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小院子,沿着小径打算回湖边,然而距湖边还有一小段距离时,赵英华已经从前面走来。
颜倾城看了下四周,只能说这位置选得无可挑剔。
从右手边的小径走去就能通往湖泊,而且这里只栽植矮丛的海棠树,湖畔的人有心往这儿看,就能将这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至于左手边则是通往赵氏的院子,一会人要是从这里出来,定也能将两人对话听个详实。
赵英华这个假白莲花,为了一己之私,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颜倾城就活该倒霉成了她上位的垫脚石吗?
别傻了,前世的她为了家族声名可以万事不争,可现在的她有李少渊当她的依靠,那就新仇旧恨一并算!
“颜姑娘,你还好吗?”赵英华一脸担忧地朝她走来。
颜倾城冷眼看着她恶心的嘴脸,缓缓地扬开一抹笑。“蒙赵姑娘相助,我怎么会有事?”
她意有所指的说法,教赵英华心里打个突,但她很快地就镇定下来。
就算颜倾城猜得到是她所为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况且她被表哥从湖里抱上来是事实,在场的人全都瞧见了,饶是颜家再权势滔天,也难堵悠悠之口。
“颜姑娘,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她装柔弱、假委屈的模样,颜倾城真的觉得很想吐。“赵姑娘怎会不明白呢?难道就非得要我让你难堪?”
赵英华眼眶一红,液然欲泣的神情楚楚可怜。“颜姑娘,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碍了你的眼,惹你这般厌恶?”
“我看你哪里都不顺眼。”颜倾城毫不客气地道,余光扫到湖泊那边已有人悄悄靠近,似乎连左手边这头都有了动静。
“你……”赵英华抓着手绢拭泪,悲伤的神情像是受到百般欺凌无处可诉,教人光瞧着都替她感到委屈心疼。
就在这当头,赵英华突地双膝跪下,也不怕这路碎石不少会磕着她的膝盖。
“我还能如何呢?你无故失足落水,表哥怕你在府里出事,如你所愿地将你从湖中抱出,坐实坏你名声的罪名,就此打散了我与表哥这对鸳鸳,我都如你所愿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她说得悲凉凄苦,话里话外莫不透着她的忍让,闻者莫不同情她,尤其刚刚都才目睹了落水那一幕。
颜倾城尚未开口,秋雨已经受不住地向前一步斥道:“赵姑娘在胡说什么?我家姑娘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耍那种下作手段自毁名声?有脑袋的人稍稍一想便知道,心仪我家姑娘的是李大人,要不在常宁县时,李大人为何为了救我家姑娘,甘愿随我家姑娘一道坠崖?”
一旁偷听的人大多不知道这事,如今得知有这么一事,各自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赵姑娘口口声声说我家姑娘棒打了鸳鸳,可这鸳鸳我倒是压根没瞧见,只瞧见一只虾蟆哭个不停。”秋霏面露鄙夷,张口半点情面都不给。
颜倾城一时没忍住,不小心噗哧一声笑出来,不禁没好气地看了秋霏一眼,这丫头说话就非得这般中肯吗?害她一时没忍住。
赵英华受尽污辱,心里虽恼却又颇为得意,只因她们主仆愈是猖狂,愈能显出她的柔弱无辜。
她无声落泪,像是朵任人践踏的小白花,那般雾徨无依。
“颜姑娘……我的出身自是比不上颜姑娘,如今与表哥的亲事也没了,还盼颜姑娘大度,日后嫁进都府后能给我一席容身之处,我只求能常伴在表哥身边,为奴为妾都无二话。”
一旁的人莫不认为赵英华一字一句含血带泪,退让到无可退让,却仍想伴在李少渊身旁,可见情深意重,反观颜倾城倒有几分仗势欺人的味道了。
果真是反其道而行呢,颜倾城心里唾弃极了,就为了彻底弄臭她的名声,笃定她就算嫁进李家也不会好,而且说不准赵氏还会因为怜惜赵英华,而要李少渊纳了她,真的是让人十足厌恶。
颜倾城看了看她,觉得有些腻,目光往来处扫了下,松了口气才道:“赵英华,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扮可怜,也犯不着把事都推到我身上,因为我已经逮着你让人把我推下湖的证据了。”
呼,终于不用再看她哭得那么恶心人了。
赵英华猛地抬眼,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稳住心底的惶然。
不可能的,明莲将她推下湖后自己便要她立刻离开李家避个几天,颜倾城会这么说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她要是怕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颜姑娘,你这般含血喷人,岂不是要逼我去死!”赵英华呜呜咽咽地哭得梨花带雨,哭诉颜倾城欺人太甚。“你使了手段抢了我正妻的位置,如今连让我为奴为妾都不肯,你怎能欺人至此?”
“是你要逼我去死,是你逼得我不得不欺人。”颜倾城神色淡漠地道。
“颜姑娘……”赵英华以膝跪行着过来。
“英华,你不用求她!李家的事还轮不到她作主!”
一声喝斥,就见赵氏从左手边的小径走来,一把将赵英华扯起,怒目瞪向颜倾城。
然而颜倾城不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往身后一指——
“赵英华,你可瞧清楚我身后那人是谁?”
赵英华哭得柔肠寸断,趁着拭泪时觑了眼,惊见是明莲,整个人都怔住,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明莲,我找了你好一会了,你是上哪去了?”她哀戚哭喊着。
明莲被押到面前来,随即一跪。“姑娘,您原谅我。”
赵英华心里一凛,依然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不会是被人押走,被迫做了什么吧?”
颜倾城内心冷笑,十足佩服她,这般会作戏,怎么不去当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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