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的事情显然是大大的刺激到了一众藩王们。被幽静在金陵的几个藩王和被贬到偏远地区的齐王不说,剩下来的都是最有实权的王爷们了。例如幽州的燕王,隰州的宁王,绵州的康王等无一不是手握重兵。这几位包括据说卧病在床的燕王在内都毫不客气的上了折子斥责萧千夜逼死皇叔全家的行为。这件事在金陵朝堂内外同样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中原素来自称礼仪之邦天朝上国,虽然卫王是臣萧千夜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从伦理道德上来说,逼死自己的亲叔叔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萧千夜显然也不是先帝,能够做到杀光大半个朝堂也没人敢自吱声。
于是,萧千夜几乎恨死了已经死去的卫王。死就死吧,还给他留下这个一个大麻烦。在朝堂内外纷纷不绝的反对声中,原本计划乘胜追击的削藩计划也只得暂缓一二了。如此,萧千夜更是咽不下这口气,毫不犹豫的给了一个“悖”的谥号。
支持萧千夜的一干文臣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在他们看来卫王违抗君命本就罪该万死。但是在另外一些文人眼中难免便觉得皇帝有失厚道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叔叔,卫王的罪名也并不是罪大恶极,俗话说死者为大。就算不能给个美谥,至少也该是个差不多的评价。江南人文中颇有盛名的青藤先生也撰文表示对皇帝的不赞同,至于藩王们就更是不消停了,一封一封的折子一个劲儿的从外地往金陵送。脾气火爆一点的直接把萧千夜骂了个狗血淋头。气得萧千夜只能将自己关在御书房里砸东西泄愤。
金陵城中秦家
书房里,秦家家主平静地望着坐在客位上的谢家家主谢侯道:“谢侯突然大家光临,不知有何见教?”作为金陵十大世家,秦家家主却唯独跟谢侯不熟。谢家不参与任何朝堂斗争,两家素来也没有什么来往。一方面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另一方面是,身为金陵最顶级的两个门阀,谢家和秦家是绝对不能够走得太近了的。否则的话,皇宫里那位现在就不是对自己的亲叔叔虎视眈眈,而是要转过头来对付他们了。更何况,削藩这事儿前面的好办,都是结果没什么实权年纪也小的王爷,越到后面,骨头就越难肯。谁知道最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混账!”萧千夜怒骂。
周襄叹了口气,道:“倒是,老臣刚刚听到一个消息。”
“周先生不必顾忌,尽管说就是了。”
周襄道:“听说...半个月前,秦家大公子带着秦四小姐离开金陵,说是回乡祭祖去了。”
萧千夜蹙眉,“那又如何?”皇家每年都要会丹阳祭祖,因此朝臣也多有效仿。派子孙回祖籍祭祖并不奇怪。”
周襄道:“秦家的祖籍...距离幽州可不远。”
萧千夜一愣,皱眉道:“周先生是不是过虑了?秦家人可还都在金陵,一个秦梓煦又能掀起什么浪来?”思索了片刻,萧千夜道:“周先生是担心,秦家会倒向燕王府?”
周襄摇摇头道:“或许,是老臣多虑了。但是不可不防。”
萧千夜点头,微微眯眼道:“这些金陵世家,素来就没有将朕放在眼里过。秦家,确实是该敲打敲打了。”
“陛下的意思是?”周襄道。
萧千夜道:“派人看着秦家的人,无论嫡系还是旁支,擅离金陵的一律严查。最好,别让朕抓到他们什么把柄。”之前,就是对这些世家太过宽容了。
“陛下,现在不是对世家动手的时候。”
萧千夜点头笑道:“周先生放心,只要他们识趣朕也不想动他们。对了,朱家最近如何?”
周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道:“朱家对陛下倒是忠心耿耿,陛下尽管放心,陛下命朱家做的事情他们绝不敢不做。”虽然身为文人的周襄同样看不起朱家,但是他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酸儒。陛下要做什么事情,没有钱是绝对不行的。而朱家,俨然就是陛下的钱袋子
“那就好。”萧千夜点头道,“燕王叔...朕只望他不要忘记了皇祖父的教诲,做出什么悖逆祖宗的事情来。”
“陛下宽容只望燕王陛下能够明白。”周襄道。
晚春三月,幽州城中也已经是春风宜人,花草繁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慢慢的从街头驶来,在清墨园门口停了下来。不过片刻,一个穿着秋香色衣衫的青年男子从马车里下来,回头对马车里的人低语了几句才走向清墨园大门口。
清墨园既是大长公主的府邸,门前自然有守卫驻守。见到他走过来,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青年男子拱手笑道:“在下从金陵来,求见卫公子和郡主,还请通禀。”
“公子贵姓?”
男子含笑递出一块玉佩,道:“请将此物转呈卫公子,他一见便知。”
守卫见他气度不凡,点了点头道:“公子请稍等。”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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