

顾苓凝望着季昱寒跟白佳的背影，心里又悔又恨，气到咬紧牙关，指甲在掌心里刺出了深彻的印痕！

“姐……”

“闭嘴！”

沐浅兮想上前安慰，却被怒气冲冲的顾苓给呵退了。

她转头看着沐浅兮：“你但凡争气一点，我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沐浅兮本来心里就委屈，被顾苓这么一瞪，眼泪差点滚了出来。

“哭！就是哭！你的眼泪连男人都留不住，那就不是金豆子！”

顾苓心里憋着气，也不在理会沐浅兮，直接负气离开了，徒留沐浅兮一个人留在原地，默默的的抬手抹着眼角。

……

白佳换好衣服跟着季昱寒一前一后出了摄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