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你可考虑好了?”清澜笑盈盈温声道。
王暮烟眼睛闪了一下,略微挺了挺窈窕的身形,若弱柳扶风般缓缓站了起来,低低语道:“今日真是多谢王妃了!”眼神与清澜打了一个照面,又低下头去。
清澜轻轻颔首,示意一旁的丫鬟扶着王暮烟进王府。
王暮烟犹豫了一下,眼见围观的人不少。
虽然心知府里的人对她断然不会客气,可做戏做全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王暮烟一咬牙就任由丫鬟扶着她进了王府。
清澜对着围观的百姓们善意地笑着颔首,随即留下一干王府侍从,重新进了王府。
待王暮烟迈入待客的花厅时,眼见里面除了仆从别无一人时,不禁有些惊讶。
清澜随后跟上,见到她表情讶异,含笑道:“王小姐在找什么?在外面跪了这么长时间,想来小姐也累了,且坐下歇息一会儿再走。”说着自顾在主位做了,吩咐盈枝上茶。
她早劝说了公公婆婆让他们回避了。
真是笑话!难不成她还要让未过门的王暮烟先行进府磕了头认了亲不成?
凭她的心思手段,或许老王妃会有一丝心软,公公则只管大是大非。王暮烟早已给他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但基于将来的身份,公公只怕也会点头而过,给她该有的体面。
王暮烟也许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可清澜却连这个机会也给她掐断在摇篮中了。
王暮烟看向清澜的神情就透着复杂。时至今日,她再不清楚这位比自己小了不少的颖亲王妃的手段,眼睛就真是被鹰啄瞎了。可想起自己身后的靠山,不由挺了挺酥胸,暗道日子长着呢,以后走着瞧。
清澜微微敛下眼帘,心里却在盘算其他的事情。王暮烟虽然出了下策。却也达成了目的。下一步恐怕那位王老大人只能与老妻失望而归了。一片赤诚爱女之心就此打了水漂,真是可惜了。
王老夫人的病情看来颇不寻常呢。看来甄太妃手下也收拢了不少能人。
略一沉吟,清澜便道:“本妃尚要主持中馈,还请王小姐自便。”说着径自又被簇拥着离开了花厅,独留王暮烟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了眼。
瞧着身后一个尚未留头的小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她突然抬起了头冲自己傻傻一笑,捧了茶壶便施礼退下。
王暮烟冷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以后有你们的好瞧!
做戏小半日的确也累了,王暮烟伸出精心护养的纤手取过身前的茶盏一饮而尽。qiuyelou 平板电子书却不由喷了出来。心头顿时大怒,好你个赵清澜!水是冷的,茶叶根本就未泡开。难怪刚才那小丫鬟一下子跑掉了。
她这般想,倒是抬举了自己。
这王府里谁没个眼力价儿?
何况堂堂王府侧妃,在门前被人指指点点一跪就小半日。以前这堂堂王府里的仆役谁出去不是抬头挺胸以伺候保家卫国的王爷一家子为荣?出了这么个丢人的货儿,全都臊得慌。
这侧妃娘娘还没进门就被王府里的下人厌弃了。
清澜此时走在小径上,心神有些不定。
仔细思虑后。让人取了王府的牌子来去请御医。
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寻常事。怕只怕有人丧心病狂,反被人设计了。
可惜师傅不在,真不知道他突然又跑去了哪里,连莫大哥都不见了人影。全都不跟自己打声招呼。
清澜叹了口气。颖亲王府的招牌在某些时候,还不如师傅的名头好用。若是师傅在。依他老人家的脾气,就是蛮不讲理别人也只能小心供着。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次日一早,清澜便亲自去了客栈一趟。
王暮烟昨日自己灰溜溜回去了。今日站在父亲身后躬身礼迎,神情隐隐带着怨毒。
才时隔不久,王大人似乎又老态了不少。
清澜进屋替老夫人把了脉开了药方,不多一会儿便带着人回去了。
刚刚过了晚膳时分,一家人正坐在一起品茗闲谈。突然听到王府门外喧闹不已。不待老王爷吩咐,王诚便出去探看情况。
很快。王诚便带着明管事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愤怒:“禀告老王爷,外面是王家的人,说是王妃开了药方,王老夫人服用了大不好了,正要向王府讨要个说法。”
老王爷闻言大怒,却转而问起清澜:“你开药方了?”大有不赞同的神色。
清澜从头到尾都十分冷静,听到公公询问,便点了点头,补充道:“儿媳私自从宫里请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御医来一起会诊。当时是屏退了众人一起开了方子的。王老夫人的病看似凶险,却是先前药渣里查出一味药突然放得重了。”
老王爷闻弦歌而知雅意。显然其中有人做过手脚。便又问:“你早知道其中有蹊跷了?”否则何必再多事去请御医。凭清澜的医术,说是一起会诊,不如说帮清澜做见证更多一些。
“儿媳不能未卜先知。只觉得凡事都该谨慎些才好。”清澜眼神十分清亮。
老王爷有些赞赏又有些惊讶。
想起儿媳年纪还未满双十,自己当年这个年纪虽已在战场杀敌,也不乏飞鹰走马玩遍京城,心机虽有些,可从来没有到事事留意小心防范的地步,遇事也没考虑得这么周全。
这得要吃过多少亏经历多少事,才能练就这样敏感谨慎的性子!
