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头的男人见状,赶忙带着人溜了。
尔刚呿了声,正要入内,却瞥见吴勇等人正从对街走来,赶紧迎上前去,问:“二爷不是要你们去盯着文家人吗?”
“咱们盯着了,方才来闹事的就是文家管事派来的。”吴勇赶忙解释道。
“欸?”尔刚快步进入铺子,将刚得知的消息告知冯珏。
冯珏微扬起眉,正思索着,就见那姑娘领着孩子前来道谢。
“多谢爷儿,要不是有爷儿在这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茱萸万般感谢地道。
“这位姑娘,你家主子的闺名是不是唤作静予?”冯珏突地问道。
茱萸闻言,顿时神色戒备地瞪着他,怀疑他也是文家派来的人,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便听门口传来声响——
“茱萸,这椅子怎么掉到外头了?”
那细软的嗓音传来,如狂风般刮进冯珏心里,他胸口剧颤着,缓缓地回过头,就见一抹纤细身影拾了把椅子踏进铺子里。
那声嗓,那容颜……是他的来福。
吵杂声像是麻雀般吱吱喳喳个不停,教她不禁皱起眉,直想求那声响稍稍消停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那声响有越发吵闹之嫌,硬是逼得她张开了双眼——
水亮的眸子轻移着,直瞅着陌生的房陌生的摆设,再见床前有几个小姑娘,手里拿着小绣架像在绣些什么,一边聊着天——
“对了,二爷这回来待这么久,该不会是顺便来挑娘子的?”
“别傻了,你没瞧见二爷和咱们的叔伯们为了那些莱菔都快要急破头了,哪里是挑娘子的,就算要挑,也不是挑咱们这些庄户姑娘。”
“说来也奇了,这些年莱菔明明都长得挺好的,几乎年年丰收,今年却莫名全都空了心,该不会是有人在咱们田里撒了什么来着?”
“我听奇叔说,应该是因为夏末那批种子没收藏好所致。”奇叔是庄子里的管事,负责打理整座庄子。
“可是我听魁叔说,应该是因为今年栽种时下了几场大雨所致。”魁叔是庄户里的第***,没有什么疑难杂症难得了他。
“还是浇肥的关系?”
“天晓得,横竖现在已经又种了一批下去,就盼来得及二爷收货的时间,否则啊……”
几个小姑娘聚在一块,东聊西聊后,话题转至庄子里的大事,一个个愁眉苦脸了起来,谁也不敢去想要是真没收成……
“会怎样?”
突然冒出的细软嗓音,教坐在床前的几个小姑娘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一同转身看去,就见床上的姑娘已经醒了。
“你醒了?”
几个小姑娘同时凑到床边,教她不禁瞪大了眼。
“头还疼吗?”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饿吗?”
“渴吗?”
四个小姑娘连珠炮地问着,直教她招架不住,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门板被推了开来,来人随即低喝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你们只要姑娘一醒就唤我吗?”
“多儿姊姊,不是咱们不唤你,而是她才刚醒呢。”四个小姑娘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赶忙解释。
“都跟你们说了姑娘受伤了需要静养,结果呢?”端着茶走到桌边的郝多儿,看起来不过才及笄,一双秀眼瞪得几个小姑娘都不敢吭声。“远远的才踏上庭廊,就听你们吵得很。”
“对不起嘛,多儿姊姊。”四个小姑娘期期艾艾地道。
郝多儿轻叹口气。“好了,全都到外头去。”
话落,四个小姑娘一溜烟地跑了。
“姑娘,身上可有何处不适?”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想摸头,却被郝多儿给拉下手。
“姑娘头上有伤,大夫已经替你上药包紮了,别碰。”
她轻应了声,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嘴。
“姑娘想说什么,直说无妨。”郝多儿回头给她倒了杯茶。
“呃……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怯生生地问。
郝多儿闻言,一双秀眼瞠得圆圆的。
“二爷,那姑娘是伤了脑袋,要说是因此没了记忆,也不是不可能。”被急急召来的慕大夫诊治过后,如是道。他算是睢县一带小有名气的大夫。
冯珏冷沉着眉眼,没想到一时之举竟给自个儿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丰水庄种植的这一批莱菔全都不能用,前几日才刚栽下新一批,算算时日,也许赶得及大内所需。庆幸的是今年提早栽种,如今出了问题,还有余裕可以处理,就盼这新的一批千万别再出问题。
换言之,眼前正是忙乱之际,他实在不想再额外添乱,可偏偏顺手救回的姑娘竟没了记忆,难不成他还得替她想好去处?
思索片刻,冯珏问道:“是否会恢复?”
“二爷,这可就难说了,有人伤了脑袋失去记忆,但过一段时日就能想起,可也有人忘了就是一辈子。”
冯珏闭了闭眼,再问:“她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目前看来是无大碍,继续服用老夫先前开的药,再静养一段时日便成。”慕大夫赶忙道。
冯珏轻点着头。“知道了。”而后他摆了摆手,让身旁随侍尔刚送他回去。
忖了下,他迈开步子,直朝安置那姑娘的管事家院落而去。
“二爷。”正踏出门外的郝多儿一见到他,忙欠了欠身。
“那姑娘醒着吗?”冯珏淡声问。
“刚服了药,还醒着。”郝多儿据实以报,想了下,又问:“二爷打算怎么安置那姑娘?”
“待她伤癒就让人离开。”原以为只要人一醒,便能差人送她回去,岂知她竟没了记忆,这样反倒成了麻烦。
要知道丰水庄的莱菔种植技法可是一绝,收成的莱菔汁多味美,是少有的珍品,尤其庄里的莱菔是要供应大内的,这样庄子岂容来路不明的人待下?
郝多儿本想替那姑娘美言几句,可冯珏走得太急,直接进了门。
一听见开门声,床上的姑娘便问道:“多儿,又怎么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她不由得侧眼望去,就见个面貌俊美的男子大步流星而来,教她蓦地看直了眼。
冯珏垂敛长睫,淡声道:“我是这儿的主子,也是我将你给救回来的。”
她急急回神,想要起身,可偏偏头晕得紧。
“不用多礼,我来,只是想确认你是否真没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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