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颜倾城回过身才发现公孙恒也来了,眸色黯淡地瞅着自己。
颜阙拉了张椅子迳自坐下。“原以为是真的逮着人,结果逮着的不过是具尸体,不过是公孙怡回院子后发现春日不在,让人去找,而春月也在春日的包袱里找着了一小袋的白色粉末,才猜想凶手是她,只是她已经服毒死了,眼下是死无对证。”
“春日的爹是二叔的庄子管事,她娘则是管灶下的。”公孙恒突道。
“表哥的意思是……和公孙家二房有关?”她诧道。
难不成春日是因为家人被捏在手中,所以不得不从,于是在下手之后因为内疚而自尽?
“极有可能,待我回府之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定还表妹一个公道。”
“不用,干脆这段时日暂时别往来了,省得你老是一天到晚要还我妹子一个公道。”颜阙压根不领情,管他是大房还是二房,他们都姓公孙。
“表哥……”公孙恒握紧了拳头辩驳着,“近来的事极为古怪,像是针对着咱们两家,状似挑拨咱们。”
“别拿朝堂上的事来唬我,近来闹事的一直是你国公府二房,你不好生整顿,倒有脸含沙射影?”他指的不就是李少渊?猜想是太子派李少渊分化他们两家,让两家失和,八皇子便少了一分助力。
也许之前他会信,可今天李少渊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他自然不作此想。
跟着跳下山崖不是好玩的,尽管只是在半山腰,但摔个半残是很容易的,任谁也不会玩这么大,就只为了挑拨两家人。
“可是……”公孙恒脸上有着狼狈的红晕。
“横竖明日就起程回京,暂时也别让公孙怡过府,天晓得公孙怡另一个丫鬟的老子娘会不会又是二房的人。”
他还担心回去后不知道要怎么跟爹说,干脆回去先自行领罚算了。
公孙恒脸色黯淡极了,其愧疚和落寞教颜倾城于心不忍。
“表哥,阿怡呢?出了这种事,她心里定是很难过。”她最信任的大丫鬟对自己下了毒手,阿怡定是内疚难受极了。
“阿怡待在屋里哭着,说她没脸见你。”
颜倾城叹了口气,正要开口,颜阙已经直接打了回票。“你今天折腾得紧,一会直接回院子,睡饱了明日才好回京,至于回京之后你要跟公孙怡怎么往来都行。”他可不想要饱受惊吓的妹妹还去安慰人,他就是自私,除了妹子以外的人都不重要。
“今日之事,我回京后必定禀报家父,至于我爹会怎么做……横竖你们到时候再看着办就好。”话落,颜阙起身蹲到颜倾城面前。“喏,上来吧,大哥背你回去。”
她应了声,乖巧地趴上他的背,却觉得有道过分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往旁望去,就见李少渊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教她蓦地想起他刚刚荒唐的要求……难不成他连她大哥都嫉妒,所以大哥做的事,他也要做一遍?
看着他,她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颜阙不解地看她一眼,她赶忙敛笑,催促着他快走。
两人先行离去,屋里只与李少渊和公孙恒。
李少渊是天生寡言,而公孙恒犹豫了半晌,握紧了拳头朝他作揖。
“多谢李大人救了表妹。”虽说他没来得及下山谷,但颜阙说了,发现两人时,他们是浑身湿透的抱在一块取暖,等同毁了倾城的清白,幸好撞见的人不多,瞧见的人他也能封口,所以清白尚在。
“不需谢我,我是为了自己才救她。”他淡道。
“你!”他这话不等于言明他对倾城有意?
“公孙恒,你府上有鬼,倾城要是嫁进国公府,才是场灾祸。”他隐晦地暗示他,就盼他听得进去。
“我府中之事,我定会处理,好让倾城赶紧嫁进国公府。”话落,他握紧拳作揖。“告辞。”
李少渊倚着床柱,无声叹了口气。
公孙恒就是个容易因私情而意气用事的蠢蛋,难怪前世被人利用都没发觉,而他也没发觉有人故意拿公孙恒刺激他,傻傻上当。
他疲惫地闭上眼,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前世的事告诉她。
翌日一早,雨停了,一行人随即赶回京。
待颜嵩下朝知道昨晚之事,登时就请出家法打了颜阙一顿,再让妻子带着各种药材上李家。
颜倾城本是要跟去的,无奈颜嵩脸色铁青,坚决不让她出门,她只好乖乖地在家里等母亲归来,许是能知道他今日的伤势有无好些。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母亲回来,小秦氏竟也来了。
“……议亲?”
颜倾城让秋雨去探消息,谁知道竟得知小秦氏是过府商议她和公孙恒的亲事。
“可有听到我娘怎么说?”她急声问着。
“夫人的意思是得要老爷点头才成,可老爷现在对国公府二房厌恶得紧,哪可能让姑娘嫁进国公府?”
秋雨本来觉得姑娘要是能嫁进国公府,上有国公夫人疼爱,世子又是个事事顺从的,嫁给这样的人家下半辈子还愁什么。
可打从国公府二房一桩桩一件件的不停针对姑娘,她立即打消念头,对国公府只剩下嫌恶。
颜倾城松了口气,就怕母亲被说动,可松了口气的当头,她不禁无力地闭上眼。她担心什么,好像多怕自己的婚事被定下,与他就再无可能。
原来,她的心终究是系在他身上的。
如果,他像前世那般孤冷倨傲,她自然不会再与他有所交集,偏偏他就是要招惹她,教她的心思随他浮动。
“姑娘,表姑娘这回没来呢。”秋雨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
颜倾城半垂着眼,深知公孙怡的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表姑娘哪里敢来?闹出这样的事,她这个主子不用担责吗?”秋霏拿了几枝从院子里剪下的桃花进房,毫不客气地讥刺着。
“秋霏。”颜倾城沉声警告。
秋霏抿了抿嘴。“奴婢知错了。”话是这么说,但她压根不觉得自己说错,她甚至认为春日根本就是替死鬼,只是不知道是替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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