心里不由存了几分怜意,声音也柔软了一些,朗笑道:“如此还等什么?王家人既然打了咱王府的脸,他怎么打的咱就怎么打回去!岭行,去开大门!”
一席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尤其是跟过王府上过战场的,此刻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跟了周岭行去,先二话不说把闹事的人揍上一顿。
王诚有些心羡地看着周岭行挑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便往外走。知道这是要动手打架,便机灵地拉了明管事一把:“您老年纪大了,待会儿小心靠边些。”自己便想着趁乱去阴人。
明管事人老成精,哪还不知他的想法。忍不住骂了声:“臭小子!咱王府要揍人都是光明正大的。”说着不知从哪里捡来几块小石子,却又教他道,“待会儿你跟着我,专用这打下三路,保证让他们哭爹喊娘喊找不到人。想当年,咱这些老兵阴人的时候你还没……”
王诚心领神会,一脸佩服地与明总管缩到了后面。
清澜因为挺着大肚子没出去看到这场群架。倒是秋桂几个有些身手的丫鬟出去偷偷跟着热闹了一番。
等到后来王家人脸青鼻肿地被带进府里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周岭行一身神清气爽地带着人回来,凑到老王爷跟前附耳说了几句。又指了指被带进来的其中几个人。
清澜心细,跟着望去,便觉得那几个人精神气与旁人不同,显得十分警醒冷静,小心地聚在一起。倒像是身手不凡的样子。
沁雪显然也看了出来,不由往清澜身边走近了些,隐隐用身形挡在她身前。
德瑞老王爷重重地冷哼一声。
人群中一个还算胆大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上前,道:“老王爷,小的是王家的管事,府上怕是误会了吧。怎么一见面便动起手来?”不经意地偷偷瞥向中间那一群人,又道,“小的是我家老爷派来求王妃再施展妙手。老夫人吃了药后便……”见王府众人都在瞪他,不由咽了咽口水,苦着脸战战兢兢道,“还请王妃可怜小的,老夫人一向待人和善。这些日子身子乍好乍不好的。老爷人也瘦了一大圈。”说着便跪下磕头。
瞧不出此人胆子虽小些,却是个赤胆忠心的。比满地嗯嗯啊啊尽喊疼不敢说话的人好得多了。
老王妃此时也缓缓被人扶着走了过来,听着这人说话也有些不忍,问明管事:“这是王家的管事吗?”
明管事活动了一下筋骨正觉浑身舒爽,闻言仔细打量了他,想起自己去送药材的时候正是此人接手的,便禀道:“确实是王家的王管事。”
清澜一听姓王,便知多半也是家奴,难怪一行人后中属他最忠心些。
她上前道:“你等在门口嚷嚷,说是本妃误诊了?”
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在满院子虎视眈眈中显得再柔和不过。
王管事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们说的,是他们听了之后便大声叫嚷了起来。”心知哪里不对,有些畏缩地伸手指向中间那些神情迥异的人。
果然如此!清澜和老王爷对视一眼,心里都隐约有了几分数。
院子里的侍卫们也无形间将那些人严密地圈了起来。
老王爷使了个眼色。
周岭行等人立刻将老王妃和清澜保护着后退拉开距离,院子里的侍卫随即就和那些人动起手来。
那群人训练有素,打斗了小半个时辰终见无隙逃出,竟都突然自绝生路,纷纷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众人都没料到这些人这么决绝,不由停下手脚。
王家的人哪见过这等阵仗,几个家仆立刻吓晕了过去,剩下的几个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清澜让沁雪去探看。
自从在战场上历练过,看多了血肉横飞断臂残肢,清澜身边的丫鬟反而比一般男子胆子更大些。
沁雪一一查看过,便冲着清澜摇了摇头,没有一个活口。
清澜不由皱起眉头。
若不是今日老王爷突然大发虎威让人直接动手,这些混在王家人里面闹事起哄的人也未必会被无意间圈起来捉住。
虽然是巧合,这些人却毅然自绝而亡,更可见身后之人的可怕。
沁雪走了一圈探看,回来时神情凝重,她伸手递给了清澜一把锃亮的匕首,匕首上赫然刻着一个极小的“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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