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瞪着她,心想她这人见风转舵的本事真是一流,回头望去,果真瞧见门外露出了袍子的一角,那款暗紫色的衣料不就是他?
出门一瞧,果真是慕容拓,正笑得一脸贼样,她红着脸,劈头就问:“你从哪里开始听的?”该死,为什么她没察觉他在外头?
“我就爱他,他不是怪人。”慕容拓诚实以对。
虽说第一句话教他百思不解,但因为头一句话说进他心坎里,所以他可以不计较第二句话。他是特地走来嘱咐她将昨晚买的几套衣袍带上,而这趟路跑得真是太值得了,否则他还听不到她的真心话。
“不是说你。”迎春涨红着脸,打死不承认。
“那是说谁?”
“你也管太宽了你。”
见她要走,慕容拓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我哪里管太宽了?咱们嘴都亲了,抱都抱了……”
“闭嘴!”她恼声咆哮着。
“照理,我该娶你负责。”
“不用!”
“这事轮不到你作主。”慕容拓笑眯了眼道,欣赏着她绯红的颊、气得圆瞠的杏眼,紧紧抿起的红润菱唇,真教人想一亲芳泽。
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嘴上,她赶忙捂住嘴。
“别怕,我不会在旁人面前亲你。”
迎春羞到极限,怒焰在眸中狂炽着。
这混蛋,他要是不开口,卓娘子在房里也猜不到外头的情景,可他偏要用说的……他以往的个性是这般白目欠教训吗?
“迎春,谋杀亲夫是死罪。”慕容拓笑得坏坏的,压根没将她的怒火放在眼里。
迎春不想睬他,扭头就要走人,却听他喊道——
“喵,别过来。”
她吸了口气,二话不说回头一把撞进他张开双臂的怀里,被他紧紧地搂住。
她愣了下,看看左右,压根不见喵的身影,轰的一声,一把火烧得可旺了,简直可说是燎原野火漫无止境。
“明天你自个儿去!”她暂时不想见到他,卑鄙小人!
慕容拓哈哈笑着,享受着她投怀送抱的好滋味,没拿她的威胁当回事。
坐在屋内喝茶的卓韵雅无奈地摇了摇头,无声道:没救了。
翌日,卯正一到,奉化驾着马车顶着浓雾离去,而另一头的角门里,两抹身影共乘另一辆马车直朝城南的码头,趁着浓雾上了一艘游船,船上有水手舵手,正忙着抛锚扬帆,迎春站在船头,感觉船已经缓缓驶动。
“搭过船吗?”慕容拓走到她身后问。
迎春嘴角抽了下,佯装没听见,不想睬他,她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记恨,要是被人耍了一回,她定要扳回一城,很可惜,他恐怕不知道她这习性。
“会头晕吗?”慕容拓抿着笑意,双手按着她面前的船缘,硬是将她箍在怀里。
迎春垂敛长睫,“大人这是在调戏民女吗?”
“不是,是和未婚妻培养感情。”
迎春回头瞪去,谁知就这般巧,他的脸贴得近,她一回头就吻上他的唇,吓得她赶忙退开,背都贴到船身上了。
慕容拓抿了抿唇,不否认他是带了点心思想尝甜头,但真不知道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就可惜她动作太快,这个吻结束得教他反应不及。
“你……”迎春又羞又怕,有股冲动想与他卷袖干架,横竖又不是没打过!
“你忘了那日蓝姑娘来时,我说了我有未婚妻,你也吃下了我喂的李子糕,这不代表你也认同了?”慕容拓卸去一身武人气息,装傻扮无辜。
迎春瞪大眼,敢情是她一时冲动,帮人一把还将自己给卖了?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慕容大人,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好心帮了大人,大人如今想要强抢民女不成?”
“可我亲都亲了,抱也抱了,怎能无视你的清白被损而不负责?”
“不用,王朝律例并无载明女子必须出阁。”这到底是玩哪招?不是说深爱着颜倾城,怎么转头就想娶她了?敢情是……他认出她却装傻?会是如此吗?
“你不打算嫁人了?”
“对。”她应着,却难以从他的神情看出端倪。
“那好,你不嫁我不娶,咱们就凑双吧。”
“我劝大人还是成亲吧,听说大人是独子,总不能无后。”
“无后就无后。”他无所谓地说着,“这一生得不到最爱,那么其他都无所谓了,我不想屈就。”
“方才怎么就肯屈就我了?”迎春没好气地道。
“唉,毕竟是桩意外,尤其是你扮男装的模样……”
“就说你有怪癖好,还不承认!”她明白了!他是将颜倾城投射在她身上,她不该扮男装的!
“这是哪门子的怪癖?”慕容拓不禁发噱。
迎春拉着自个儿的衣襟,她身上这五套天青色绣细边的袍子,还有行囊里带的几套男装全都是他亲自挑的,罪证确凿,还想狡辩?
“……姑娘家在外扮男装比较安全。”难道她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我的武艺过人。”他很清楚,所以这种说法说服不了她。
“你的武艺过人,挡得了他人用目光意你吗?”那日与她上街,他就发现街上的男人其目光之邪恶,简直教他以身为男人为耻。
“会意我的只有你。”迎春理直气壮地反驳,可话一出口,便察觉自己说得太快,俏脸不自觉地烫了起来,好像她多注意他、晓得他用什么心思打量自己……一个姑娘家这般擅自想像,真是太丢人了。
她羞恼地垂着眼,却又用余光偷觑他,这一瞧才发现他竟羞红了脸。
这是怎地?难道,他真的意她?
“……我没有意你。”好半晌,他才挤出蚊鸣般的声响。
“可那日你抱着我时,你的下身明明就……”
“闭嘴!”慕容拓羞红脸低吼着:“我被下药,你知道的。”
看着他脸红,搞得她脸上的热度也降不下来,甚至不由想到那一个晚上,他吻上她,发热的身躯贴着她……
“不要胡思乱想!”慕容拓咬牙切齿地道。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什么时候会读心了他。
“反正都别想。”那晚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幸好她推开他了,否则他真是没脸见她。
迎春撇了撇唇,心想,有什么好想的,她还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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