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果然是年轻,敢想敢干啊。”说话的是金万福,矜持的笑容下分明是嘲笑——
什么敢想敢干,分明是痴心妄想。
朝廷果然穷的狠了,竟是学起了山贼的那一套?难不成再喊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吗?
堂堂泱泱大国,却做出这等剪径贼人的行径,传出去可真真是贻笑大方了!
不过管他呢,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买路而来——毕竟,南城可是南方水域中心,水路四通八达之下,家族或出门或生意往来,何须往陆路上靠?和水路比起来,那些官道不下雨的时候风沙多,下了雨就一片泥泞,可真是一点儿优势不占!
之所以会来捧场,所为目的不过一个,那就是跟着这位陈侍郎要账,顺带再趁机瞧些乐子,比方说,看是不是真有那样的蠢蛋,出来买路的。等回到南城,也好当成稀罕事说给旁人听。
抱着这种看热闹心态来的人可不止一个:
“敢想敢干是好事,可也得分干什么。”相较于金万福,这人说话就不太客气——此人名叫苏源,“我府里事儿还多着呢,希望陈大人别把我们留的太久才是啊。”
苏源本身是皇商,背后又有明郡王这样一个靠山,连带的宗族里人也争气,在朝中为官的并不少,说话自然就硬气的多——在家里虽说不上日理万机,可也算事务繁杂,之所以会来,主要是那请柬上是魏明堂和陈毓两人的署名,不是看在魏明堂的面在上,苏源根本就不会露面——
话说自己也已年过不惑,哪里有心情陪个年龄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小年轻玩?
别人愿意捧陈毓的臭脚,那是别人,自己可是不屑的。”
“也好。”陈毓一颔首,“朝廷准备明年一年之内先修建两条大路,以京城为枢纽,途径南平,徐泰……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再修数条这样的大道。”
随着陈毓的述说,早有小厮展开一副图画,两条大道正好横贯大周,所经之地更全是富庶繁华之地,尤其是一些世人向往的地方,全在大道所经之处,看了当真让人颇为眼热。
“只是这样的路若然修成,须得大量的人力物力,所以想要用的话,除非官府公事,不然任何人经过都必须缴纳一定的费用。”
“那要是走官道,不走这路呢?”有人质疑。
陈毓倒也不以为忤:“除了这样的路缴纳费用,其他官道依旧不收取分文费用。”
“具体怎么个卖法呢?”苏源道,心里却是有些盘算,真是便宜了,不然就买一段?就是不知,这路能用多久?
陈毓点点头:“大家稍安勿躁。今日朝廷除了卖路之外,还有一事,众所周知,朝廷眼下时局艰难,财力有所不足,所以皇上和魏大人商量之后,决定,”
说着视线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
“若然愿意出资和朝廷一起修建道路的,可享取一定的特权,比方说,家族始终可以免费使用朝廷现在并将来修建的所有道路,更是可以按照一定比例分享朝廷收取的费用……”
“愿意修路的话,得出多少银两?不愿出资修路又如何?”又有人问。
“愿意出资的话,最少一份是二十万两。”陈毓微微一笑,“若然想要始终无偿使用朝廷将来修建的所有道路,眼下的费用是,十万两,若然大家只想使用其中一条道路,则每条两万两……其他还有分年分月的……大家可以去对面墙上一观。”
我的天,二十万两?还只是一份?
即便大家都是颇有身家,听到这个数字无疑还是纷纷咋舌,顿时议论纷纷:
“这么多银两,朝廷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张老你准备出多少?”
“还是等路修好了再说吧。”
“就是。怎么想怎么像是空手套白狼。”
“裘爷以为如何?”
竟是越来越多的人瞧向裘文隽——裘文隽的影响可不止是江南一地,更是辐射整个大周商家,甚而很多人以为,凡是裘家投资的生意,大家只管跟从,定然能有所斩获。
“裘爷方才还说朝廷深谋远虑呢,现在瞧着果然有先见之明,对了,不知裘爷准备出资几何?”裘文隽尚未搭话,苏源已然哂笑道。
“让苏爷见笑了。”裘文隽却没有丝毫恼意,伸出一个指头,“裘家出资一百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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