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瞧,如今我全好了,将来换了女儿来照顾父亲,好不好?”
一位英姿飒爽的小姐跪在床榻前,认真地对着背对着自己男子道。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良久,榻上清瘦的男子,哑着轻声道。
“父亲,那我先走了,您要好生地照顾自己,我明日再来看您。”
英气勃勃的小姐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起身离开了看上去略微有些破败的房间。
她走了,立即地就有个老迈的男子走了进来,
“郎君,您这是何苦呢?姑娘如今已经不傻了,聪慧不说,还有了一身的好武功,您这是……”
“你不懂,不懂的。”
榻上的男子被自己的老仆扶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近乎呢喃地道。
自己的女儿难道自己会认错吗?
如今的这个,可绝不是自己怀胎十月,熬了三天三夜诞下的孩儿呢,她不知是哪儿来的妖孽,不过是占了自己女儿的肉身罢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可怜的女儿如今在何处了。
那样可怕的后果,男子是拒绝去想的。
曾俊生出身商家,曾家嫡子,生的柔弱美貌,才华过人,可惜为男儿身,曾家主便以这万贯家产招赘上门女婿一枚,家境贫寒,仪表堂堂,智慧过人的女子苏樱便进入了曾家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苏樱的父母为了一家子的好日子,写了文书,立了契约同意让苏樱入赘曾家。
苏樱尽管也是觉得耻辱,可是在经历了曾家的富贵之后,又看到了品貌出众的曾公子之后,将自己满腔的不愿丢到了脑后。
婚后夫妻二人着实地甜蜜了一阵子。
可惜幸福生活却非常地短暂,曾俊生的母亲,曾家主一病不起,不久之后便溘然长逝。
曾俊生悲伤无比,晕倒在了灵堂上,请了郎中来,结果却也算是悲喜交加,曾俊生竟是怀胎两月了。
不过是因为忧心母亲,是以对自己身体的异样有所忽略罢了。
重孝在身的曾俊生因为种种原因,所以身体越发地不好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挣扎了三天三夜之后诞下了曾家的嫡长女。
看着瘦小,憋的青紫,哭声跟小猫子似的女儿,曾俊生自然是痛心无比。
曾安安,这个名字寄托了曾俊生对于女儿所有的美好祝福,平安一生即可。
曾俊生要出行,也不过是曾安安一句话的事儿,手脚麻利的苏家下仆便将一切的琐事儿准备好了,直待主子们出行了。
曾安安苏家的下仆效率高表示了赞赏,本着谨慎的性子,亲自地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去找了曾俊生来邀功。
曾俊生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之后便没了下文,曾安安只觉得似乎是一盆冷水迎面喷过来,整个人冷了下来。
曾俊生看着这样的曾安安,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背过身去,再不看她便是了。
曾安安说的那些所谓的高人,所谓的梦境,他是丁点儿也不会相信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高人呢?如何就会慧眼识英雄地看出了曾安安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呢?
根骨奇佳,练武奇才,他的女儿,安安连跌倒了都怕疼的孩子,如何能受的了那般苦楚?
即便是梦中授艺,可明明如今的曾安安似乎是使了千百万次一般熟稔!曾安安,你打量谁是傻子呢?
恼不得曾安安自己一开始就坦然相告,哪怕曾俊生有些接受不了,可比起这漏洞百出的谎言要好上许多。
父女俩这般地僵持着,直到曾俊生的老仆进来,这才算是打破了僵局,
“小姐,郎君如今的身体不好,小姐万千多体谅吧!”
老仆看着眼前的情形,直到自己主子的脾气秉性,也只能从小姐的身上的入手了。
曾安安闻言,整个人柔和了下来,对着老仆苦笑了两声,轻启樱唇,说道,
“您也替我劝劝父亲,我先回去准备,明日一大早便起身,去相国寺。”
“小姐折煞老奴了,万不可这般!”
不过老仆笑成了一朵菊花的老脸说明了许多问题,这伴着曾安安长大的老仆都不怀疑自己,何以生身之父的曾俊生会是这么个态度?
曾安安着实地有些想不通了!
不过想不通就算了,好在自己耐心十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的!
她是真的羡慕曾安安的,也渴望着能有这样一份毫无杂质,毫无保留的父爱的!
所以她会耐心十足地等待的,让曾俊生接收自己,总有那么一天的,曾安安为自己打气道。
曾俊生对于曾安安和老仆之间的谈话置若罔闻,似乎是过耳清风一般,飘过了便毫无痕迹了。
曾俊生的这个态度也是让老仆叹息不已,小姐这样,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都很好,是不是?
自家主子到底在执拗什么呢?
反正他一个下仆想不明白便是了,也曾苦劝了主子好久,可惜的是,主子对于自己的说辞不置可否,他也只能闭上自己的嘴巴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