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奇怪的举动

白如霜被他这一叫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什么？哪里的字迹？”

谭师爷把手中的卷轴展示给她看，指了指一行较新的字迹，上面写着：“元真六年夏，银子河大水，侵扰数月，民不堪言，上遂派发钱粮赈灾，县令韩嵩扣下钱款，秘而不发，幸有内人告发，上震怒，判其满门抄斩。

虽然是手写的，但字还算端正，白如霜一下子就看懂了。“这不就是韩大人被人污蔑的事吗？怎么能写在地形记录上呢！”

“后面虽然加注说开凿了一个人工湖，算是地形变化，但是这种内容居然往单纯的地形记录上写，刘大人到底在想什么！”谭师爷一脸气愤地看着那句话，说道。

大概是想把错误的记录留给后世，试图改变他们的记忆。白如霜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要是说了，谭师爷很有可能在盛怒之下把卷轴撕毁。

“不要紧，等日后查明了真相，你再补充上去好了。”白如霜安慰他道。

听了这句话，谭师爷总算冷静下来了：“说的也是，真希望在学生有生之年能见到韩大人沉冤得雪。”

白如霜看到他这样，忍不住替他难过了起来，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故意换了个话题：“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想不到刘大人居然看过地形记录，我还挺吃惊的，印象中他并不是个会对这种事感兴趣的人。”

在白双双的记忆里，她并没有实际跟刘大人接触过，但是光从街坊邻居那里都听到了不少传闻。在白如霜粗略判断下来，他不仅不是个好官，还不是个好人，甚至挺不学无术的。说他对地理感兴趣，白如霜用脚趾头想都觉得不可能。

谭师爷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他平日里连书都不会看，家里的书都是拿来做摆设的，上面还有厚厚的一层灰尘呢！”

“那他为什么要调阅地形记录的资料？他恐怕连地形图上的记号都看不懂吧！”白如霜有些费解了。

谭师爷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了头，说：“虽然学生平日里都尽可能不跟刘大人在公事以外的事上有接触，但是毕竟共事了五年，学生敢说，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极强的目的性，他绝不会只为了在记录上抹黑韩大人就来做这么麻烦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白如霜一下子理顺思路了：“也就是说，他带着别的目的查看地形记录，而在记录上加笔，纯粹是顺势而为，并不是主要目的！”

“非常有可能。”谭师爷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是个大发现，必须要跟张大人汇报才行，白姑娘，恕学生不奉陪了。”

他刚抬起脚，白如霜就赶紧叫住了他了：“等等！谭师爷，我跟你一起走吧！要看的资料我已经看到了，就不在这里逗留了。”

看到她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谭师爷猛然想起了上次的闹剧，顿时不好意思了：“实在抱歉，白姑娘，上次的事我差点忘了。”

白如霜赶紧摆了摆手：“没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谭师爷不必介怀。”

她话是这么说，谭师爷还是再三道歉了。就这样，二人离开了资料库，回到了县衙正堂。

正巧，张涵从外面回来了，跟他们碰了个正着。

“双双，你怎么来了？”张涵有些意外地问道。

白如霜笑了笑，说：“见过张大人，我是来查一些地理资料的，给谭师爷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的话，要不是白姑娘，有些事情学生都想不到，应该谢谢姑娘才是。二位慢慢聊，学生就先告退了。”谭师爷说着，就跟他们告辞了。

目送谭师爷离开后，张涵忍不住感慨道：“看来双双很好学嘛！要是我家佩环能学着点就好了。”

白如霜回答道：“张大人，佩环也有很多地方比我强啊！我上次听她抚琴就很不错，还有她送我的那身衣服，看得出她针线活也很好。”

“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她要是能在练字上多放些心思就好了，我不盯着她她就喜欢摸鱼，气得我直接在书房放了一张桌子，让她在我面前写。”张涵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白如霜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想起之前张佩环跟她说过，自己在父亲的书房里练字，因而偷听到了江大湖试图贿赂张大人的话。只是她没想到缘由竟是这样，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我不是在笑佩环……搞不好她只是不喜欢练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您也没必要强迫她。”

“我好歹也是个做官的，虽说家境不富裕，但也算是书香门第，我的独女怎么能写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呢？”张涵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没跟佩环说你来了吗？”

白如霜摇了摇头，说：“没，我这趟过来主要是想查一些地理资料，而且是搭了人家的顺风车来回，不能久留，害怕扫了佩环的兴。”

张涵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她要是知道你呆不久，肯定会闹别扭的，不去见她也好。”

“下次有空了我会专程过来找她，到时候再一起畅聊。”白如霜说完，跟他道了个别，准备离去了。

一转身，她看到门庭里有两盆红艳艳的蜀葵，猛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叫住了张涵。“张大人，请留步。”

“怎么了？”张涵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问道。

“请问张大人听说过红骨花吗？”白如霜试探性地问道。

张涵毫无异样地摇了摇头，说：“没听过。”

“哦，那算了。”白如霜尴尬地笑了笑，转过头走了两步。忽然，她又猛然回头了：“那化骨柔呢？”

这次，张涵的反应很明显不对劲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白如霜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走了回来：“这么说来张大人知道这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